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麝最后也没有将玉双请过来,玉双只是对她笑,“这只怕是你一个人的主意吧?”
玉麝点点头,有些抱赫,“我知道我笨,但是我是真的希望小姐好。”
玉双点头,“我们都知道的,但是小姐不是一个懦弱的,她不但知道怎么样保护自己,还知道怎么给我们讨回公道,怎么样给她自己找到最大的利益。”
“但是······”
“我知道你担心小姐吃亏,但是你看看小姐哪里有吃亏的表现了?你不能将视线放在这么近的地方,你看的更长远一点,若是现在小姐去了,夫人还在气头上,小姐再去告一状,哭诉自己的不幸,也许夫人现在是会给小姐讨公道的,但是等以后呢?等夫人冷静了下来,看着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孩子竟然被一个庶女弄成了这幅模样,怎么会感到甘心?”
“可是分明就不是我们小姐的错啊!”
“是的,不是小姐的错,但是在夫人眼里就会变成小姐的错,你明白吗?”
玉麝眨了眨眼,点头。但是还是有些不死心,“若是现在小姐不去的话,岂不是让夫人现在就将怒火烧到小姐头上来吗?”
玉双摇摇头,“明儿往日来的时候和今日有什么不同?”
玉麝想了想,悟了,“你是说明儿不是得了夫人的命令,而是她自己来的?难怪她今天来的悄悄的!而且还愿意站在那里等小姐!”
玉双笑着戳了戳她的脑袋,“的确是这样的,毕竟明儿是夫人身边的丫鬟,她不但要为夫人着想,还要为了夫人的孩子着想。”
玉麝再回去的时候已经见不到明儿了,只剩下沈语谙还在阴凉的树荫下给玉脂熬药。她的额头上挂着亮晶晶的汗珠,玉麝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心疼,上前去忽然道,“小姐你辛苦了。”
沈语谙被玉麝忽然而来的感慨吓了一大跳,有些莫名其妙,“玉双与你说了什么了?”
玉麝有些不好意思,“小姐你都看着我离开的啊?”
沈语谙笑,“是啊,看着你像个小老鼠一样偷偷摸摸的溜掉了。”
“小姐我是不是很笨啊?”
沈语谙转头看她,玉麝挠脑袋,脸上的表情有些微微的暗淡。沈语谙道,“你抬起脑袋来看着我。”
玉麝照做了,抬起头来就见到沈语谙脸色十分的严肃,忽然有些害怕,啊了一声。
“那你告诉我,我对你怎么样?”
“小姐,小姐对玉麝十分的好的,玉麝因为笨闯了很多货,小姐都没有怪过玉麝,还会给玉麝收拾烂摊子。能够遇见小姐这样的小姐是玉麝这辈子最大的福气了。”
沈语谙看到对方说个话都将自己说的眼泪汪汪的,有些哭笑不得,“既然我对你好,遇见我你很幸运,那不就结了么?”
“······啊?”
沈语谙却是不在搭理她了,将火给熄了然后拿着帕子包着药炉将汤药给倒了出来,“好了,现在到你回报小姐的时候了,你将这药水给玉脂端去吧。”
玉脂早前已经吃了一次沈语谙配置的药了,现在有些昏昏欲睡的躺在屋子里,玉麝进门的时候都没有能让她完全庆幸过来。玉麝小心的端着药到了玉脂的床边,然后轻声唤道,“玉脂,快起来喝药了。”
玉脂懒洋洋的应了一声,不过并没有起来的打算,玉麝无奈,只能先将药碗放在一边,然后去推玉脂,“玉脂起床了起床了,怎么忽然就变得这么娇气起来呀,不过就是被咬了一口嘛,怎么就这么哼哼唧唧了呢?”
玉脂被她推醒了才慢悠悠的坐起来,恍惚了半天才看到身边坐着玉麝,一边用勺子搅拌黑乎乎的汤药,一边自言自语道,“小姐说了这药呀,要趁热喝,不然的话吸收不好还是什么不好来着,所以玉脂你不要怪我将你叫起来哦,我是为了你好。”
玉脂噗嗤一声笑出来,“你在小姐身边多久了?”
“啊?啊······很久了。”
“小姐就没有嫌你烦过?”玉脂接过玉麝手上的药汁,皱了皱眉一口便将汤药导入了嘴里去。
“没有,没有呢。”玉麝低着脑袋搅拌了一下自己的手指,“玉脂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笨很没有用啊?”
玉脂这才觉得玉麝的不对,忍着嘴里的苦味开口道,“说些什么话?你这样的话语小姐说过了么?”
“啊?哦,说过了,刚才跟小姐说了,小姐没有回答我呢。”
玉脂皱了皱眉,忽然道,“那小姐说嫌弃你了吗?”
“没有呢,”玉麝还是有想不通,“小姐问我,她对我好吗?这个还用问吗?当然是好的,很好很好啊。”
“那不就结了?”玉脂道,“你这么笨小姐还是对你这么好,自然是没有嫌弃你的。”
“哦······小姐是这个意思么?”玉麝眨了眨眼,觉得好像不应该这样理解,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去反驳玉脂,玉脂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将药碗塞到玉麝手里去,“是这样的是这样的,不过是小姐对你期望太高了,还以为就这样你就能够懂了呢。”
“······”
能够让沈语谙亲自配的药方自然是很神奇的,不过短短的两天时间,玉脂手上翻飞的皮肉就已经恢复到了只留下一条浅浅的疤痕,而且还在日渐淡化。玉脂开始恢复了活动之后立刻就开始着手搜集消息,又是每天早出晚归的,几乎在白芜院找不到人了。
“大小姐今天闯祸了。”玉脂站在沈语谙的小房间里面,看着在小房间里慢悠悠的摘抄的人,她背负着一只手颇为悠然自得,写下来的字并不怎么好看的,但是却有一种奇怪的风格,看上去给人一种洒脱的感觉。
小姐的心境似乎发生了不少的变化。
玉脂只这样想着,但是又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或者是小姐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不过只能知道这样的变化一定是好的就是了。
“是么?”沈语谙将自己手上的最后一个字落下之后才道,“我没有记错的话,大小姐今天应该是要出去救治点的。”
“是,沈芮青就是在救治点闯祸了。”玉脂道,“小姐之前不是有一位钱夫人么,原本只是过来看热闹的,不过当时小姐说她有病,还发了雷霆,现在病发了就急急忙忙找过来。”
这个钱夫人沈语谙还记得,一般来说她都不会有这样的多管闲事的心情的,也算是给自己留一条退路的意思吧,便指了出来。那钱夫人只觉得自己的身体特别的好的,不但不上心,反而还大发雷霆骂了沈语谙一顿。不过是当时看在沈语谙又不收钱的份上,翻来覆去也就只能骂她和自己有仇小小年纪就心肠歹毒之类的。
很快就被周围义愤填膺的受益者给压了下去也就不了了之走了。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就现在病发,原本只要好好注意是不会发病的,但是哪里晓得竟然还是发了。
那钱夫人应当是生活的环境没有注意或者说是为了求得一个好看富贵,家里肯定有很多的重金属,而且环境周围有水,很潮湿,周围滋生了太多的螨虫,加上被重金属给污染了,沈语谙几乎可以断定她在半个月左右的时间里就会出现满脸生疮的状态。
但是那钱夫人应该最开始的时候并没在意,现在差不多已经到了后期了。
估计是才想起来吧。
“那妇人今天去找小姐,结果小姐并不在,大小姐便自己给那妇人看了病,但是却开错了方子,妇人上午回家服用之后中午病情加重,很快就蔓延到了脖子上。”
沈语谙得到这样的症状几乎可以知道沈芮青给人开的什方子了,就笑笑,“那种脸上的疮乍看上去和一般的油脂过多毛孔堵塞差不多的,但是却有着本质的区别。”
“是,现在那钱夫人已经找上门来了。说是沈家害人不浅。”
沈语谙失笑,之前江家也找上门来说是自己害人,现在却是风水轮流转就直接轮到了沈芮青,估计沈芮青都没想到会这样,她肯定从钱夫人那处听到了自己提前预估的情况,所以为了急于求成在药方里添加了不少的红腥草。红腥草对加快药物的扩散有辅助作用,但是却和钱夫人的情况完全不相干,原本是没有太大的关系的,但是若是过量的话则是会让钱夫人脸上的疮开始扩散。
久了之后甚至会导致没有办法医治而溃烂,也算是害人不浅。
沈语谙放下笔来,伸了一个懒腰,“沈夫人怎么说?”
“沈芮青上一次在救治点也闹了不小的事情,现在更是做出了这样的事情,算是给沈家蒙羞,沈家的医馆受到不小的冲击人流量一下子少了一半下去。沈夫人不会轻易将这件事给糊弄过去的。”
不应该是她想糊弄,而是沈夫人现在已经没有办法糊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