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玉脂浅浅一笑,沈语谙默默坐到了国师的身边,用甚是感动的声音说道:“最终还是答应了,真是多谢国师。”
尽管两人已经在口头上说的很清楚了,可为了让沈芮青相信这一场局,国师淡淡回了一句:“如果你真的要谢的话,那就谢娘娘好了。若不是娘娘前来求我帮忙,我是不会帮你的。”
不过三言两语,两人便将所有的事情都翻了过去,让一旁的沈芮青没有任何的察觉。
事情既然都已经说好了,沈芮青用眼神不断地示意沈语谙快些离开,毕竟自己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同沈语谙说清楚。
接受了信息的沈语谙身子微倾,刚想要离开,却被国师给抢先一步说道:“根据我的观察,两位在上一次见面的时候,都还互相不认识,怎么现在却如此熟络起来?莫非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原本心情不错的沈芮青,听到这句话,刚吃进嘴里的糖糕猛地往里面一滑,难以忍受的咳嗽传遍了整个国师府。
被噎到的沈芮青整张脸都憋的通红,几乎感受不到空气的流通。
正值危急存亡的时刻,沈语谙猛地将沈芮青从坐椅上捞起,整个人开始不停的敲打着沈芮青的脊背,便敲打边说:“娘娘,你不要使劲往里面呼气,尽量将咽喉里的东西呕出来就好。”
原本看到这个情况心里暗暗发喜的国师,此刻脸色显得有些凝重,看向两人的目光甚是莫测。
好不容易将咽喉中的糖糕给取了出来,沈语谙便拉着沈芮青匆匆离开了这里。
看着两人搀扶着离去的背影,国师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如果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为什么沈语谙反而还要帮助沈芮青故意隐瞒呢,明明自己同沈语谙已经达成了口头上的协议。
想来这里两人之间的关系很是让人寻味,想到自己也抓到了沈语谙的把柄,国师的嘴角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我还以为你只知道打人,没想到还是清楚人体的构造的嘛。”扶着沈芮青行走的沈语谙低着头打笑着对方,身子也因为笑出身而微微有些摇晃。
经过了刚才那一段,身子本就有些虚弱的沈芮青被这样一摇晃,只觉得肚子里万分不舒服,立即大声喝道:“你能不能不要笑了?如果不是刚才我机智,现在我们恐怕就出不了国师府了。”
听完这句话,沈语谙不由得重新审视了一下刚才的局面。
如果沈芮青并没有故意让糖糕噎住自己的咽喉,国师势必会一直询问两人之间的关系,如果两人不说,国师完全可以用自己的权利将两人给抓捕起来,加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给皇上。
可经过刚才那样一闹,国师若是再追问之前的那个问题,事情整个就不一样了。
“你跟国师之间,不是很熟吗?难道你没有告诉她你之前的身份?”借着如今这个机会,沈语谙决定先探探沈芮青的口气。
只听长叹息一声,沈芮青发出一阵冷笑,挺直了腰一脸轻蔑地看着沈语谙:“你这个脑子里都想着什么东西啊?在皇宫里面,你觉得谁跟谁能是真正的朋友?谁跟谁不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吗?”
听着这些话,看着沈芮青如今憔悴的面容,沈语谙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禁伸出手想要默默沈芮青的脸:“如果你感到很辛苦的话,有些事情想要跟我说也是一样的。毕竟我们是有着同样血脉的亲人,我......”
话音未落,沈语谙的手便被沈芮青给打到了一边。
“我就说,你怎么刚才会那样好心的救我。如果我是你,我就应该让你就这样死掉才对。你知道你这个人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就是永远分不清什么时候该凶狠,什么时候该善良。看在你刚刚救了我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话,在皇宫里行走,你的善良,将会让你永不翻身。”
气喘吁吁的说完这段话,沈芮青立刻感觉到大脑一阵晕眩,想是刚才的窒息所导致的后遗症。
沈芮青躲开伸过来的沈语谙的手,阴沉沉地说了一句走,便在众位丫鬟的扶持下慢慢离去。
看着沈芮青的背影,沈语谙心里竟然闪现了一丝自责。
虽然曾经的沈芮青是那样的惹人讨厌,但如今的她,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完全没有了父母,面临的也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看着这样的沈芮青,沈语谙不由得想起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那种茫然与无助感,是沈语谙无论经历了什么都无法忘记的。
失魂落魄地走回言颂的府邸,言颂已经焦急地在房中走了好几个时辰。
一看到沈语谙,言颂便立即冲了上去:“语谙,事情进展的如何?”
“嗯。”沈语谙只是极其细微地哼了一声,“侯爷,我今天有些累了,想要先回房间休息。关于今天的事情,你就问问玉脂吧。今天所经历的一切,她都在现场。”
说完这句话后,沈语谙便默默往着自己的方向走去,感受到玉脂在自己的身后跟随,沈语谙挥手道:“玉脂,你就在这里呆着吧,侯爷若是有什么地方不清楚的,你就跟他说明白。”
话音刚落,沈语谙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到沈语谙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言颂正陪在自己的身边,一双眼焦急地看着自己。
“你不要担心,我就是最近事情实在是太多,有些疲惫罢了。”看到言颂不睡觉地陪着自己,沈语谙忙出声安慰。
“身子都已经虚成这样了,怎么不告诉我们呢?还好你是倒在了这里,若是昏倒在了外面,你说得有多危险啊。”听着沈语谙的话,言颂甚是担忧地量了量沈语谙的额头,发现沈语谙额头的温度已然降下来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我真的已经没事了,你也知道一丁点的医术,应该已经知道了。先回去休息吧,之后还有很多的事情需要你呢。”此时此刻,沈语谙并不想要让言颂陪在自己的身边,她想理一理最近发生的所有事。
听了沈语谙的话后,言颂并没有快速离开,反而握住了沈语谙的手:“这段日子真的是辛苦你了,明明我是男人,却让你一个弱女子在外面奔波。早知道之前就不该同意。”
感受到了言颂落寞的情绪,沈语谙虚弱的手抚摸着言颂的额头,想要将那皱成了川字的眉眼给抚平:“当初我们也没有想到居然会牵扯到这么多的事情啊。不过很快,我们就能够知道所有的真相了,你再等我两天,等我将沈芮青给带来这里之后,一切都结束了。”
“你还要再继续吗?明明身子都已经成了这样。”说话中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让言颂的心里一阵阵的发疼,不由得抓住了沈语谙的手抵住自己的脸颊,甚是柔情地说道,“我们不要再查下去了,好吗?”
原本还想要安慰言颂的沈语谙听到这句话后,整个人瞬间就暴躁起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都已经进行到这一步了,眼看着就要成功了。这个时候你居然叫我放弃?”
“这件事牵扯的人和事实在是太多,我甚至都觉得我父亲的死都跟这件事有关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喜欢的人,就这样一步步走进漩涡。你抽身吧,一切都让我来承受。”言颂的声音几近低沉。
沈语谙有好几次都觉得言颂似乎要哭出声来。
知道言颂撑到如今这样很是不容易,沈语谙便整个人依偎进了言颂的怀中,如同慈母一般拍打着言颂的背,并柔声安慰道:“不要伤心了,一切都回好起来的。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进发。”
不清楚为什么,感受到沈语谙的抚摸,言颂整个紧绷的情绪慢慢松弛了下来。
他多想以后的日子就这样度过,没有任何恩怨情仇,有的,只是那份家庭的安宁。
“语谙,等这件事情完结了之后,我们就远走高飞。找一个你喜欢的地方,在那里定居下来。再也不要管这些外面的事情了,好不好?”贪恋着沈语谙身上传出的独特的草药味,言颂闭着眼甚是轻松地说出了这段话。
似乎是想象到了美好的未来,言颂嘴角不由得上扬起来。
这一刻看在沈语谙的眼中,越发的加重了沈语谙的胜负心。
沈语谙开始认定,如果自己能够再加一把劲,就能够更快的将证件事的真相给弄清,到那个时候,两人就可以远离这些俗世里的烦扰,真正做一对清净的的人了。
“好,我答应你。等到这件事情结束,我们就远走高飞。”沈语谙静静说着这句话,温柔拍着言颂后背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握住了一根银针。
只有让言颂此刻昏迷,她才能够有机会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
为此,沈语谙一边在心里默默说着道歉的话语,另一边则精准地将银针插入了言颂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