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厂房据点常驻着十几个水仙会的帮众,郝文君从山东回来之后,他带回来的属下有一部分被分派到了这里休整。一进据点的小门,是一间会客厅,沙发、茶几、酒柜、茶盘应有尽有,甚至还吊了一盏大吊灯。
张磊大略的扫了一眼会客厅的后面,后面是两排宽敞的住房,因为厂房很高,所以分成了两层,楼梯在厂房的另一头。总的来说设计合理,外形美观,可见大帮派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施红和郝文君早就恭候在会客厅,两人见张磊进门后,赶紧行礼。郝文君是首次见张磊,行了跪拜大礼:“参见掌门!”郝文君三十来岁的模样,长相还算得上是英俊,短头发,浓眉大眼,跟张磊差不多高,体型却比张磊粗壮一些。
张磊把他扶起来笑着说:“文君一路辛苦了。”
郝文君起身后,恭恭敬敬的站在张磊身侧拱手说:“属下此行毫无收获,愧对掌门,愧对舵主,哪还敢说辛苦。”
张磊笑了笑:“坐下说,别这么拘谨。”
郝文君依言坐下,张磊对他说:“说一说你在山东的经历吧。”郝文君一拱手,又站起来说:“是!从黎叔那儿得到,蓬莱派可能参与攻击水仙会总舵的情报之后,舵主便派属下到山东打探蓬莱派的下落。”
“水仙会的重心一直在南方,在山东几乎没什么影响力,此行又是秘密打探,只获取到了一些关于蓬莱派的传闻。后来属下总结了一下,关于蓬莱派的传闻东部多西部少,于是我们就把重心放在东部。之后又总结到,胶东地区关于蓬莱派的传闻最多,初步可以判断蓬莱派是藏身在胶东地区。”
“可是胶东地跨三个市,找一批隐姓埋名的江湖人也如大海捞针,于是属下在胶东地区新设立两个秘密据点。然后以两个据点为出发点慢慢的排查,只是工作量实在太大,一直到昨天从山东撤退为止,也没有打探到蓬莱派的确切信息。属下办事不利,请掌门责罚。”
张磊微笑着说:“蓬莱派的行迹本来就飘忽不定,你没找到也怨不得你。”张磊通过郝文君刚才这番话,觉得郝文君是个干吏类型的人才。如果让郝文君统帅一方,他肯定打理的井井有条,但是让他去刺探情报,就有点难为他了。
郝文君见张磊并没有责罚他的意思,便赶紧说:“多谢掌门。”
张磊又对他说:“水仙会跟通天教交手的情况,你应该听施红说过了吧。”
郝文君点点头:“已经听舵主说过。”
张磊问他:“对于现在的情况,你有什么看法。”
郝文君一愣,没明白掌门这一问的用意,于是便偷偷地看了施红一眼。施红给他使眼色,告诉他别多想,言下之意只是掌门要考校一下他的大局观念而已。郝文君这才放开胆子说:“属下认为,现在最重要的,是重新构建水仙会的情报系统。”
张磊点点头,给郝文君一个鼓励的眼神,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郝文君继续说:“水仙会之前是乔副掌门在负责情报,当时在江湖上探听消息者,就有数十人之多。现在水仙会没有那么多人力,去维持那么大的情报团队,不过也该部署专人负责刺探情报,并且重新布置在太安市的情报网。我们起码要知道通天教的人手有多少?驻扎在哪里?该留意他们当中的那些高手?等等。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张磊笑着说:“你说的不错,现在水仙会两眼一抹黑,对我们来说确实是很不利。”张磊也有建立情报网的打算,人选也在心里订好了,只是又是一个“空降兵”,张磊多少要顾忌一下施红等人的感受,所以这件事张磊并不心急。
不过既然郝文君今天把话说到这里,张磊便问施红:“对于水仙会的情报负责人,你有什么人选么?”
施红考虑了一下:“到是有一个,要不要把她叫来,掌门师兄跟她聊一聊?”
张磊点点头:“好。”然后他又对郝文君说:“文君先在据点里休息几天,我估计咱们跟通天教的大战在即,过一阵可就没时间休息了。”
郝文君赶紧拱手说:“谨遵掌门令。”
施红却说:“掌门师兄要见她,我把她叫来就是了。”
张磊又笑了笑:“还是我们去找她吧,我也顺便到水仙会其他的秘密据点去看看。”说完,他便起身出门,施红马上跟了上去。郝文君一直送两人到门外,他趁着张磊上了车,施红还没上车的空档问道:“舵主,刚才我的话,没有不妥的地方吧?”
施红笑着说:“没有,看得出来,掌门师兄对你刚才所说的很满意。”
郝文君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施红又对他说:“好啦,回去休息吧。”说完,她也上了车。
依旧是胡胜开车,施红为一旁的张磊:“掌门师兄对郝文君有什么评价?”
张磊笑着说:“能力和头脑都不错,就是魄力不足,太过谨小慎微,确实应该放出去历练历练,最好能让他挂帅打几场仗。”
施红笑了笑:“师兄一语中的,郝文君是黎叔的养子,一直跟着黎叔在师父身侧,所以从小就规矩重。说起来师父也曾给他指教过练功的法门,也算是师父的半个弟子。”
张磊“哦”了一声,他到没想到郝文君还有这层关系。
施红继续说:“郝文君从小就很腼腆,十几岁了都不敢跟我和小青说话。不过他跟着师父时间长了,见识的也多了,为人处事自然而然就比普通人高明许多。于是师父就让他来我这里历练,不过水仙会一直没什么大事,想历练他也没机会。直到水仙会总舵被攻击,他才渐渐的能独当一面。”
张磊想了想才说:“这么说来,郝文君到还有些进步的空间。”他顿了顿又问:“趁着现在有时间,你说说给我推荐的,负责管理情报的人是什么来头?”
施红点了点头回答说:“她叫杨眉,是小青的得力属下之一。大概五六年前,水仙会在河南跟一个地方上的帮派发生冲突,因为对方损害到了水仙会的根本利益,师父直接下令,让小青灭了对方。”
“杨眉就是对方的头目之一,她清楚水仙会的实力,于是就带着自己的属下归附了水仙会。当然,她对水仙会的忠诚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之后杨眉就一直为水仙会效力,她确实有些能力,所以小青越来越重用她。”
“三年前,水仙会的情报系统瘫痪,我考虑到杨眉在原先的帮派是负责情报的,就把一些打探情报的事务交给她处理。潜伏在常胜门中的崔明和崔白,就是她的直系属下。三年来,杨眉的工作一直没什么纰漏,也一直没太大功劳,所以我一直没有正式任命她为情报方面的负责人。”
“说起来,水仙会现在实在是缺少专业的情报方面的人才,而情报又是一个重要的环节,我也不敢随便任用新人,只能先将就着让杨眉代理情报方面的事务。前两天师兄让我查通天教的情况,我也把这件事交给了她,一直到现在还没有回复,应该是还没有什么消息。”
张磊仔细的听完,然后叹了口气对施红说:“这三年辛苦师妹了,在当时那么险恶的环境下,难得你还能守住水仙会的基业。”水仙会现在虽然势力单薄,不过只要这批忠于水仙会的人在,水仙会的根基就在。施红当时能不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保存下了水仙会的根基,确实不易。
施红听了张磊的话,心中一暖:“师兄说这话就见外了。”
张磊笑了笑:“真心话而已。”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到了水仙会市内的一处据点。这处据点,从表面上看是一家街边的小型百货超市,据点的秘密入口在超市的仓库。据点周围是一片老旧的居民楼,这个环境对于据点也是一种无形中的掩护。此处据点是建在地下,又是身处人流庞大的闹市区,也很难被敌方发现,水仙会的内部人员称之为“百货据点”。
张磊和施红从暗门进入据点,首先是向下的楼梯,施红带着张磊下去,这里也有一个会客厅,只是会客厅的比小厂房据点小了一点。因为是建在地下,所以装潢大多是以金属为主,不过张磊没有感觉到潮湿或气闷,显然这个据点的通风设施设计的很不错。
张磊朝成排的房间看了看,他没想到地下还有这么大的空间,格局也设计的很好,丝毫不会给人在地下那种压抑的感觉。房间那边听到有人下来,便开门查看,他看到来人是施红之后,赶紧过来行礼:“见过红舵主。”
这个据点驻扎的人都是施青的属下,由于施青和施红都姓“施”,属下为了区分两人,便叫她们“红舵主”和“青舵主”。施青的这个属下显然不认识张磊,他只是看了张磊一眼,并没有对他行礼。
施红问他:“杨眉在么?”
施青的属下回答说:“杨堂主出去了。”
施红用命令的口气:“马上叫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