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缪兰说聪明不算太聪明,在这个时候选择上门来闹沈语谙可不相信她完全不知道沈和端离开的消息的,但是说她蠢却又是不那么蠢的,至少她能够让自己住进沈府来虽然有些不计后果成本。
沈语谙这样想着,便将视线从缪兰苍白的脸上移开了去。江姨娘生病了也有好些时间了,沈未初今天没有能够去安庆街凑热闹就是回去照顾江姨娘去了。
整个沈家,都有将庶子庶女送到嫡母身边照顾的习惯,就是沈未初也是在沈夫人身边长大的,只有沈语谙稍微要奇怪一些,是她的姨娘将她又哭又闹给要回去带了几年,直到姨娘死了这才又送到了沈夫人身边将养着,只是那个时候的沈语谙到底已经长大了些许,和沈夫人并不是那么的熟悉了。
沈嘉熹没有在这里站着,毕竟这样的事情沈夫人也不希望有别的人看见,尤其是自己的儿子。沈嘉熹的病怎么样了?
沈语谙忽然想到才不久见到的那个小孩苍白的脸,小孩虽然话不多但是却十分的要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的原因,从小在家里呆了的时间也不多,和谁都不亲近,身边来来去去的丫鬟小厮,这么十多年的成长下来竟然没有一个贴心的人。
沈夫人的脸色十分的不好看,不知道是带着一些嘲讽还是其他的什么表情的看着缪兰。缪兰被抢走了手上的玉佩此刻脸色也是发白得厉害。沈语谙想,这才是真的让沈夫人抓住了缪兰来,只怕这里就没有自己的事情了的。
于是看着沈夫人。
只是率先看到沈语谙眼神的却是明儿,明儿的目光扫射过来,沈语谙也只是很清清淡淡的笑了笑,明儿的确是个聪明的,这个聪明不但体现在她为人处世方面,更多的是指这个女人的眼神犀利。她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便向着沈夫人说了一声。
沈夫人这才转头看了看沈语谙,然后点了点头。沈语谙便行了一礼退了下去了。
玉麝在得到消息之后便已经在齐园门前来等着了,只是这齐园到底是正室夫人的院子,现在又是在处置一个想要爬进来做姨娘的女子,玉麝便被挡在了外面。直到沈语谙走出来又走了一串路程之后这才见到玉麝等在路边。
“小姐不是去安庆街了么?怎么忽然就回来了?”玉麝急忙迎上来,拿出锦帕给沈语谙擦汗。沈语谙看着玉麝的脸笑了笑,“我还以为你会生气呢。”
玉麝眨眨眼有些不解,“生气?玉麝为什么要生小姐的气呢?”
沈语谙却是笑了笑不在多说了。
玉麝疑惑,想了想行不通便也不在想了,跟在沈语谙身后往白芜院去。刚刚走到门前,却是看见盛妈妈从外面回来,沈语谙脚步微微一顿,玉麝便察觉到了不对看了过去。
“盛妈妈······我出门之前还没有出门的。”玉麝眉头狠狠的皱起来,也觉得有些不对了,“我过来寻小姐,也就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盛妈妈这是出去了一趟么?”
盛妈妈走得快,也很专注,竟然没有看见走在她身后的沈语谙和玉麝两人,沈语谙将盛妈妈的行迹记在心里,摇摇头,“这白芜院也又不限制你们的行迹,来去自如。”
玉麝不知道沈语谙到底是不是不开心了起来,只能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了。
“玉脂怎么还不回来?”沈语谙恍惚间似乎听到有人这样问了一声,于是抬起头来,就见到玉麝站在门前,偏着头似乎是在和谁说话,看模样应该是玉双。玉双最近一直在管理沈语谙的东西,玉麝虽然不知道到底自家小姐到底有什么东西要管理的,总之玉双每天都很累,不过脸上却一直挂着兴奋的神情。
“小姐已经回来了,玉脂是跟着小姐去的,既然小姐都回来了,那玉脂应该也离开安庆街了吧,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去做小姐吩咐的其他事情了。”玉麝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家小姐身边还跟着一个人呢。拍着脑袋有些没有回神。
玉双却是直接皱起了眉头,没有在开口说话了,玉麝便转头看了一眼,和沈语谙的眼眸撞在一起叫了一声,“小姐你怎么在这里坐着?”
沈语谙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肩膀,她倒是想起来了,回来之后自己便在一边看书然后去休息了一会儿,让玉麝吃午饭的时候来叫自己,结果躺在床上竟然睡不着了,翻身起来到桌上看书却又在桌上睡着了。
还真的有些无奈。
沈语谙这样想着摆了摆手,“睡不着起来看了看书,怎么了?”
玉双闻言便也探进来一个脑袋,玉麝将水端到一边的桌上放着看玉双将刚才问的问题在问了一次。
沈语谙沉吟了一会儿道,“安庆街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玉双点了点头,“安庆街死人了,听说是从屋子里被推下来然后死掉的,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不过这到底是安于城那条街道开业的第一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难免有些晦气。”
“我道你是关心玉脂呢,原来是来打听小消息的。”玉麝笑了一声,然后将拧好的帕子递给了沈语谙,沈语谙擦了擦脸和手,让自己彻底清醒了又问了问时辰。
“快要到午时了,大厨房那边已经做好了饭菜了,小姐要现在吃么?”玉麝眨眨眼,又道,“小姐,不若我们自己建一个小厨房吧。”
玉麝是跟着沈语谙一起受过苦的,不说一直都在被虐待不过这样的次数也是不少的,沈语谙还记得她和自己一起去见沈夫人的时候的紧张不安情绪的。所以玉麝这个丫头虽然聪明但是也被打怕了的,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一般都会选择息事宁人。
能够让这样的一个玉麝说出来自己建小厨房的事情,只怕不晓得在大厨房那边受了多大的委屈。沈语谙便点了点头,“我与母亲说一声,确定下来你便负责这件事吧。”
玉麝高高兴兴的应了,悄悄松了一口气。
“安庆街到底是怎么回事?”沈语谙看着高高兴兴去拿饭菜的玉麝,又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玉双。玉双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到底对这件事知道多少,“玉双也知道得不清楚,只晓得是死了一个人,官府也惊动了。有的人说是店铺里的人动的手,有的人又说是连累了店铺和安于城,到底是怎么样的,官府的人也么没有出来给个说法的。”
“既然能够在这么快的速度里惊动官府,只怕在背后盯着的人可不少?”沈语谙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轻的敲了敲,发出清脆的声音。红木的桌子看起来给人一种深厚底蕴的感觉,沈语谙的手指修长白嫩,放在上头竟然格外的匀称好看。
玉双忽然一愣,又看了一眼那手,在看了看沈语谙的脸,只觉得有些荒唐。
小姐的脸,只怕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无妨,既然官府没有找上门来,那就不是玉脂出事了。她虽然人小却是个聪明的。”沈语谙挥了挥手,“等她回来了便能够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玉脂这一次回来的时间却是比沈语谙预计的要完了许多,吃完午饭沈语谙去后院转了一圈,看着放在架子上的瓶瓶罐罐一个一个的看了看,然后又想了想,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写了两章药方这才等到玉脂回来的消息。
玉脂看起来有些狼狈,当时进门的时候若不是正好被玉双给碰见了,西偏门的人甚至不愿意让这个丫头进来。不过狼狈之余,玉脂倒是十分的兴奋的。
“小姐!玉脂见着安于城了!”玉脂一直都是一个很安静沉着的人,现在竟然连说话的语调都抬上去了不少,足以看出这个人的兴奋了。
沈语谙有些好笑,揉了揉额头,无奈道,“我等你大半天,你就见着了安于城?连玉双都知道安庆街闹事了,怎么你却不先说说这件事?”
玉脂抿唇笑了笑,“其实这是一件事,出事的是安庆街正门不远处的一家店铺,是一个卖胭脂水粉的,这家店的胭脂水粉可比翠胭楼卖得还要贵上不少,只是这一次因为那安于城的小丫头说了要做优惠所以便宜了不少,所以去的人和很多的。”
“死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死者今年三十四岁,是阳城本地人。当时是在二楼进行交易,和别人起了冲突然后被对方从楼上推了下来脑袋着地死了。官府的徐捕头正好在安庆街巡查,于是很快就控制住了当时的场面。”
“原本要出来处理事情的是那个安于城身边的小丫鬟,就是最开始站在台子上那个圆脸的小姑娘,叫做流霜,不过后来这个小丫头不知道怎么的,便通知了安于城,最后是安于城亲自出面解决这件事的。”
“我记得,发生事端的时候还没有到巳时,安于城也差不多是在午时之前过来的。”玉脂想了想,又道,“我原本以为能够见到安于城的真面目了,哪里晓得对方就直接坐在八人抬大轿里,只能远远听见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