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视四周发现没有任何其他人的踪影之后,沈语谙这才将自己的痛苦尽数表现了出来。
那边向着仓库跑去的玉脂突然察觉到不对劲,刚刚两人并不是来仓库拿草药的,更何况沈语谙也没有明确地告诉自己到底要拿那种草药。
一时间,一股渗人的凉意遍袭全身,玉脂迅速向着刚才放下沈语谙的方向急速的跑去,心里默默念着不要出事才好。
当玉脂累得气喘吁吁地到达墙角时,哪里还有沈语谙的踪影。
急得团团转的玉脂忙在附近搜寻着,期盼着能快速找到沈语谙的踪迹。
所幸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小破房中找到了满头是汗的沈语谙。
看到玉脂的一瞬间,沈语谙想要大声的呼喊让其离开,可暗哑的嗓子却发不出丝毫的声音,整个人也因为剧烈的疼痛而趴在地上不断地打滚。
这样的情形让玉脂不由得落下泪来,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究竟该如何是好。
就在玉脂思考着要不要将沈语谙此刻的情形对外公布时,只见沈语谙忍住了身体的剧烈疼痛,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淡紫锦囊,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玉脂的方向扔去。
可因为剧烈的疼痛已经耗尽了沈语谙所有的力气,所以这个淡紫锦囊并没有被抛出去很远的距离。
不过沈语谙的意思却让玉脂给看懂了,忙走到锦囊的附近,将其捡拾起来,只见上面绣了一个歪歪扭扭的言字。
看着这个锦囊,玉脂想到了还在阳城的时候,当初两人似乎是打了一个赌,最终的结果就是言颂输给了沈语谙三个锦囊,而这三个锦囊则可以让言颂帮忙做三件事情。
向来都不愿意拿这个锦囊求助的沈语谙,如今竟然将此锦囊抛出,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想到这里,玉脂极其不舍地看了沈语谙一眼,便收好锦囊向着言颂的府邸小跑而去。
不过两人都忘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从前因为在阳城,所以想要去对方的府邸找到言颂那是很简单的事情。可如今这里是京城,言颂的府邸在宫中,想要进宫可不是玉脂这个小丫头说进就进的。
好不容易来到了宫门,玉脂一个劲的向守宫门的侍卫们禀明了自己的难处,可对方却依旧是一脸冷漠,好像人世间就没有能够触动她们心思的东西了。
知道自己想要就此进宫时绝对不可能的了,可玉脂又不敢回到府中。只要光是想想沈语谙刚才的场景,玉脂就觉得心一阵钻心痛。
感到无路可走的玉脂心口一酸,便坐在宫门口大哭了起来。
刚好这个时候言颂因为一些事情从宫内走出,恰好看到了哭到断肠的玉脂,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念头。
念起自己曾经在玉脂的面前说过,日后关于沈语谙的事情都不会再管,纵然心里有着许多的好奇,言颂也都当作没有看到的样子,默默向着前方走去。
只不过,在出宫的霎那,迅速提高了自己的声音向守宫的人问道:“这大清早的,就有一个陌生的女子在宫门哭泣,你们究竟是怎么做事的?”
守宫人微微赧颜,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最终还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当说到玉脂分外急切的时候,言颂心里的担忧越发的严重起来。
这边激烈的讨论声很快就引起了玉脂的注意,抬眼看到言颂的瞬间,玉脂就好像看到了天神下凡,两只眼睛都直了起来,顾不得擦去脸上的泪水,就向着言颂的方向疾步走去。
“侯爷,可算是见到你了,我家小姐病重,特此让我去宫中找你。无奈我身份卑微,根本无法进入皇宫。还好在这里遇见了你,还请你快些一同去往府邸看看小姐吧。”停在了言颂的跟前,玉脂略显沙哑地说道。
听到这一番话,守门的两人再次交换了一个眼色,两个人齐刷刷地想着言颂的方向看去。
并不想让他人知道自己与沈语谙的关系,言颂冷笑一声,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生人莫近的气息:“你是哪家的丫头,莫不是认错了人?”
已经抬腿准备往回走的玉脂,听到这句话,整个人便呆愣在了当场。
莫非整个皇宫的人,都是这般的无情无义?
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沈语谙明明还想着见言颂一面,可对方却装作不认识自己。
这样的反差,让玉脂整个心都跌落到了谷底。再次回首看向言颂的时候,眼睛里已经只剩下了拘束,微微低头说道:“是奴才眼拙,认错了人,打扰了侯爷的雅兴是我的不对。”
说完这句话,玉脂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原本只是想要让玉脂说些服软的话语让自己的心里舒坦一些,没想到玉脂居然说出这样的话语,越发地感觉到奇怪的言颂也不再管周边的人会如何看待自己,立即坐上了软轿,向着沈语谙的府邸走去。
早已经回来的玉脂站在这小茅屋的门口,不停地踱着脚步,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若是直接告诉沈语谙刚刚的话,恐怕沈语谙会连撑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可若是让自己欺骗沈语谙,那又是万万做不到的。
就这样想着,言颂所乘坐的软轿已经到达了府邸,当两人的目光交汇时,玉脂眼中无法掩饰的慌张出卖了她。
强烈的直觉告诉言颂,沈语谙如今就藏身在这小破屋之中。
一心只想着快些见到沈语谙的言颂,直接掠过了玉脂,朝着里面走去。
刚进这狭小的房子,就看见沈语谙倒在冰凉且肮脏的地面上,看上去似乎已经昏睡了很久。
言颂忙迈动双腿来到沈语谙的跟前,这才发现沈语谙的嘴角附近有着一滩血迹。结合脸上音乐的血渍来看,应该是沈语谙吐出的。
无法看着沈语谙就这样躺倒在地上,言颂立即将沈语谙从地上抱起,目光透露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甚是严厉的吼道:“沈语谙的房间是哪里,快些将房门给打开。”
因为之前的事情,玉脂对于言颂并没有什么好感,本想着对于他所说的话不予理睬。
可当看到言颂怀中那面容苍白惨淡的沈语谙后,玉脂立即带领着言颂向着房间走去。
在将沈语谙放到床榻之上后,玉脂迅速从外面端进来一盆热水,言颂接过毛巾,开始擦拭沈语谙嘴角的血渍,并不停地用手温暖她那冰凉的双手。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怎么会倒在那样的地方,并且病的这么重?你们这些下人就是这样照顾你们主子的吗?”尽管言颂的这一番话都是对着玉脂说的,可目光却从进屋的那一刹那开始,未曾有片刻离开过沈语谙的脸。
知道现在并不是耍性子的时候,玉脂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
听完玉脂的这番话后,言颂的眉头皱得越发的深起来,忙让下人们前去寻找林景戈。
当林景戈替玉脂诊断完毕后,向来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些许的震惊:“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沈姑娘所中的毒,应该是皇上身边国师所研制的一种奇毒。若不是沈姑娘自身体内所拥有的解毒性能较之常人更甚,恐怕如今已经是香消玉殒。”
这短短的一句话,让言颂整个人都不好起来,猛地站起身来就要去向皇上讨个说法,被林景戈狠狠地压制住了。
“你这么贸然地冲进皇宫,对于借助沈姑娘没有半点的作用。平日里你不是向来都沉稳有加吗,怎么一碰到沈姑娘的事情就这么急躁呢?现在最重要的是帮沈姑娘解毒,而不是去讨要说法。”
听完林景戈的这一席话,言颂这才慢慢冷静了下来,看向林景戈的眼睛里充满了哀求。
“我知道你想要我救助沈姑娘,你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去救他的。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在我救治沈姑娘的时候,你千万不能够有片刻的冲动。”
身为言颂的贴身护卫,两人的情感却比亲兄弟还要亲昵。知道言颂走到今天这一步很不容易,眼看着事情就快要成功。
在这个紧急的时刻,林景戈决不允许外来的任何事情扰乱言颂的心情,刚好借着沈语谙的这件事情让言颂更加的约束好自己。
在林景戈于里屋救治沈语谙的时候,言颂在外面踱来踱去,依旧无法让自己的心情快速平静下来。
最终,言颂甚是严厉的询问起身边的玉脂:“玉脂,这段时间以来,你家小姐可曾有片刻的怪异举动不成?又或者,与谁有过什么接触?”
见言颂终于问到了这个问题,玉脂支支吾吾地说道:“此前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可这些日子以来,我与小姐都是同吃同住,所以不可能小姐有事我却好好的。其实,在我刚从阳城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有一次察觉到了小姐的不对劲。不过那个时候只是以为是我的错觉罢了。”
听完玉脂的述说,言颂更觉得不知从何处下手了,就在这个时候,里屋的大门被打开,林景戈一脸疲惫地从里面走出,虚弱的说道:“沈姑娘的毒已经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