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语谙没有说别的什么话,但是脑子里一瞬间转过的念头还挺多。 当时她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穆家的大院子里了,除了从玉麝嘴里套出了些有用的东西,其他的沈语谙也是半点不知道的,更加不知道为什么会是一个完全不懂医术的沈语谙被弄到了这也的地步来。当时只是简单的分析了一下,难免不会想到这是沈家的人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所以推人出来顶包。
但是从另外的一方面来说,就算穆同心的病很难医治,但是自己不是还是给人治好了么?那这样的事情放给沈和端来做的话,会做不出来吗?沈语谙忽然就疑惑了起来,当时自己算是凭借着这个一战成名,自己虽然不在意这样的名声,但是到底还是从里头拿到了不少的利益,以至于后来的发展有了根据才能这么的顺顺利利。
但是真的是这样的吗?
这样的事情如果让给沈和端来做的话,这些名声难道不是应该落到沈和端的头上落在沈家,也不至于让沈家现在一旦出现医疗事故就陷入谣言的危机里去啊。沈语谙坐在马车里,有了这么些困难阻挡在脑子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应不应该在去显城了。
“说起来还是多亏了沈姑娘医术了得,侯爷也没有推荐错人。”
沈语谙脑子里又是轰鸣一声,她立刻道,“管家还有事情要说么?若是没了便让开吧,我赶时间。”
管家笑笑没有在多说什么,却往旁边站了一步算是让开。另外一边看着这边情况的马车夫们立刻便走了回来,果然见到两方人马已经彻底安静了是谈完话了,于是对着管家作揖然后驾上马车扬长而去。
言颂!
玉脂一双眼眸有些担心的看着沈语谙,沈语谙现在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她却是知道的,言颂这个人对沈语谙来说到底是有些不同的,其他的先不说,就是沈语谙那些掏心掏肺般的解毒,就算是一个石头的心肠也应该软下来了吧。但是言颂做了什么?他将沈家的锅摔倒了沈语谙的身上来,轻轻松松将沈家揭出去的同时也给沈语谙制造了不大不小的麻烦。
现在陡然听到以前的消息玉脂倒是不清楚的,但是看自己小姐这般在意的样子心里也是担心。不晓得要受多大的打击,不然也不至于立刻就翻脸不认人将管家都给撵走了。
沈语谙面无表情让玉脂担心,不过她到底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否则的话现在的她就已经立刻倒头回去找言颂对质了,问她为什么要这么陷害沈语谙,问他为什么要在后来对我这么好,如果管家说的是真的,那么言颂便是那个亲自将原主送上断头台的人。
沈语谙拿不准用什么样的表情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言颂,但是等她冷静下来一想。言颂身患重病,而且与世无争,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那么他就没有和自己过不去的理由,只能是因为他的病——金鹿丹?
沈语谙将这个忽然蹦到脑袋里来的词汇给反复咀嚼,有了些许的猜测。言颂是为了金鹿丹,为了一个传说中甚至不知道存不存在的金鹿丹。之前自己还想着穆家的家主穆同心的亲爹冷血,却没有想到最冷血的是自己身边的那个人。就为了另外的一样不知道是不是真实存在的东西,他将另外一个素未谋面的人送上了黄泉。
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命,但是这样的事情落在了沈语谙的头上就是不能过得去。也许没有这个人的死亡就是自己消亡,但是和这个连名字都与自己一样的小姑娘,沈语谙却有些莫名其妙的情绪。
人都是偏心的,何况言颂到了现在都没有和自己说清楚。
也是,他和自己又不熟。什么接近是没有目的的,自己竟然还真的信了那样的鬼话,沈语谙啊,你怎么这么天真。沈语谙眯起眼眸感叹,忽然又想起一事,如果穆同心没有患病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一幕场景,如果要做到计划的万无一失,那么穆同心身上的可能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沈语谙沉默不语,玉脂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毕竟这些事情都应该是沈语谙自己拿主意的。而且自己一个局外人还真是不好说。
现在沈语谙这样直接离开了阳城,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肯定会有言颂带着钱夫人找来,到时候直接扑空又会带来怎么样的后果倒是玉脂最为担心的,是不是下一次自己的主子在一次见到言颂就完全变成了陌生人了呢?
玉脂叹了口气,沈语谙这才睁开眼睛看了她一眼,笑道,“我都还没有叹气你叹气什么?”
玉脂眼眸一转,笑道,“哀叹这么一走到底要何时才能回来。”
“你怕是舍不得玉麝吧?趁着现在还没有走的太远,你大可以先回去将玉双给换出来。”
玉脂笑了笑,“玉脂还是更加舍不得小姐呀。”
玉脂也不知道到底对方是在和自己调笑还是真的已经没事了,也就这么笑了两句之后不再说话了,沈语谙便也真的闭上了眼睛不说话了。玉脂摸不准沈语谙是不是因为这件事伤心累了,只能安安静静的待在一边等着沈语谙自己调整心情。
这么一路过去其实还是挺方便的,贺成麒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了,就连中途到底在哪里歇息都安排好了。到底沈语谙是一个姑娘,还带了一个同样是姑娘的玉脂来,这些驾马车的老爷们也不好真的赶进度让沈语谙鲁肃荒野,每一次都是正好在城市里停下来然后让两主仆好好休息。
沈语谙虽然留下了玉麝和玉双在阳城办事,甚至连江禅戚茗等人都是拜托了一番的,也不会真的和阳城里自己的生意失去联系,不然的话就算将这边拿下里阳城的老底丢了也不划算。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出门的时候听到了这些消息,每一次收到才从阳城来的信,沈语谙便直接交给了玉脂,不说自己看不看一眼,甚至都是直接问玉脂一些事情,完全不让玉脂自己说。沈语谙在得知了自己的生意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出门而受到影响之后便什么也不问了。
眼看距离显城一天天的临近,沈语谙也大抵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玉脂看着自己手上的信有些犹豫。这一封信告诉她的不是关于沈语谙的生意的事情了。她们这么一路出来才不过短短两天时间不到,但是阳城里也足以发生很多的事情了。现在自己得到的消息却是关于言颂的。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沈语谙这么一路过来别说提言颂的名字就是连药材都没有碰一下的。之前给言颂研究的东西也全部都放了下来,玉脂将这些消息一样一样的记在心里,平日里也尽量不要去碰雷区。
但是现在这个消息——
“怎么又来信了?”
沈语谙从客屏风后面出来,她刚刚沐浴完,带着一身的水气脸色也是红扑扑的,若不是脸上的一片青黑色的胎记这个人就算不是国色天香却也倾国倾城。
她有些疑惑,毕竟在今天白天赶路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将阳城的事情给说清楚了,怎么现在又来了信了呢?
玉脂有些犹豫,平日里虽然也能够得到言颂的消息,但是却不是现在的这一则消息。
“小姐,这是关于言颂的。”玉脂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将这些事情交给自己的主子决定,“言颂病发了。”
沈语谙愣怔了一下,言颂这个名字她很熟悉,而且和这个名字一直挂钩的都是他很坚强很顽强很能忍,就算身受重伤也能够将所有的事情都扛下来。虽然之前自己的确威胁过他万莞也威胁过他,但是对方没有当真,自己也对自己能够在病发之前将对方给救治好很有信心。
现在自己这么突兀的离开对方不算是不知道理由,但是默认了,也没有在这个时候来求自己。
沈语谙说不清现在的自己到底是一种什么心情。她微微闭了闭眼睛,问道,“散命草,找到了么?”
原本说好了要去给言颂找散命草,但是世事难料哪里晓得会变成现在这样的结果?沈语谙到底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她心里很乱,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对言颂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从欺骗到帮助,这中间到底有多少的真情实意呢?沈语谙之前不想要欠人情,现在忽然有了自己被人利用的真相摆在这里,她甚至不想要去想那些言颂对自己的帮助。
这个人这么的奇怪。
“是,找到了。不过——没有人会用。这毕竟是一种毒药。”玉脂放低了声音。
沈语谙也知道散命草自己只是告诉了对方要对方找到这样东西,现在东西找到了自己这个能够用东西的人却是离开了。
“沈和端呢?”
玉脂想了想,又道,“好像是闹翻了,不过这件事玉双说的也不清楚,她最近在那边看着却也不敢做太大胆的事情,只能是自己的猜测。”
沈语谙摆了摆手,“我们加快进度,在三天之内就将显城的事情做完就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