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全被门外偷听的两人给听了个一清二楚。
看到凤千久那如同斗败了的公鸡般颓废的模样,言颂背着依旧没有从这样的局面中清醒过来的沈语谙急速离开。
之前听了沈语谙的那句话,言颂突然明白过来,为什么肖老头会放自己等人在整个万毒门中随意进出。
因为此刻整个万毒门的人,除了他们几个,都被肖老头用蚕蛊给控制了。
也就等于说,无论几人在什么地方,做了些什么事情,肖老头完全不需要在现场,便能够知道地一清二楚。
想明白了这一点后,言颂立即转变了方向,向着凤千久的方向赶去。
以对方的本事,要是想将自己给控制起来,绝对不是一件难事。
之所以并没有这么做,无非就是他之前说的,想要自己帮助其进入朝廷,打开市场。
若是自己被他所控制,以皇宫中那群御医的手段,绝对能够被看出。
所以他是想要自己暴露出自己迫切需要的东西,藉由此等东西来威胁自己,以此达到交易的目的。
而将凤千久从几人的身边带走,并非是害怕凤千久识破他的这项计划。
毕竟凤千久就在不久前,也与自己一样进入了肖老头故意设下的幻境。
除了这一点,要将凤千久从自己的身边带走的原因便只剩下了一个。
那就是要逐个击破。
毕竟肖老头与凤千久可是同窗,尽管隔了这么多年没有见面,可小时候的许多习惯都已然定型。
何况,如果是玩得还不错的同窗的话,肖老头的手中或许有着可以控制凤千久言行的把柄。想到这里,言颂这才马不停蹄地向着凤千久的方向赶去。
毕竟就自己这三人之中,凤千久虽然脾气怪癖,但武功却是最高的。
而且三个人在一起,警惕性也会更高。
只可惜,当言颂来到此地的时候,刚好看到了从内屋走出来的万菀。
尽管言颂并未亲眼见过万菀,可也曾调查过凤千久的经历。
对于那个承载了许多记忆的万菀的雕像,言颂也曾见到过。
可以说,若不是知道那雕像是根据万菀的模样雕刻下来的,言颂倒真要以为今天见到雕像成精了。
看到这样的景象后,准备进门的言颂自然就停止了步伐,而是转为在门边偷听。
当然后来听到的内容让言颂甚是心惊,想到凤千久可是为了万菀什么都愿意做的人,如今万菀虽然已经沦为了蚕蛊的容器。
可是以凤千久对于万菀的爱,言颂不敢把自己的性命交给这样的人手中。
故而,言颂只能带着沈语谙向着远处跑去。
一直趴在言颂背上的沈语谙发现这一点后,已经离开那间房屋很远了,立即疑惑问道:“你为什么要跑这么远?”
“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确定凤千久不会因为万菀而向我们下手吗?”因为背着沈语谙急速奔跑的言颂,此刻突然停下,这才感觉到精疲力尽起来,不停喘着粗气说着。
被问到的沈语谙立即愣在当场,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句话。
毕竟感情这种事情,谁能够逃得过去?
更何况是为了万菀而痛苦了大半辈子的师傅?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终于意识到情况危急的沈语谙立马转头看向言颂,想要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不想言颂也只是微笑一下,随口说道:“接下来的事情我还没有想好,谁会知道就是来找一下古籍,居然会碰到这样的事情。”
说者无心,听着有意。
一想到众人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来到万毒门,接着才会遇上这样的事情。
沈语谙的心里便觉得有些微的内疚。
“你别这样垂头丧气的啊,既然这个肖老头一直有将万菀前辈的身体存储在万毒门,那就说明他一早就有了要对付凤千久前辈的想法。我们只不过是让他的计划提前了一些,相信也有打乱他的一些计划。如果我们能够仔细去搜索的话,说不定还能找到肖老头那还未来得及缝合的缺口呢。”
看出了沈语谙的那种消极情绪,言颂立即安慰起来。
知道这不过是言颂安慰的话语,然而沈语谙却也感受到心口有些微的放松。
“以肖老头的这种老谋深算,既然如今还没有对我们下手,必定是还没有找到可以威胁我们的东西。尽管我们此刻不能下山,可我们在这里面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这段时间,你就先安心在这里休息着,其他的事情都交由我来就好。”
言颂这些话语深深地刻进了沈语谙的心中,沈语谙第一次觉得,在言颂的身边竟然会这样有安全感。
“不过,我倒是有一个计划。还需要你的帮忙。”言颂思索了一会儿,紧皱得眉头突然舒展开来,对着沈语谙神秘地说道。
沈语谙听后,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
翌日,两人并没有丝毫异常的前往万毒门的藏书阁,并在藏书阁内呆了整整一上午。
等到吃过午饭之后,两人便被肖老头给请到了大厅之中。
在等待肖老头的过程中,沈语谙两人并未有过多的交流,就好像不认识一般。
“两位真是久等了,肖某人来得稍微迟了些,便是为两位寻找想要的书籍去了。”大约等了一个时辰后,沈语谙开始困乏起来准备告辞时。肖老头拿着一本厚厚的书从门外走来,脸上堆满了笑容。
沈语谙在看清肖老头怀中书籍的名字后,双眼立即放光,刚起身的身子立马又结实地坐了下去。
这一细微的动作,被肖老头精明的眼神给看在眼中,嘴角微不可察地向上扬起。
“听手下人说。两位对于本门的易容术甚是感兴趣?老头我听到这件事情之后,立刻让下人们将本门内由入门到高级的易容方法全都给搜罗到了一起。只是可惜,这套易容大全只有一套,可两位有两个人,这就......”
这一停顿,立即让两人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也就是说,两个人互相进行对决,谁赢了对方,谁就能得到这套易容书。
话音刚落,就看到沈语谙眼中露出凶狠的目光,紧紧盯着言颂的方向。
言颂则是不慌不忙地端起茶杯,将里面的茶水饮尽后说道:“虽说这书只有一套,我们人有两个。可毕竟书是死的,可人却是活的。大不了我们两个轮着看就好了。”
言颂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立刻将沈语谙那一腔怒气瞬间给消散地无影无踪。
看着自己辛辛苦苦营造的敌对局面这么快就被言颂化解,肖老头眉头一皱,随即快速说道:“话虽然是这样说,但书只有一本,谁先看谁后看由谁说了算呢?”
“我是当朝的北郡侯,位高权重,自然应该先给我看。”这次言颂倒没有再次礼让起来,反而急速地想要争取得到先看的权利。
这样一来,沈语谙立刻又不甘心了,脸色铁青地说道:“什么时候,侯爷这个身份居然这么好用了。你不是曾经说过,如果有机会,自己绝对不要当什么侯爷吗?再说了,这里是万毒门,我师父是万毒门的弟子,我自然也是万毒门的人。你一个与万毒门没有丝毫关系的人,怎么还好意思死皮赖脸地在这里说自己的身份?”
这一番话倒是气得言颂不行,立刻拍起桌子大声吼道:“你以为你自己的身份就很了不起吗?只不过是一个被万毒门逐出去之人的土地,还在这里大声喧哗,真是不知道羞耻。”
见到两人的火药味越发严重起来,肖老头及其满意地将书往桌边随意一扔,自己便走出了大厅,顺便将四周的门窗都给关闭起来。
刚出大厅,便听到里面传来打斗之声,肖老头的脸色立刻变得得意起来。
“什么北郡侯、神医的,到了我这里,统统都是窝囊废。还想着偷学万毒门的易容术?简直是痴心妄想。”肖老头一个人说着这些话,在听到里面的打斗声越发激烈后,便踱着步子离开了。
而一直趴在窗边,注视着肖老头离开后的沈语谙,喊叫的声音立刻低了下来。
一旁不断地砸着东西的言颂走到易容书的身边,拿过易容书就往一边丢去:“还真以为我们是来这里查找易容之法的呢,不过好在他连这样的戏码都相信了,倒是省去了我们很多的事啊。”
“都说疑心病很重的人,其实反倒更加容易聪明反被聪明误。还是你聪明,想出了让我们做出急切想要易容书的样子,偏过了他这次。”沈语谙为自己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
“既然这场戏已经开始演了,那就得演下去,以后的路上,我们可就是敌对的双方了。”言颂分析着目前的形式,笑着对沈语谙说道。
沈语谙立即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也对这言颂回道:“那是自然,想要先我一步拿到易容书?还得经过我的同意不是。”
沈语谙故意提高了音量,从屋内又开始传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门外三米外倾听的人听到后,立即甩动着僵硬的手臂,远远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