刚推开房间的大门,一个黑影突然从旁边袭来,骇得沈语谙不由得往后急退,双手往左右两边随手拿了个东西就往黑影砸去。
“砰”一声清脆的响声,当对方抬起头来时,沈语谙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人不是别人,就是刚刚还与自己开着玩笑的言颂。
“你明明可以躲开的,为什么不躲?”沈语谙知道自己刚刚下手实在是很重,心里担心的要命,害怕把对方脑子给打坏了,表面上却还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这是我应该得到的,如果这样你就能出气的话,那你就打吧。”言颂低着头,将身子往前凑。
若是换做平常,沈语谙一定不会放过这样一个作弄言颂的机会,可现在不行,她还有着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朝着府邸中的藏书房望去,沈语谙双手紧握成拳,用力将挡在自己前方的言颂推向一边后,便朝着那边疾奔而去。
闭着眼睛,准备接受沈语谙的暴风骤雨的言颂只察觉到自己身形被猛地一推,身边就犹如一阵风刮过般,再没了任何的动静。
疑惑着睁开眼后,前面哪里还有沈语谙的影子,环顾四周后,言颂跟着沈语谙跑去。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藏书房前,门上挂着一把锁,此刻已经从里面泛出了铁锈,看样子很久都没有人来到这里了。
吹掉上面厚厚的灰尘之后,沈语谙便开始对着这把锁上看下看起来。
“你是不可能把这把锁给看开的,钥匙在我这里。”好不容易赶上来的言颂看着沈语谙这一番举动,从怀中掏出钥匙摇了摇,脸上带着笑容说道。
听到钥匙相互撞击所产生的声音,沈语谙迅速回头,二话不说,就想要将言颂手中的钥匙圈给抢下来。
言颂却如同逗弄小狗一般,将钥匙圈举得高高地,就是不让她拿到。
“如果你想要这把钥匙的话,原谅我就行了。”言颂看着沈语谙在自己的身边上蹦下跳的,犹如草丛中的白兔,甚是可爱,脸上也露出了好看的笑容说道。
“我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我没有生气了,你把钥匙给我好不好?”试探了好几次都无法跳到合适的高度将钥匙圈给拿到手,沈语谙只能无语的看着言颂,按照他的思路回答了这个问题。
“既然你都已经原谅我了,还来这里干嘛?回去吧。”说完,言颂便伸手过来想要将沈语谙给往来的方向走去。
沈语谙猛地往旁边一闪躲,轻松的逃脱。满脸不耐烦的说道:“我说你怎么一直追着我这么久呢,你以为我是因为生气所以才想来藏书阁看书?”
“难道不是吗,你之前每次生气了都回躲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看那些医书。这次一定是你已经将自己的医术看完了,所以才想着要到这里面来。”言颂斩钉截铁的说着,认定了沈语谙就是在躲着自己。
看着言颂如此严肃的表情,沈语谙忍不住笑了:“我来这里是为了那个怪老头的病情,这段时间我已经想清楚了如何为其割掉那个大瘤。只不过其中有一个地方的疑问一直想不通,所以才想着来这里查看一下是否有关于那个方面的书籍。”
话音刚落,言颂脸色变了,淡粉的云朵渐渐涌上了双颊,似乎是为自己理解错了沈语谙的想法而感到害羞。
默默走到沈语谙的身边,从沈语谙手中接过那已经被沈语谙将所有的灰尘都磨擦干净了的铁锁,灵活的用钥匙将其打开后,脸上的颜色这才渐渐的淡了下去。
“进去吧,你要找什么书,或许我也能帮到你。”言颂将大门打开,轻轻说着这句话,生怕自己一时又说错了话。
看着现在的言颂,沈语谙实在是觉得太过于可爱了,淡淡说了一句好,便先行走了进去。
虽说这里的书籍并不算很多,但大部分都与医术相关,而且分门别类也甚是清晰,没用多久的时间,沈语谙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书。
两人在房子里看了很久之后,沈语谙一声惊呼,眼中绽放出异样的光彩,嘴角上扬:“原来是这样,我知道怎么治疗了。”
想要问问究竟是怎样的言颂嘴刚张开,手就被沈语谙一把给抓住,随即整个人被沈语谙牵着往外面跑去:“我要准备为那个怪老头治疗病情了,期间不允许有任何人来打扰。这一切都拜托你了。”
难得沈语谙居然拜托自己做事,言颂在后方不停的点头,浑身洋溢着幸福的气息。
回到房间之后,沈语谙将一切所需要的东西都准备齐全,让怪老头躺在平整的床褥上,双手拿着一把托人打造的类似于现代手术刀的锋利刀具,眼神凌厉的看着下方的怪老头。
其他人站在旁边,看着这样的阵容,大气都不敢出。
若不是事先已经知道了沈语谙要做些什么,恐怕还以为她是要将怪老头给砍碎呢。
“小姐,你确定要开膛破肚?你看那些鸡啊鸭的,只是稍微将肚子给划开,就已经奄奄一息,没过多长的时间就死了。这人多么娇贵啊,一旦开膛破肚那不就是没命了吗?”光是看着那把明晃晃的刀,玉脂心里便渗得慌。
虽说自己也是相信沈语谙的医术的,可想来都是替人治疗脸上或者身上所出现的创伤或者各种各样的疾病。
像今天这般要给人开膛破肚,这可是第一次见到。
每个人,对于任何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东西,都有着极其恐怖的感觉,此刻玉脂就是这样。
“玉脂,你跟了我这么久,怎么说话还是离不开贵贱呢?你怎么就看不起那些鸡鸭了呢?”沈语谙见房内的气压实在是太低,决定转移一下大家的气氛,索性这样说到。
没想到沈语谙居然会蹦出这样一句话,玉脂整个人呆愣的站在原地,半天才反应过来。
“小姐,你的关注点怎么在这么奇怪的地方呢。你现在是神医,如果你为别人开膛破肚将别人给治死了,这件事情传出去不但损害了你的名誉,你也会因为故意杀人而被抓到天牢里面去的啊。”
可惜玉脂并没有想要与沈语谙开玩笑的意思,依旧一脸严肃的说着这件事。
见这件事情是无法圆满的过去了,沈语谙只好将刀具放到一边,回头双手搭在玉脂的肩上,语重心长的说道:“既然你们都知道这次的治疗很是危险,那就答应我一件事情,千万不要让我分心。一会我要开始的时候,你们所有人都出去,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知道沈语谙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这样做之后,玉脂只能默默的点了点头。
当沈语谙的目光扫到言颂时,对方也是点了点头:“放心,一个蚊子也飞不进来。
几人再闲聊了几句之后,沈语谙决定开始了,其他所有人便都退了下去。
“你就这样躺在这里,心甘情愿的看着我将你开膛破肚,难道你就不害怕吗?”沈语谙开始用自制的盐水清洗着刀具,边与对方说着话,试图让对方放松心情。
“怕?如果我害怕的话,当初自己的下半身活生生被人给砍断的时候,就应该怕到想要彻底的了断了。反正我也成了这个模样,如果这次不能够治愈的话,很快也会死了。就当作是临死前的一次冒险罢了。”
怪老头躺在床榻上说的天花乱坠,可沈语谙却能够感受到,在他的内心有着一个想要守护的东西。
所以无论接下来究竟会有多么痛苦,怪老头都能够忍受下来。
否则,在这个没有麻醉剂的时代,沈语谙就算是有着高超的技术,也绝对不会为任何人做这样的举动。
将刀具用盐水清洗过一遍之后,沈语谙的眼神变得格外不一样起来,看着此刻的怪老头,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一定要让这次的治疗成功,毕竟这也是自己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这样想着,沈语谙的双手竟然开始发抖起来,这样的情况可是非常不妙的。
似乎是感受到了沈语谙的异常激动,怪老头语重心长的说道:“没有关系的,你就按照你想要做的去做。这个世界上,如果连你都不能够将我给治好,恐怕就真的没有人能够将其给割掉了。”
听着怪老头的话,沈语谙闭上眼深呼吸了几下,手抖的感觉这才渐渐的消失下来。
“你放心,我一定会用尽全力去治疗你的,你会没事的。”也不知道这句话究竟是在安慰对方,还是在安慰自己,总之说完这句话,沈语谙便拿着那把刀具向着怪老头的肚皮划去。
随着刀具的慢慢划动,鲜血不断的从里边往外渗出,若是有其他的人在场,恐怕当场就得吓昏过去。
于此同时,在言颂府邸的大门外,一袭明黄色衣角已然到来。
“皇上驾到。”随着这一声尖利的嗓音划破天空,府邸里面的人都慌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