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磊见电话是徐珊然打来的,便接了起来:“喂,珊然,什么事?”张磊刚才把对讲机关了,徐珊然这才用电话联系他。
徐珊然说:“大厅有个年轻人找你,说是你朋友,你下来看看吧。”
张磊:“好,我马上下去。”说完,两人挂了电话。张磊对米佑说:“你接着练功,刚开始虽然艰难,不过每天起码要让内息运转三个周天。”
米佑点点头,继续练功,张磊出门坐电梯下楼。到了大厅,张磊在徐珊然的指引下,看到了坐在角落里那个找他的年轻人,张磊多少有些意外,找他的人竟然是三联帮的少帮主,秦昊!
秦昊穿着一袭黑衣,要了两个菜一瓶酒,正在自酌自饮,他对面还放了一套餐具,显然是给张磊准备的。
张磊顿了顿才坐到他对面:“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秦昊喝了口酒淡淡的说:“我早就知道你在这里。”
张磊笑眯眯的问:“你老子又派你来杀我?”
秦昊看了看张磊:“三联帮知道你在这里的人,只有我自己,我并没有打算让其他人知道你的藏身之所。”
张磊也明白过来:“是武美琪告诉你,我的老窝在这里?”
秦昊点点头:“没错。”
张磊问:“今天来我这里有何贵干?”
秦昊叹了口气说:“江火海江联主死了,秦坤宇说是你杀的!”
张磊一愣:“你信他的话?”
秦昊又深深的看了张磊一眼:“只有我不信。”
张磊笑了笑:“秦坤宇是你叔叔?”
秦昊回答:“我亲叔叔。”
张磊又问:“那你为什么不信你亲叔的,却要信我?”
秦昊拿起酒杯一饮而尽:“有时候亲人的话更不可信,有时候亲人的固执更让人束手无策,有时候亲人犯下的错误,总需要有人来收拾。”
张磊笑吟吟的问:“你想怎么收拾?”
秦昊跟张磊对视:“结束这个旧时代,由我来开启一个新时代。”
张磊微微颔首,给自己倒了杯酒:“为了你的新时代,值得喝一杯。”
秦昊跟张磊碰杯,两人一起喝了一杯酒。秦昊舒了口气又说:“每个新时代的到来,总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
张磊以为秦昊所谓的“血的代价”是在说江火海,他叹了口气才说 :“只要你下定了决心,就不该犹豫。每时每刻都在死人,大多数人死的都是碌碌无为,有的人却死的很有价值。”
秦昊盯着张磊看了一会儿才说:“你说的没错。”他又舒了口气才问:“米佑在你这里?”
张磊点点头:“现在就在我宿舍。”
秦昊给张磊倒了杯酒:“让他先在你这里吧,三联帮已经乌烟瘴气、善恶不分,即使他回去,我父亲也不会相信他的话。”
张磊又跟秦昊喝了杯酒才说:“现在我总算明白,三联帮的普通帮众,为什么都视你为希望了。在三联帮里,你是唯一一个明白人,三联帮能否脱胎换骨,就看你的造化啦!”
秦昊突然仰头长叹:“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张磊没看错的话,秦昊眼中竟然多少有些泪花,紧接着秦昊眼神变的十分坚定。张磊知道秦昊刚才是下了某个决心,他猜想是关于三联帮未来的走向问题,张磊到有点拭目以待,他笑吟吟的说:“恭喜!”
秦昊笑了笑,拿起酒杯再次跟张磊一起喝了一杯。
张磊问秦昊:“江火海的尸体,秦坤宇是怎么处理的?”
秦昊叹了口气:“运回了三联帮的总部,没有向帮众公开江火海所谓‘叛变’的消息,按照联主战死的礼遇厚葬了。”
张磊点点头:“敬江老爷子一杯。”
两人你来我往,没一会儿功夫就喝了不少酒。秦昊自己觉得有点醉态的时候,便向张磊告辞,去前台结账。张磊也没跟秦昊客气,等他结完账之后,便把他送出酒店。秦昊来也快,去也快,张磊都有点摸不着秦昊的想法,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秦昊不是冲他来的。
送走了秦昊,张磊给刘大牛打去电话:“喂,大牛,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刘大牛说:“磊哥,钱还给文顺大爷了,只是他不愿意多要,最后只要了一百。磊哥让我们打听的人没在家,不过我们找到了他的一张照片。就是寻找尸体的事儿没进展,找了一下午了,只找到一些血迹,并没有发现有尸体的踪迹。”
张磊想了想才说:“尸体不用找了,明天你们就回来吧。你先跟我说说,我让你打听的人是什么情况。”
刘大牛说:“现在这年头,很少有年轻人从城市里往农村搬,所以磊哥要打听的人很好找。他叫吕锡,是三年前从太安市搬过去的,文顺大爷经常跟他闲聊,大爷说吕锡带着点河南口音,应该是河南人。”
“吕锡自称是自由撰稿人,所以才搬到宁静点的乡村创作,不过文顺大爷却说,吕锡天天都在村里乱转,也不知道他写得是什么东西。文顺大爷带着我们去找吕锡的时候,他不在家,谁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有个老乡在研究儿子给他买的手机的时候,无意中拍到了吕锡的一张照片,我们给老乡送了点点心,把照片要过来了。”
张磊“嗯”了一声,刘大牛跟杨宏此行还是有些收获的,起码可以确定水仙会就隐藏在太安市。张磊顿了顿才说:“把照片给我发过来吧。”
刘大牛:“好的。”
两人挂了电话,刘大牛很快用微信给张磊发来一张照片。张磊看了看,照片上的人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普普通通,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张磊心里有数,一般负责情报的人,基本上都是一张大众脸,扔到人堆里肯定找不着。甚至有个别人,即使看过几眼都记不住他长相,那种情报人员属于天资凛然型的,可遇不可求。
这个吕锡只是属于大众脸,张磊看了两眼就把他记住了。张磊收起手机,他猜测自己从水仙会的据点逃走以后,水仙会觉得自己的据点暴露了,肯定会迅速撤离。吕锡的突然消失就是证据,这样看来,再想从水仙会的据点找到什么线索,已经很困难。
张磊皱了皱眉头,趁着这两天没别的事,明天也要考虑一下怎么“回敬”水仙会。不过张磊对水仙会的了解实在是太少,根本无从查起。正想到这里,张磊无意中看到了守在大厅看报纸的警察。
那两个警察是李月婵安排下的,为的是保护张磊,并且盯着酒店,以防绑匪再次出手。张磊突然想到,以那两个戴面具的女变态的功力,三个张磊加在一起也不是她们的对手,她们没有马上再次来找自己的麻烦,估计跟酒店大厅里有警察守着有直接关系。
张磊又想到上次猜测神秘人是酒店的员工,他嘴角忍不住上扬,找不到水仙会的人,可以让水仙会的人来找自己么!如果说警察撤走了,神秘人肯定很快就得到消息,到时候布下个口袋阵,等着水仙会的人来钻。
不过这个计划张磊自己没办法实现,得找李月婵和张茂帮忙才行。张磊一边想一边上楼,这个计划可行性很高,明天得找李月婵和张茂商量一下。
张磊回到宿舍的时候,米佑还在练功,张磊怕他分神,便没告诉他秦昊来过,他坐到床上盘起腿,跟米佑一起练功。等到午夜时分,米佑才回宿舍休息,张磊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暂时不要跟米佑说起三联帮的事,等秦昊好好把三联帮整治一番之后,再把消息告诉米佑也不迟。
一夜无话,第二天张磊正常上班,他到了大厅之后才发现,外面正下着雨。现在已经算是秋季,一场秋雨一场寒,气温一夜之间降了好几度,徐珊然等人都已经穿上了长袖,唯独张磊还穿着短袖。
徐珊然问张磊:“武林中人都不知道冷啊?”
张磊被徐珊然这么一说,到确实觉得有点冷,不过还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我是没想到突然降温了。”
徐珊然笑了笑:“快去换上厚点的衣服,看这天的样子,这场雨一时半会儿的下不完。”
张磊一愣,挠了挠头说:“我宿舍里还真没什么厚衣服。”他今年挪了两次窝,搬家的时候,有些衣服直接让他当累赘给扔了。
这回轮到徐珊然一愣:“你不会想穿着短袖过冬吧?走,我陪你去买几件。”
张磊今天还想再仔细琢磨一下昨晚想到的计划,于是就推辞说:“改天吧,我今天……”
徐珊然不由分说,拉着张磊就往外走,张磊无奈,只好先把水仙会的事放一放。徐珊然开车带着张磊到百货商场,张磊到没什么,徐珊然却撒了欢儿,拉着张磊在男装区试来试去。
午饭就在百货商场就近吃了,一直到下午两点多,徐珊然才给张磊选好两身秋装、两身冬装。张磊也给徐珊然买了几件衣服,两人大包小包的从百货商场出来,总算是结束了在商场的“鏖战”。
幸好张磊体力好,陪徐珊然逛了大半天,一个累字都没喊,徐珊然表示很满意。两人往停车场走的时候,张磊看了一眼停在商场门口的公交车,突然对徐珊然说:“一日子没坐公交车了,咱们去坐公交车玩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