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言颂来此之前,便有一部分大夫已然离开,消息瞬间在集市中传开了。
不少人都在讨论沈家这次是真的完了。
毕竟就连最是看好沈语谙如今也不知是得了什么怪病,卧躺于榻上。
混迹于集市中的沈芮青,便从这些好事者的嘴中得知了所有的一切。
尽管知道明儿无辜惨死的事实,沈芮青内心却没有丝毫波澜,毕竟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深层次的感情。
可当听到沈语谙一直卧病在床的消息后,沈芮青整个人立刻开心起来。
偷偷潜伏到沈语谙的房间之外,希望一找到机会就立刻溜进去,送这个病入膏肓的沈语谙最后一程。
不成想,竟然等到了言颂的到来,看着言颂那心急火燎的神情,沈芮青的心里气得不行。
虽然说最开始,只是因为言颂的权位,可随着不断的相处下来,沈芮青是真的将言颂当成了自己心目中理想的对象。
可就是由于沈语谙的横插一脚,导致两人的关系破裂。
就算言颂也加入了迫害沈夫人的阴谋之中,但沈芮青却固执的认为,一切都是沈语谙暗中搞鬼。
过了不久,又见到言颂行色匆匆地离开,且府中大部分的人都不知离开四处寻找什么。
沈芮青立即意识到,这就是上天给的机缘。
推开没有人把守的大门,沈芮青轻车熟路地来到了沈语谙的房间外。
透过窗户看道熟睡的沈语谙,沈芮青立刻破门而入,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匕首,朝着沈语谙的脖颈便狠狠划去。
瓷碗破碎,玉脂忙扑到沈语谙的身上,沈芮青的刀口刺入玉脂的背脊,刺骨的疼痛让玉脂叫出声来。
一直在一旁煎药的玉麝听到一声惨叫,忙放下手中的活计就向叫喊声冲去。
当看到玉脂趴在沈语谙的身上,背脊插着一把小巧锋利的匕首,成汩的鲜血不断的流下时,玉麝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愤怒对着一旁手足无措的沈芮青大道:“沈芮青,你疯了不成?”
“我没有想到,是她自己扑上来的,不能怪我,不能怪我。”沈芮青慌乱地说着,整个人向门外冲去。
玉麝忙用力挡住沈芮青,只可惜玉麝力气过于小,竟然被疯癫状态的沈芮青给一幢之下飞了出去。
从地上艰难爬起的玉麝看着沈芮青就这样跑到了大门口,眼中不甘之情涌出,可身子却没这么快缓过来。
就在大门打开的一瞬间,沈芮青便被门外之人打回了府中。
以为是言颂他们回来的玉麝脸上洋溢着放心的表情,可当看清那人的服装后,心里不免担忧起来。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样的服装,跟前些日子来此闹事的万毒门的门徒们穿着一致。
难道真是天妒红颜吗,在这个时刻,万毒门的人居然又找上了门来?
为首的是一个相貌俊秀的少年,他缓缓走到玉麝的身边,伸出手,好听的声音响起:“姑娘,真是令你困扰了,我们此次上门是奉了新家主的旨意,前来保护沈家小姐的。由于路上有些事情耽搁,这才来迟,应当没出什么大事吧。”
听到这句话,玉麝差点哭出声来,颤抖地双手指向屋内,悲愤地说不出一句话。
那俊秀的少年,立即示意,将玉麝扶起后便一同进入了沈语谙的房间。
看到玉脂那因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的脸后,少年立刻冲上前,将玉脂从沈语谙身上拖下,并迅速解开玉脂的腰带。
缓过来的玉麝看到这样的情况,立即出声制止:“你这个臭流氓,到底在干什么事啊?玉脂可是还没出阁的黄花闺女,被你这样看光了以后可怎么嫁人啊?”
“你先不要慌张,我并没有想要占她的便宜。只是你也看到了,她的伤势很重。如果不快些止血包扎的话,恐怕会有生命危险。如果你对我不放心的话,我大可以告诉你我的名字,若是我真的对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你可以去衙门告我。我叫叶孜,万毒门的小弟子。”
叶孜嘴里不停地说着,可手中却没有半分松懈。
话刚说完,玉脂身上的衣服便被脱了大半。
露出洁白的皮肤,玉麝不知怎的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可若是此人真是为了玉脂的安危着想,自己若是强加阻止,那就是在害玉脂的命啊。
想了一会儿,玉麝便将四处的窗户与大门都关上,一个人默默退出了房间,为里面的人守住。
可惜,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巧,玉麝一门心思地祈求不要有人来捣乱,可偏偏出门不久的言颂便同林景戈一起回来了。
一进门看到沈芮青被万毒门的人给锁住,便要与万毒门的人开战。
玉麝忙迎上去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只是掠去了叶孜救治玉脂的事情没有说出。
得知一切都是误会后,言颂冷漠地对万毒门道了声谢,便慌张地向着沈语谙的房间里走去。
想起叶孜还在那个房间,玉麝忙拦住言颂。
从玉麝那慌张的眼神中,言颂立刻明白了这房间中有异。
在言颂的追问下,玉麝不得已将事情全部说出。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林景戈便怒气冲冲冲进了房间,这阵仗倒是让两人都吓了一跳。
林景戈进入房间后,便看到玉脂一脸潮红,而叶孜正搀扶着玉脂向着一旁的椅子上走去。
不知怎的,林景戈就觉得心中怒气难平,拔出长剑就向着叶孜的方向刺去。
外面的两人听到剑声交错,立刻意识到里面出了什么事情。
言颂大步走到门口,大声喝道:“林景戈,你给我住手。”
听到言颂的命令,林景戈心中不甘,却也不好发作,最终还是收了手。
而叶孜见林景戈收手后,也不再多做纠缠,反而对着言颂躬身道。
“想必这位就是侯爷了,您的侍卫不分青红皂白,一进门就拿着刀剑向我砍来。为了不死于此,我才无意冒犯,还请侯爷谢罪。”
言颂见叶孜相貌堂堂,剑眉星目,且有礼数,心中暗自赞叹了一番。
可表面上却依旧阴沉不已:“听玉麝说,你是万毒门的弟子,此番是来保护深渊。既然如此,你大概是懂得医术吧,可否为她诊治一二?”
言颂的眼神向着床上的沈语谙看去,叶孜立刻明白了言颂的意思,微微点头后,便向着沈语谙的方向走去。
一脸不解的林景戈远远望着言颂,不明白言颂怎么会让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为沈语谙治病。
却不知道,言颂这样做也是出于无奈。
刚刚出门在凤千久平日里常呆的方向都找了一个遍,却一点没有找到凤千久的消息。
而那些平日里自称医术高明的大夫,此刻都如同庸医一般,一个个连个症状都检查不出。
在这样的局势下,这个突然到来的叶孜,或许真的能够帮助沈语谙恢复也不一定。
从叶孜为沈语谙把脉时开始,屋内众人的目光便紧紧汇聚于叶孜的脸上。
此刻,叶孜的任何细微表情,都让在场的人内心随之而波动。
过了好久,叶孜放下沈语谙的手,对着众人说道:“沈姑娘这是心病,她应该是最近接连遭受了不少的打击吧。”
“听你这么一说,也就是最近的一系列的事情让其昏迷?”言颂好整以暇地看着叶孜,疑惑问道。
“没错,就是这样。”
“可如果只是这样简单病症的话,那些大夫怎么可能一个都检查不出来?你在撒谎。”言颂听到叶孜的回答,双眼微眯,不怒自威。
“侯爷你这是不信任我?那可否给我三天的时间,我必定会让沈姑娘清醒过来。”叶孜似乎知道言颂并不会相信自己,所以只是笑笑,没有多加辩解。
反正语谙现在也是昏迷不醒,也没有人能够救治。
让这个叶孜治疗三天,就算没有效果,也没什么损失。
这样想着,言颂便答应了叶孜的请求,并让叶孜这三天内不许踏出谙府一步。
叶孜欣然同意,玉脂便慌忙为叶孜寻找合适的房间入住。
林景戈看着这个场面,脸色铁青,双眼直直地盯着叶孜。
这一切都被一旁的言颂看在眼里,平日里难得有表情的林景戈居然对着叶孜发这么大的脾气,言颂想了想,立刻笑出声来。
玉麝看着言颂,一脸不解问道:“侯爷为何笑得如此开心,似乎没有发生什么好事啊?”
想着打趣林景戈的言颂指了指前方远去的叶孜两人,甚是爽朗地说道:“玉麝,你有没有觉得,他们两个的背影看起来,很是般配呢。”
玉麝便顺着言颂手指的方向看去,半晌,点头说道:“这样看来,侯爷的眼光还真是不错呢。”
听到两人的谈话,林景戈更是气得挥拳向门框上打去,随之一个人偷偷地向着相反的地方走去。
从未见过林景戈这样的玉脂忙问:“侯爷,他这是怎么了。一脸的愁苦样子,好像谁欠了他似的。”
“他啊,大概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吧。”言颂难得的笑出了声,朝着林景戈的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