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磊跟郑竣喝了杯酒,谈话的氛围更加融洽了,两人经过简单的谈话已经对互相有所了解。张磊忍不住说:“郑先生跟别人比剑的时候,我能在一旁观摩么?”
两人坐的地方比较偏,中午来吃饭的人也没有晚上人多,所以他们周围没有其他的食客,有什么话都可以放心说。
郑竣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我猜测这次的比试比较凶险,你要是去的话,为你分心我会死,不为你分心你会死。”
张磊一愣:“明知道凶险,干嘛还要去?”
郑竣淡淡的说:“因为可以有机会追查到我的杀父仇人。”
张磊问:“就是那个你败给他两次,最后赢了他半招的那个老头子?”
郑竣摇了摇头:“不是那个,那个老头子已经死了。”
张磊笑着说:“你仇人真多。”
郑竣笑了笑:“没有,我一共就有三个杀父仇人,死的那个是其中之一,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张磊笑问:“怎么会有这么复杂的关系?”
郑竣回答:“一点儿都不复杂,他先跟另外两人联手杀了我父亲,然后偷偷把我放了。”
张磊又问:“那如果你在他生前能有机会杀了那老头子,你会出手么?”
郑竣想了想:“我想应该不会,因为我在暗中盯了他很久,通过后来的三次交手,我竟然渐渐地开始佩服这个老头子。他死了一年之后我才得到的消息,当时我还觉得挺可惜,连威震一方的水仙会也低调起来。”
张磊一愣:“那老头子跟水仙会是什么关系?”
郑竣回答说:“那个老头子就是上一任水仙会的掌门,江成涉。”
张磊心中无比激动,没想到无意中还得到了水仙会的消息:“水仙会后来又有什么消息么?”
郑竣摇摇头:“老头子一死,我便没有再让属下去调查水仙会的情况,水仙会好像是行事比之前隐秘了,这两年很少在江湖上听到他们的消息。”
张磊略微失望的点点头,他顿了顿突然又说:“在太安市肯定有水仙会的势力!”他之前遇到过两次的,那个带傩神面具的神秘人,肯定就是水仙会的人,或者跟水仙会有关的人。
郑竣突然说:“你好像对水仙会很感兴趣。”
张磊笑了笑:“我师父临终托付我,让我一定要找到水仙会,虽然我也不知道要找水仙会做什么。”
郑竣点点头:“原来如此,以后如果我得到水仙会的消息,我会派人通知你。”
张磊拱了拱手:“多谢。”
郑竣摆了摆手:“聊了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没问问你叫什么名字?”
张磊微笑着说:“在下张磊。”
郑竣一愣:“你不姓杨?”
张磊也愣了一下:“我为什么要姓杨?”
郑竣笑了笑:“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姓杨的长辈,我还以为你是他的后人,看来是我想错了。”
张磊也笑了:“那你肯定是认错了,我爸妈两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应当罚酒一杯。”
郑竣拿起酒杯:“好!”说完一饮而尽。
张磊又问:“你父亲过世后,你一直在为父报仇么?”
郑竣点点头:“是的。”
张磊:“不觉得累么?”
郑竣哈哈大笑:“正如你所说,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有人从我身边拿走一些东西,我当然要找他们讨回来。”
张磊笑了笑:“我说错了,我该自罚一杯。”
郑竣:“这到不错。”
张磊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他喝完了酒,突然笑了笑:“你说奇怪不奇怪,我身处的城市这么多形形色色的人,没有一个人能引起我的关注。为什么见了你,就突然想要跟你结交?”
郑竣笑了笑:“那是因为你虽然不在江湖,心却在江湖,在你内心深处,还是期望自己能是个豪气冲天的侠客。”
张磊淡淡的回答说:“也许吧,看来我的内心真的已经在怀念江湖了。”
郑竣举了举酒杯,笑着说:“念随心动,看来老弟不会沉寂太久了。”
张磊也举起酒杯,两人碰杯,一起喝了一杯。两人谈谈喝喝,一直喝到下午三点,每人喝了足有三斤白酒。郑竣内功深厚,醉意还不太明显,张磊是喝醉了,单伟来架着他才回到宿舍。
张磊一回到宿舍就睡了,直到深夜才醒过来,今天他跟郑竣相谈甚欢,只是没机会看郑氏绵剑,未免有些美中不足。张磊舒了口气,郑竣说的对,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不会沉寂太久了,想到这里他内心又是一阵激情澎湃,现在也睡不着,索性出去走走。
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不过街上依旧有零零散散的路人,张磊看了看阴沉的天空,和近在咫尺的黑暗角落,瞬间感觉天地不过如此之大。张磊走着走着突然跑起来,身上好像有股多余的力气要发泄出来。
跑着跑着,张磊察觉到周围的灯光越来越少,他仔细看了看才发现,原来已经跑到酒店不远处的公园。此时的公园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几个稀疏的路灯,把高大的树影照的影影绰绰。一阵风吹过,树冠攒动,到颇有点鬼故事的意境。
张磊笑了笑,趁着这时候公园里没人,他溜达着进了公园,想在里面冷静冷静。公园的中间是一个很大的人工湖,湖周围有人造的土山、树林,还有一条沿湖的小路。小路沿途有许多长椅,供游人休息、赏景的时候用。
张磊刚找了把长椅坐下,天空中便开始雷声滚滚,好像是要下雨。张磊叹了口气,还真是天公不作美,看来只好接着回去了。就在这时,突然有道闪电从张磊头顶上划过,在照亮周围的一瞬间,张磊看到人工湖对面,好像有个长发红衣的女人站在那里。
张磊一愣,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这时又一道闪电划过,张磊才看清楚,确实有人站在那里。不过那不是在湖对面,而是人工湖的中间,修人工湖的时候,就在湖中间修了个人工岛,有一条回廊一样的建筑,连接着湖岸和人工岛。
张磊看到的那个人就站在回廊上,确实是长头发红衣服,脸色惨白,站这在那里随风飘荡。张磊吓了一跳,今天还真是出门没看黄历,竟然碰上脏东西啦!看来阴天的时候,真的是不能在没人的地方乱跑。
张磊赶紧起身,往公园外面走,可是他离开公园的路,还是要经过回廊与沿湖小路的交叉口。张磊犹豫了一下,心说,活人都没怕过,死人还怕个鸟!
想到这里,张磊大步向前,走到回廊近处的时候,他借着闪电又看了一眼回廊上的那个东西。那身红衣越看越渗人,长发随风飘扬,遮住了大部分的脸,不过露出的那部分脸,确实是有点白的不正常。
张磊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对方身穿的那件红衣一动一动的,好像是有生命一样。张磊接着想到,以前他就听说,淹死的人会找替死鬼,回廊那个地方正是人工湖最深的地方,估计是在那里淹死过人。
张磊胡思乱想间,已经到了沿湖小路跟回廊的交界处,此时周围也没有路灯,即使张磊的眼力再好,也看不到回廊上的情景。张磊总觉得回廊上好像有无数只手在等着他,只要他一经过回廊,那些手就能把他拖到水里。
如果是常人的话,早就被现在的情景吓趴下了,可能宁愿从树林里另外找条路,哪怕是掉坑里、崴个脚什么的,也不愿意继续沿着路走。不过张磊长这么大,还从来不知道“怕”字怎么写,想到这里,张磊决定干脆就不走了,去回廊看看那到底是什么妖孽!
张磊正想到这里呢,突然听到回廊那边传来“噗通”一声落水的声音。张磊一愣,难道是那鬼怪被自己吓跑了?接着张磊马上想到,那根本不是什么鬼怪,而是有人要自尽,他刚才看到那红衣服一动一动,应该是自尽的人在哭。
这时候张磊也顾不上那么多,把手机扔下就朝回廊那边游过去,他借着闪电的光线,看到回廊那边的确有人在水里扑腾。张磊赶集游过去抓住她,然后游向湖中间的人工岛。
人工岛这边的水不深,张磊很轻易的就拉着落水者登上人工岛。两人喘息了一番,对方突然冷冷的问:“你救我干什么?”那确实是个女的,而且张磊从她的声音判断,她应该挺年轻。
张磊笑了笑问:“为什么想死?”
那女的淡淡的说:“不为什么,就是不想活了。”
张磊的脸色冷峻起来:“你知道死是什么概念么?”他经历过太多的生死,早就明白了生的可贵和死的无奈。
那女的回答说:“我有必要知道么?”
张磊口气不善:“那你有必要死么?”
那女的冷冷的说:“你管我……”她刚说到一半,张磊突然起身,把她的头按到水里:“好,那我就成全你!”
那女的听到张磊的话,突然慌了,挣扎着要从水里出来。张磊却不放手,死死的把她按在水里,那女的急了,伸手对张磊又撕又打。张磊毫不退却,一直死死地把她的头按在水里,直到那女的停止了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