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堂主见江火海的口气不佳,他赶紧回答说:“我这一天都在处理被害帮众的后事,一直没有是时间向江联主汇报。”
藏在窗外的张磊会心一笑,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房间里刚好是江火海和属下,在谈论自己提出的握手言和的事。
张磊本以为房间里只有江火海和白堂主两个人,没想到白堂主说完话之后,又传来聂堂主的声音:“张磊这时候给我们抛来橄榄枝,是什么意思?”
张磊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屋里的人可能都坐着或者站着不动,没办法通过脚步声,来判断房间里究竟有几个人。不过通过喘息声,张磊大概判断出屋里有四五个人,既然有江火海在,这些人肯定都是三联帮留守在太安市的骨干。
接着房间里传来梁升的声音:“他能有什么意思?肯定是上次我们围攻他的时候,他见我们人多势众,害怕了,所以才通过白堂主向我们求饶。”
江火海又叹了口气说:“他要是能怕,那到好了。现在我们三联帮是多事之秋,暂时先不要再跟张磊发生冲突。”
梁升接着说:“可是总联主在离开太安市的时候,还特意叮嘱过我们,让我们尽量铲除张磊。难道江联主真的要跟总联主汇报,张磊要跟我们握手言和的事?”
江火海回答说:“我当然知道,即使我向总联主汇报了没什么用。只是现在还有另一伙人盯上了我们,这伙人比张磊要凶残的多,见我们的人就杀。现在我们几个除了米堂主之外,都有伤在身,对付那伙人就力不从心了,能不招惹张磊,就别招惹他了。”
梁升不服气的说:“搞不好人就是张磊杀的。”
接着传来了米堂主冷冷的声音:“不可能。”
梁升问:“米堂主为什么这么肯定?”
米堂主回答说:“梁堂主应该也想到了,张磊并不是滥杀无辜之人,不然梁堂主早就死了两次了。连我们这些堂主他都没杀,为什么还要去杀我们的帮众?”
梁升接着说:“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搞不好他胆小,不敢跟我们结成死仇。”
米堂主笑着说:“既然张磊不愿意跟我们结成死仇,那为什么还要再来杀我们的帮众?”这话到把梁升说的哑口无言,米堂主接着说:“我们早就分析过了,第一个帮众遇害的时候,我们已经把张磊围在了仓库,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怎么能到几公里之外杀人?所以说,江联主之前的推测没错,杀害我们帮众的凶手,肯定不是张磊。”
房间里的争论,短暂的停了十几秒钟,梁升才开口说:“就算人不是张磊杀的,可是他要是最近来找我们麻烦怎么办?难道还真要跟他握手言和?总联主肯定不会同意的!”
米堂主说:“就算张磊来找我们麻烦也无可厚非,毕竟是我们无故挑起的争端,后来又三番两次的想要杀他,不管怎么想我们都不占理。现在是非常时期,张磊要是来骂我们两句,打伤我们几个人,我们都先尽量避免……”
梁升打断米堂主的话:“米堂主可是越说越不像话了,难道我们还要把脖子洗干净了,等着张磊来杀我们?”
米堂主笑着说:“梁堂主误会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此事毕竟是我们做的有点过分,如果张磊找上门来,我们应该忍让一些。”
梁升冷哼了一声问:“什么叫我们做的有点过分?杀张磊是总联主下的命令,难道米堂主对总联主的命令有异议?”
米堂主见梁升把总联主都抬出来了,他只好叹了口气说:“梁堂主这是哪里话?我自然服从总联主的调度。”
梁升见米堂主服软,得意的又冷哼了一声,像是打了一场胜仗一样高兴。
江火海打断两人的争论:“好啦,现在是多事之秋,先不要主动去招惹张磊。等我们解决完手头棘手的事之后,再腾出手来处理张磊的事。”
几个堂主一起领命:“是。”
白堂主又说:“对了江联主,张磊还说,他在太安市发现了常胜门的人,而且看样子张磊知道我们曾经跟常胜门有过节。”
江火海顿了一下才问:“张磊怎么知道我们曾经跟常胜门有仇?”
白堂主回答说:“张磊没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问。”
梁升忍不住说:“这肯定是张磊在挑拨我们跟常胜门之间的关系,他是何居心!”
江火海却说:“万一张磊说的是真的,这时候太安市出现了常胜门的人,的确是耐人寻味。”
梁升接着说:“可是总联主跟常胜门掌门,不是要成亲家了么?总联主也说过,我们跟常胜门之间的仇恨一笔勾销了。”
江火海叹了口气说:“我们两帮结怨数年,万一两帮少掌门的亲事,不足以化解这段恩怨,那我们的确还是要提防着常胜门。”
梁升又说:“万一是张磊在诈我们怎么办?”
江火海笑了笑:“俗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们只是加了提防而已,又不是说要跟常胜门的人起争执。现在我门在明处,敌人在暗处,既然我们没有其他的线索,注意一下常胜门的动向,总没有坏处。”
几位堂主又齐声领命说:“是。”
江火海叹了口气说:“时候不早了,都回去休息吧,你们明天再把注意常胜门动向的事吩咐下去。”几个堂主领命告退。
等众人都退出了房间,江火海突然说:“窗外的朋友,既然来了就别躲躲藏藏得了。”
张磊一愣,没想到自己竟然被江火海发现了。既然已经被发现,张磊便打开纱窗,跳进了房间里。江火海坐在一把正对着窗户的椅子上,见来人是张磊,他短暂的惊讶了一下,接着便神色如常的请张磊坐下。上次江火海围攻张磊的时候,膝盖受了伤,现在可能还没好利索,他的座位旁边还竖着跟拐杖。
张磊忍不住问:“江联主是如何发现我的?”
江火海笑着说:“老夫年轻的时候,有段时间患了眼疾,治疗了一年多的时间,才将眼疾治愈。就是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老夫的耳力变得敏锐了许多,一直到现在耳力仍旧不减。几分钟之前,我就听到窗外好像是有点动静,起初也没有在意,直到刚才,老夫见连接外机的管子晃动了一下,才想到是有人躲在外面。”
张磊说了一句:“原来如此。”江火海坐的位置刚好正对着空调,如果空调有什么动静,他自然能察觉到。张磊坐到江火海的对面才说:“江联主,刚才我也听了一段你们的谈话,米堂主说的对,我跟三联帮一直无冤无仇,是贵帮的梁升先出手要杀我,我们双方这才结怨。即使梁升出手是有原因的,可是理由也太牵强了,我只是教训了一个纨绔子弟,我认为还没必要以命相抵。”
江火海点点头说:“你这话虽然不错,不过江湖上事谁又说得清?梁升也只是奉命行事罢了。”
张磊微微笑了笑,缓解了一下气氛才说:“我知道,我把梁升打伤,折损了三联帮的面子,可是这好像也没必要非得杀了我吧!”
江火海叹了口气才说:“你不必说了,这一段时间,不会再有人去招惹你。”
张磊一愣:“就只是如此么?”
江火海又叹了一口气说:“我们总联主跟周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这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的清的。想来总联主已经答应周家要杀了你,只要涉及到周家,总联主都不会食言。”
张磊冷冷的说:“我不管他们有什么密切的关系,古武门的人,去维护一个纨绔子弟,就够可笑的了。而秦坤明却受制于一个纨绔子弟,这简直是荒谬至极的事,你们就心甘情愿的任那个纨绔子弟摆布?”
江火海顿了顿才说:“并不是说我们跟周家的人关系密切,而是这其中涉及到一门见不得人的交易而已,不是我们能改变的了的。好啦,这样吧,我以我的名义跟你捂手言和,只要你藏得隐秘,不要被总联主的人找到,我们就老死不相往来怎么样?”
张磊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是上次我让聂堂主带话的时候,有江联主这句话,我肯定就不会来抢秦坤明的海马草了。不过这次我偏要治治秦坤明这毛病,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江火海又叹息了一声说:“何苦呢?”
张磊笑了笑:“这是秦坤明自找的,你应该问问他,这是何苦。我这两天会不间断的袭击,三联帮在太安市的据点,请江联主如实向秦坤明禀报。”
江火海长舒了口气才说:“既然如此,老夫只有便奉陪到底了。”
张磊起身,拱了拱手刚要告辞,房门突然被打开,梁升风风火火的冲进来:“江联主,我还是……张磊!”也就是他这种急性子,不敲门就进来了。梁升见了张磊,双眼都要瞪红了,他狞笑着对张磊说:“我们找了你这么久,没想到你到自己送上门来了!”
张磊哈哈大笑了两声才说:“梁堂主,就算我是自己送上门来,你也奈何不了我!”
梁升已经彻底被张磊激怒,他拔出双刀就朝张磊冲过去。张磊没有跟梁升动手的意思,对江火海说了句:“告辞了!”便从窗户跳到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