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村民们的惊恐声越来越大,一旁的言颂已经无法听清台上的沈语谙究竟在对台下的人们说这什么了。
而一旁的吴印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身上的毒性发作,整个人瘫倒在地上,脸色憔悴,苍白到无法用一般的语言来形容。
就在这个时候,言颂发现在人潮的涌动中,出现了一个符合苗疆女子穿着的人,正在朝着台上的方向疯狂地冲刺过来。
于是言颂立即趁乱跑到了台上,对着身边的沈语谙与吴印说明了这一情况,可吴印依旧还是不停在地上吐着血。
按照原本的剧本,吴印现在应该是假装晕倒才是,可吴印如今的表情实在是太过于真挚了。沈语谙这才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伸手一摸,这才发现吴印身上烫的厉害。
言颂也跟着沈语谙的样子试探,立即也发现了这一重点,当即二话不说,将吴印背到背上便向着沈语谙的房间里走去。
回到房间之后,沈语谙用银针给吴印排毒,可吴印的脸色还是越发地苍白起来。
就在沈语谙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的时候,门口突然闯进一个苗疆女子,看到床上依旧不停咳血的吴印之后,二话不说,当即就将怀里的一颗米粒大小的黑丸放入了吴印的口中。
服用过这药丸之后,吴印很快便停止了咳血,整个人渐渐放松下来,沉沉睡去。
那苗疆女子看到吴印有了些许好转之后,便转身就要离开。
可言颂早就已经来到了门边,将门给关上了。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苗疆女子看到沈语谙脸上并没有过多的担心,心中疑惑道。
“应该是我们问你是什么人吧?今天是我和吴印大喜的日子,你来这里做什么?刚刚给吴印吃的东西又是什么?”如今可还没到将一切都全盘托出的时候,沈语谙自然依旧装作是吴印的新娘的气势问道。
“你到已经要是他的新娘了,难道不知道他不能够喝酒吗?”苗疆女子并没有直接回答沈语谙的问话,反而有些歇斯底里地质问起来,抬起的眼眸里尽是泪水,就好像受苦的人是她一样。
看到这样的苗疆女子,沈语谙的心如同被针扎了一般,瞬间觉得此刻的自己甚是过分。
“你既然这么清楚,还这么在意她,当初又为什么离开他?”一直在旁边默默注视着两人的言颂实在是不能忍受这样没有营养的对话了,于是很直接地将这个问题抛到了苗疆女子的面前。
动怒的苗疆女子听到这个问题之后,脸上露出了甚是难过的表情。
沉吟了很久之后,这才皱着眉头开口说道:“你以为,这天下的人,当真都是有情便能够在一起不成?如果我再继续同吴印在一起的话,受到惩罚的人就不止是我一个了。”
苗疆女子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沈语谙觉得她如今的情形,就跟吴印发病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在这样的情绪下,苗疆女子将当初二人是如何相爱的过程说了一遍。
经过沈语谙的综合之后,大致如下:
当时的吴印正是大好的年华,刚下山的苗疆女子秀秀刚好路过此地,在村外遭到了劫匪的袭击。
就在九死一生的关头,吴印恰好出现,将其救下,并悉心照料秀秀。
原本两人就是青年男女,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一来二去,两人便互相看对了眼。
然而苗疆有过这样的一个规定,但凡是苗疆的女子,断然不能与外界通婚,否则必将玷污了苗疆的血脉,会受到严厉的处罚。
苗疆的族长见秀秀下山这么久都没有回去,心中隐隐不安起来,还怕秀秀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于是,苗疆族长改变了服饰,装作是过路人在附近的村庄里一个个的盘查。
最终还是找到了秀秀的下落。
那个时候的秀秀已经跟吴印私定了终生,由于族长向来疼惜秀秀,于是秀秀便向其求情。
而族长看到秀秀如此肯定,于是给了秀秀两粒药丸,说是如果秀秀与吴印两人将其吃下之后,将绝对不会再管两人的事情。
当时单纯的秀秀并没有怀疑,欢喜地拿着药丸便吃下了,回去也是连哄带骗地让吴印吃下了这个药丸。
可没过几天,秀秀便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每当自己感觉到幸福的时候,秀秀的大脑便疼痛地厉害。
最开始,秀秀还以为只是因为自己最近太过于劳累的关系,直到再次见到族长,这才知道族长给两人服用的药丸其实是苗疆的一种蛊丸。
族长告诉秀秀,只要秀秀愿意放下这段感情,亲手将吴印杀死的话,那吴印体内的蛊虫就会在吴印死后爬出,进入秀秀的身体后,便能将秀秀体内的蛊虫给带出。
得知这样的秀秀自然是不愿意,可随着日子的越发长久,秀秀发现,只要吴印一喝酒,就会头疼欲裂。两人也会不停地吵架,这让秀秀甚是感觉到人世的悲凉。
于是最终离开了吴印。
听完这一段故事,沈语谙不由的摇头叹息:“这世界上的有情人,还真是大多是都是败在了不会表达的这件事情上呢。你是因为爱而离开,可吴印却以为是你故意给他下了蛊虫,所以对于美艳的女子便越发的憎恨了起来。”
“我以为他永远都不会忘记我,可他终究还是娶了你。”秀秀的语调显得甚是悲凉,就好像遭遇了人世间最大的背叛一般。
“不是的,秀秀。”在床榻上将这一切都听到了耳中的吴印,有气无力地说出这句话,伸出手想要抓住一旁的秀秀,可却被秀秀完全躲开。
“我想你是误会了,这位沈姑娘并不是村长的妻子,而是我的未婚妻。之所以我会同意她做这一件事情,便是想着能多做一件好事就多做一件好事。所以现在你们相聚了,也就没有我未婚妻的什么事情了。”
言颂适时地将沈语谙一把搂过,甚是流利地将这一番话说出,好似在心里默念过很多遍一般。
这猝不及防的动作让沈语谙整个人大脑一懵,回头看到言颂那一脸单纯无害的笑容之后,只能勉强扯出一抹微笑,对着秀秀点了点头。
直到这个时候,秀秀才开始相信这一切都是为了将其引出来,不由的心中越发的难过起来。
“为什么要把我引出来,我们两个人永远都不想见不是更好吗?反正我们在一起,体内的蛊虫只会让对方越发地讨厌彼此,甚至还会因为蛊虫的控制而做出不理性的行为。你就放我离开吧。”秀秀一想到曾经的那些经历,整个人就不由得头皮发麻。
看到秀秀这个样子,沈语谙实在是觉得于心不忍,于是自告奋勇地说道:“这一切你们倒不必太担心,我读过许多医书,如果你们真心觉得能够好好过下去的话,我倒是可以尝试一下。”
听到沈语谙的这番话,言颂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原本以为这样就完事了,可没想到沈语谙居然又揽上一件事。
就在吴印与秀秀对着沈语谙一顿感谢之后,言颂拉过沈语谙,极其轻微地在她耳边说道:“你知道什么是蛊毒吗?你知道他们中的毒有多厉害吗?你知道你脸上的毒如果不及时治疗,或许就会危及生命吗?还这么多管闲事,是真的不想要命了吗?”
从言颂的眼睛里看出了满满的关心,沈语谙不由得开心笑了起来。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不过既然我们都已经帮忙了,那倒不如帮人帮到底?反正或许能从这里得到一些其他需要的药材呢。”
知道沈语谙这是决心已定,言颂也只好默默叹息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些什么。
事情已经顺利地进行,吴印也按照之前的约定,将穆秀秀给放了出来。
当沈语谙将这些说与穆秀秀听得时候,穆秀秀不由得张大了嘴,显得很是吃惊地询问:“沈姐姐,你真的决定去苗疆找寻解蛊毒的药?”
沈语谙郑重地点了点头,穆秀秀微微低头,沉吟了很久之后说道:“关于苗疆的事情,我曾经听爹爹说起过不少。爹爹还说,那苗疆的族长是他的好友呢,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真的。如果姐姐你真的要去的话,记得一定要带上我啊。”
看着穆秀秀那扑闪扑闪的睫毛,沈语谙只觉得可爱极了,猛刮了一下对方的鼻子之后,用肯定的声音回答:“那是自然,既然穆老在那便有朋友的话,带上你去还能帮上我们不少的忙呢。”
看着两人在房间里激烈地讨论着,言颂的心里不由得犯起了嘀咕,果然女人的心思,想来都是难以估测。才刚刚从灾难中出来了,如今又这样欢乐地与周围的人有说有笑的,一点危机意识到没有。
穆秀秀似乎感受到了言颂的目光,随即转身对着言颂问道:“言哥哥,这次去苗疆,你会跟着我们一起去吗?”
“我要是不跟着你们去,还不知道你们会闯多大的货呢。到时候记得叫我。”说完这段话,言颂便转身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