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颂等人在门外等的心慌,也不知道将一点武功都不懂的沈语谙与那蒙面人放在一起究竟是否正确。
就在言颂在门外来回踱步,焦虑不堪之时。
屋内响起了沈语谙一声惨叫。
此刻正好在门边的言颂立刻推门而入,便看见沈语谙整个人倒在了房间的一角,鲜血从腹部流了一地。
而一旁的蒙面人已然挣脱了绳索,满脸惊慌的模样。
言颂即刻撕下身上的衣衫为沈语谙包扎,更是撕心裂肺地让林景戈将这个蒙面人给就地正法。
然而沈语谙听到这句话后,苍白的脸吐出虚弱的语句:“侯爷,不要。对于我来说,她很重要,还请你不要伤了她的性命。”
说完这段话,沈语谙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毕竟是沈语谙的嘱托,言颂最终还是按照她的说法并没有取掉她的性命。
等到沈语谙悠然醒转过来,脱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那个蒙面人呢,他在哪里,我要见他。”
没想过沈语谙居然会对这个人如此执着,言颂也没有多说,搀扶着沈语谙就向着关押蒙面人的刑房走去。
当来到当初关押明儿的这座塔楼时,沈语谙的内心闪过及其短暂的一丝愧疚。
但很快便被她自己给否认了。
“侯爷,您所设置的刑房,应该不会有任何闪失吧?”沈语谙站在塔楼外,停下脚步,虚弱地问着一旁的言颂。
看着沈语谙那诚恳的眼神,言颂还以为她是害怕蒙面人逃跑,忙温柔地安慰着她道:“傻姑娘,你以为这刑房是谁都可以打破的吗?如果上次不是因为同凤千久约定好演一出戏,就是他这样的武林高手,也不见得能够顺利救出你们呢。”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沈语谙虚弱地说着,原本还未恢复的身子,在走了这么长一段路后,也变得有些吃力起来。
言颂感受到了沈语谙身体的这种变化,搀扶着沈语谙的手中力道加重,低头说道:“如今这塔楼你也来过了,应该相信这个蒙面人是跑不掉的了。那我就扶你回房间,你好好休息一下再说以后的事情。”
以为沈语谙只是担心刑房不够坚固,会让这个好不容易抓到手的贼人给逃跑。
为了让沈语谙能够安心,言颂这才不由分说将沈语谙给带到了这个地方。
想着如果是亲眼看见的话,就不会再有那么多的担忧了。
不想,沈语谙居然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尽管身子已经很虚弱了,沈语谙却还倔强着最后一丝力气道:“侯爷,既然这个刑房牢不可破,我希望你能够让我一个人进去跟这个蒙面人说上几句话。上次因为一些事情,我们的对话戛然而止。所以我不想再错过这次的机会。”
言颂本想出言拒绝,可看到沈语谙那坚定的目光后,不由得想起了曾经倔强的自己。
有些事情,确实是不能够让别人去代劳的。
不光是因为会有人请要还,最重要的,是自己没有亲耳听到对方说的话,那便不会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再三思量之后,言颂展开皱成一团的眉,勉强扯出一丝微笑:“如果你执意要求要这么做的话,我当然会尊重你的决定。不过里面的道路曲折,我觉得还是送你一段比较好。”
“侯爷真是有心了,不过这条路我曾经走过,应该不会迷失。若是侯爷担忧我的身子状况,大可以现在去厨堂,让那些师傅们帮我做些有营养的汤药即可。”
沈语谙回答地委婉,却满是拒绝之意。
最终,言颂只是将其送到了入口,便痴痴地在门口等着沈语谙的归来。
一瘸一拐的沈语谙在进入塔楼后,脚步迅速起来,很快便找到了关押蒙面人的地方。
此刻的蒙面人,全身上下已然没有一块好肉,在看到沈语谙后,脸上露出了惊异的表情。
“之前还在思考,你这样的人,怎么会让主子这么放在心上。可当我亲眼看到你用匕首插入自己的腹部时,我开始觉得,你比许多人都强多了。”惊异之后,蒙面人开口说出这一段话,眼神中还透着一丝冷漠。
“老实说,当我举起那柄匕首的时候,我自己都被自己给吓到了。放在以前,我是断然不会做出这样伤害自己的行为,可既然碰到了你们这群难缠的家伙,自然就得有不一样的手段。”沈语谙拍拍身上的灰尘,回以一笑。
“今日我来不是同你说说话的,而是想问问之前的那个问题,你是否想好了该怎么回答?”嘴角微扬,沈语谙缓步走到蒙面人的眼前,抬起蒙面人的下巴,轻声询问着。
蒙面人对此无动于衷,就好似木人一般。
沈语谙见状不怒反笑,回走几步,冷冰冰说道:“没想到你也是有如此骨气的人。再次之前,也有一位跟你年纪差不多大的姑娘在这里带过,可没有多长的时间,她便香消玉殒了。我相信,你们都是同样的人,自然对于死亡这件事,丝毫没有惧意。”
说到这里,沈语谙故意停顿几下,回头看蒙面人的反应。见对方依旧木然的眼神后,继续说道。
“你在红斑女人的手下做事,应该知道她有不少能够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吧?”
听到这里,蒙面人仿佛想到了什么,脸上突然出现一丝抽动。
沈语谙见自己的方向正确,立刻加速说道:“虽然我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样的方法,不过我那日给你吃的药丸也属于这一类。尽管对外别人都叫我神医,可我的师傅却是天下人人皆知的毒医。你们用尽一切办法,想要我的命,我自然也得因为自保而学习一些旁门左道。”
见蒙面人突然用一种极其愤怒的眼神望着自己,沈语谙立马笑开了花,从怀中取出一个棕色的小瓶,轻轻摇晃:“这里面装的可是能够让你肚子中的虫子复苏的药水,入股哦你现在依旧不愿意同我说的话,别怪我没把话说在前面啊。”
可以清楚地看到蒙面人的身子在颤抖,可却依旧咬紧了牙关,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沈语谙知道蒙面人一定是受过了极其严格的训练,所以也不再寄希望于,让对方立马投靠到自己的阵营。
她紧走几步来到蒙面人的身前,露出诡异的一笑,便扒开了蒙面人的嘴,将那一瓶药水通通滴水不漏地倒入了蒙面人嘴中。
蒙面人只觉得刚入口时有一股极其酸臭的味道,可到了后来,也不知是否因为舌头麻木,便再也感受不到一丁点的味道。
于此同时,自己的喉咙处仿佛扎了无数根鱼刺,就连吞咽口水,都觉得是异常的艰难。
接着,大脑内突然响起一种嗡嗡的声音,眼神也变得不是那么清明起来。
看着蒙面人难受的样子,沈语谙故意说道:“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忘了告诉你,这一切都不过是一个开始。接下来,你会感觉到自己的周遭仿佛被人拿着针扎一般,胸口异常的疼痛。这还不算完,至于还有什么感受,你自己慢慢感受吧,”
说完这句话,沈语谙将小瓶收回自己怀中,冷哼一声便朝着屋外走去。
此刻,沈语谙的心里涌出了从未有过的怒火。
从来到这个世界上开始,她一直都秉持着做人的基本原则,但凡别人没有侵害自己,自己也必定会友好地对待她人。
可她后来渐渐发现,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并非都是这样的。
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无论你如何掏心窝地去对待他们,最终反而可能遭受到他们背后的一击。
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沈语谙决定要掌握自己的主动权。
任何有可能会威胁到自己的事情,她都必须在事情还未发酵之前给处理干净。
尤其是这种关于自己身世的事情。
这件事情毕竟关系到自己太多的东西,无论如何,她都要得到这件事的真相。
就算在这个过程中,自己成为了当初自己最不想成为的人,她都觉得无所谓了。
当沈语谙走出塔楼,看见依旧还登载门外的言颂时,那刚刚还坚硬如铁的心,瞬间柔弱了一下下。
“侯爷,我跟那个蒙面人谈得差不多了,感觉到这个蒙面人似乎被人给下了一种神奇的药。很有可能会导致她产生幻觉。所以这段时间,你还是不要派人进去了。防止她一时病变,伤了人可就不好了。”
本来就对蒙面人没有什么兴趣的言颂听完后,连声答应。
得到沈语谙的允许后,搀扶着沈语谙想着房间的方向走去。
而此刻的沈语谙眉头微皱,默默在心里计算着下次前往塔楼,最好的时机。
她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够在那样的情况下,依旧保持住自己心中的秘密。
从这一战开始,她便不再是从前那个任人欺辱的小医女了。她要利用自己从凤千久那学来的毒术,好好地保护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