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还是沈夫人的凶手此刻就在自己的面前,而沈夫人的女儿却对着仇人示好,明儿的心里实在是很不好受。
“大小姐,你不要被他给迷惑了,他才是让夫人逝世的罪魁祸首啊。你这样,夫人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的。”明儿及其担忧地对着沈芮青喊道。
沈芮青却只是回给明儿一个冷淡的眼神,外加一句令人心寒的话语:“不要将自己的错事统统都归结在别人的身上,言颂的人品我可是信得过的,母亲也一直想要让我们在一起。”
知道沈芮青的心已经完全被言颂给俘虏后,明儿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了,只能低头看着地面。
默默在心底对沈夫人说着对不起。
“明儿好歹也是沈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如今夫人已经离开了,你让明儿看一眼沈夫人也是好的。”言颂第一次如此温柔地对着沈芮青说话,尽管沈芮青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但最终还是决意让明儿跟着去灵堂。
不过,在路上,明儿却一直被林景戈给押送。
望着前方沉浸在幸福之中的沈芮青,明儿不由得感慨道:“以大小姐这样的心性,就算这次是夫人赢了,最终也会败给二小姐。或许这样的局面更好吧。”
听得明儿竟然为沈语谙说话,林景戈不由讶异打量起明儿来。
见林景戈奇怪地打探着自己,明儿没好气地冷眼以对:“别以为言颂让我去见夫人最后一面,便是对我的恩赐。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是你们将夫人给害死的。”
“我发现你这个人很奇怪,如果没有你,沈夫人怎么会去世?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才对,你却还要反过来说是我们的过错?如果你好好地跟在沈夫人的身后,怎么会有如今这样的局面?”
林景戈并不想与明儿争辩,却也不愿意让自己蒙受不白之冤。
这件事情,表面上看起来,确实是因为林景戈劫持了明儿,沈语谙用明儿叛逃的事实来刺激沈夫人。
可事实上,如果沈夫人对于明儿叛逃这件事情,完全不相信,沈夫人也不会因此一口气喘不上来。
想着这样的事实,明儿竟不知道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凶手,接下来的时间里,便没有任何的言语。
直到明儿跟随着沈芮青来到了沈夫人的灵堂,尽管在言颂的帮助下,明儿已经可以见到沈夫人。
可沈芮青却完全不愿意让明儿在沈夫人的面前磕头。
当一切事情都办妥后,言颂也要离开,万分犹豫地向沈芮青开口道:“有件事情想要同你商量一下,这个明儿,我有一些事情想要同她问清楚,不知道沈大小姐是否愿意放人?”
言颂的话语,沈芮青向来都是言听计从的,不过这件事情,毕竟牵扯到自己的家事,况且言颂向来与沈府没有过多的联系。
当最初见到言颂的那份喜悦消散后,沈芮青野开始考虑起最近的事情来。
毕竟,沈芮青只是有时不太能够分清事情的轻重缓急,而不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
不过沈芮青思考了很久,也想不出言颂到底要找明儿做什么,因为事到如今,明儿还不知道自己母亲的死其实是与言颂有关系的。
想着今日卖言颂一个人情,日后当自己有事的时候对方也会帮忙。
沈芮青便答应了这个请求。
在一声声绝望的喊叫声中,明儿被言颂带回了府邸。
“你究竟要做什么?你咬的无非就是沈府吧,抓我有什么用?”当明儿被冰冷的锁链给套在木架上时,明儿开始冷哼起来。
“你觉得我会是需要沈家的财产?还是要沈家的地位?”言颂一改往日温和的笑容,此刻就如同来自地狱的幽冥。
“你想要的,难道是沈家的机密?”明儿不愧是见识过大风浪的人,立刻猜出了言颂心中所想。
“果然跟聪明人说话不需要费劲,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了,那么接下来是选择合作还是反抗,你应该也很清楚了吧。”
言颂冷冰冰地说出这些话,双手用力向着手中的木棍使劲。
明儿瞬间明白了一切,如果言颂只是想要沈家的家产的话,完全不需要费这么大的劲。
因为只要言颂想要,一声令下,沈夫人与沈大长老就会眼巴巴地将自己的钱财双手奉上。
可若是想要沈家的机密事件,那就必须得仰仗沈语谙了。
毕竟沈夫人与沈大长老就算是再爱慕虚荣,也不会将沈家的机密给泄露出去。
“如此看来,你对于二小姐也从来没有说过真话了?”明儿不仅冷哼起来,“你认为我一个小小的丫鬟,能够知道沈家的什么秘密?若是沈家真的有秘密,那也应该告诉给二小姐与大小姐才是。你就不必在我的身上多费功夫了。”
见到明儿敬酒不吃吃罚酒,言颂竟然从心底里莫名生出一股佩服之感。
“若是我手下的人,也像你这样,誓死都不会说出秘密该有多好。如果你不是掌握着沈家的秘密,我或许还是会希望你来到我的阵营。可如今看来,这一切似乎都不可能了。”
话刚说完,冰冷的皮鞭,一声声刺入明儿的皮肤。
尽管明儿也是丫鬟一枚,可是平日里却从没受过这样的待遇。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明儿便不可控地大叫起来。
此时,正在附近散心的玉脂心神忽得乱起来,紧张兮兮地四处张望着,颤抖着身子说道:“小姐,你刚刚有没有听到那种凄厉的叫声?”
沈语谙刚刚正一个人想着事情,听到玉脂的说法后,这才细细地听起来。
“似乎是有一种微弱的声音,而且这声音似乎有一丝丝熟悉的感觉。”沈语谙静下心来,竟然也听到了一丝丝撕心裂肺的吼声。
“小姐,你可真厉害,居然还能听出是不是熟悉的声音。”玉脂不合时宜地赞美着沈语谙。
听到这个声音,沈语谙不知怎么的开始觉得心神不宁,总觉得这个声音似乎与自己有关。
“玉脂,你还记得你上次看到那个被打得浑身是血的人在哪个地方吗?”听到沈语谙突然问这个问题,玉脂不由的心惊起来。
“小姐,你问这个做什么?不会是想要去那个地方看看吧?这里可是侯爷的府邸,我们这样随意的走动本来就是一件很不守规矩的事情了。如果贸然闯入那个地方,岂不是让人说我们不知道规矩吗?”
沈语谙才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说法呢,反正她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立刻弄清楚这惨叫声的来源在哪里。
以及这个发出惨叫声的人是谁,至于其他的,沈语谙则一概不管。
眼见玉脂将身子缩在一团,沈语谙知道她是不愿意带路,便自己一个人四处搜索起来。
看着沈语谙四处寻找的模样,玉脂知道沈语谙是下定了决心要去那个地方了。
以沈语谙的脾气,越是不让她去,便越发地想要去那个地方。
玉脂脑海里显现出那日模糊的印象,最终摇了摇脑袋,紧咬下唇,疾步走到沈语谙的身边,大声说道:“好了好了,我知道小姐到底想要做什么,我带小姐你去就是了。”
见自己的目标已然达成,沈语谙嘴角微扬,跟着玉脂的脚步走去。
果然,每往前走一步,那之前听到的微弱的声音便大上了几分。
最终,玉脂来到一桩看似极其阴森的塔楼前,脸色阴郁苍白,仿佛看到令人作呕的惨状。
沈语谙看着玉脂此刻的模样,便知道这里是最终的目的地了。
此刻,那尖利的惨叫声已然停止了很久。
不知道究竟是审问的人累了,还是被惩罚的人已经没有力气再发出叫喊。
望着这着实令人感到害怕的诡异塔楼,沈语谙的双腿也不由得发颤,毕竟自己也从未见过玉脂所说的那种惨状。
深呼吸一口气后,沈语谙便只身一人推开了厚重的塔楼大门。
玉脂本想跟上,可看着大门内黑黢黢的环境时,整个人的脚便再移动不了分毫。
当玉脂从自己的想象中出来后,沈语谙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且说沈语谙进入到塔楼后,发觉四处都是奇异的光线,令人感到头皮发麻。
从外面看上去,这塔楼的设计还是极其简单的。
可进入里面的沈语谙,就仿佛置身于巨鲸的肚子中,完全摸索不到方向了。
兜兜转转走了好久,沈语谙凭着过人的听觉终于找到了有人的房间。
透过门口透出的小缝隙,沈语谙凝神向里面看去。
只见一个女子浑身是血,被捆在冰凉的木架上,在她的身上还有着密密麻麻的锁链。
沈语谙心口便忽得一疼,当背对着自己的人拨开那女子的乱发时,沈语谙这才惊奇地发现,那个女人竟然是明儿。
就这一瞬间,沈语谙只觉得天旋地转,许多想不通的事情在此刻全都涌了出来。
沈语谙用手堵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声响,向着来时的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