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已经大概明了了,顾流离的眼睛出了问题!
不过,就算是眼睛出了问题,为什么顾流离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呢?
她到底怎么了!
“坐吧。”
徐桓之把他平常坐的椅子拉到权晏天身边让他坐下,自己坐在床边上。
“说吧,你是谁。”
权晏天没有理会他,伸脚踢了一脚凳子,把凳子踢开。
一路上的时间,已经够徐桓之想好一个完美的借口了。
“我叫徐桓之,我也是凑巧碰到流离,她受伤了我就带她来了这里。”
徐桓之说得诚恳,伪装的像一个好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偶然?哪有那么多的偶然,权晏天不会相信他的鬼话,心里暗笑。
“徐先生倒是古道热肠,这几天都是你在照顾她?”
权晏天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语气淡然。
“是,有几天了,我也不放心丢她一个人在这里。”
徐桓之笑着回答,语气还有些无奈。但是却不敢跟权晏天对视,心里的那些不能为人知的东西仿佛一遇到权晏天的眼神就会暴露无遗。
“你跟我出来。”
权晏天转身出去,潇洒的背影带着一丝疲惫。
徐桓之跟着出去,带上了方房门。
“说吧,顾流离的眼睛怎么回事。”
权晏天现在特别想抽烟,可能是这两天抽得多了,现在心里一烦就想抽烟。
“流离的头受到了重创,在脑袋里产生一块淤血,压迫了视神经,导致了失明。”
徐桓之大致介绍了一下病因,刻意不去提为什么顾流离会受到伤害。
权晏天眯着眼睛想到顾流离一直双眼无神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不安。
“以后别叫她流离。”
。 权晏天声音带着不悦,看着徐桓之更是没有好脸色。刚刚开始就一直听到徐桓之喊顾流离为流离,亲密的样子,亲密的口气,通通的他都不喜欢。
徐桓之有些惊讶,尴尬的咳了一声。
“这是我的自由,我想你作为朋友管得太多了吧?”
。。虽然徐桓之是很心虚,但是权晏天给他的感觉实在是太不舒服了,他没了好脾气。
“如果你不想因为你刚刚抱了顾流离而失去手臂的话,按我说的做。”
权晏天实在是像极了来自地狱的幽灵,威严寒冷的口气让忍不住打颤。
这个顾流离的朋友到底是什么人?徐桓之也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但是权晏天这样一举一动都有威慑力,都会让他心虚的人,实在是很少见。
“关于流……顾小姐,我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毕竟淤血还再恶化。”
他的声音有些怜惜悲痛,更多的是对顾流离的愧疚。
“我希望从你嘴里听到这些,我会带顾流离去做检查。至于你,你的鬼话可能顾流离会相信,但是我不会,最好你跟顾流离的伤无关,否则我要你好看。”
说完,权晏天就走进了病房,把徐桓之关在了外面。
“徐桓之?你回来啦?”
顾流离轻轻开口询问,带着柔柔的语调,小心翼翼。
权晏天凑近她的小脸,看着她的双眼。
可惜了这么一双美目,曾经顾流离的眼睛最是有魅力,情愫流转令他受用不已。
如今,因为他的一时心软,竟然就这么葬送了,说到底还是自己想错吧。
权晏天看着实在是心疼,但是听到她喊别的男人的名字又生气。
“是我。”
“你是谁?”
顾流离往后退了一下,害怕的问他,好像现在她的时间里只有她自己跟徐桓之了,除了徐桓之她谁也不信了。
“你说我是谁!”
权晏天声音带了愤怒,低吼着开口。顾流离委实觉得委屈,自明明不认识他,为什么他好像生气了?
“我,我不认识你,你走开,你走开啊!”
大公概是因为失明了没有安全感,顾流离常常容易情绪激动,难以控制。
怎么失明之后连记忆也消失了?
徐桓之听到声音立马赶进来,拉住顾流离的手,安抚他睡下了。
“你不认识我?”
权晏天不死心,依然问了顾流离一句。
“我不认识你。”
床上的顾流离回答的斩钉截铁,她不认识权晏天,不认识这个无情的男人,现在又来这里做什么好人,装什么紧张的样子。
当场她让徐桓之联系权晏天的时候,权晏天是怎么对她的?一次次以工作为借口拒绝她,她终于明白自己在权晏天心里什么地位了。
她算什么?她什么都不是。
那还不如没有相识过。
反正自己也瞎了,就算是认识又能怎样呢?
“顾流离,你考虑清楚了?”
权晏天低沉的声音让顾流离更加委屈,但是她必须憋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好,很好。”
权晏天笑了。
“她有些事情都不记得了,连自己跟谁起了争执都不记得了,可能把你也忘了。”
徐桓之站出来解释,看来权晏天还没有明白顾流离已经开始失明加失忆了。
忘了?权晏天眉头深锁,看不出情绪。
顾流离到底在这几天经历了什么?
越看权晏天越是心疼,恨不得把伤害顾流离的那个人碎尸万段!
“喂,听说你找到了?”
电话那边霍旗的声音有些欣喜,语气里带着笑。
“嗯。”
“安通已经替你查到了,看来还是晚了一步。”
其实那天权晏天让安通去查之后,安通就专门找了一些私人的贵族医院来调查,后来发现了顾流离所在的这个医院确实是有一个信息保护的很好的病人。
于是深入一查就查到了徐桓之。
“不过,还有一些其他的我想你会很想知道。”
霍旗的声音变得有些严肃了,权晏天拿着手机皱起眉头,隐隐猜到了什么。
“说。”
“除了查到这家医院外,安通还顺便替你查了下这段时间照顾顾流离的徐桓之的身份,我想你应该已经见到了吧。你猜的没错,徐桓之是徐氏集团徐董事的养子。”
权晏天眸色暗沉,一想到顾流离如此依赖他的样子,就难以平息心中的怒火。
“养子?”
不过既然顾流离被藏得这么隐秘,那么徐桓之一定是不敢让他的养父知道吧?
“是啊,但是他不过是个替罪羊,还在瞒着他父亲。那天跟顾流离起争执的其实是徐董事的侄女,名叫徐曦,事发后不知道怎么办所以喊来了徐桓之顶着。”
霍旗不停的说着,权晏天一听到徐曦的名字,觉得好像有些耳熟?
侄女?难道是那天自己被骗过去见的相亲对象?
“我知道了。”
权晏天挂了电话,走进了病房。
徐桓之正在帮顾流离用毛巾擦手,顾流离就很乖的坐着任他擦着,不发一言。
既然是徐曦干的,为什么顾流离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呢?权晏天把门带上,盯着徐桓之的手。
“我来。”
徐桓之愣了一下,继而笑开。
“不用了,还是我来吧,毕竟这些事我都做习惯了。”
这是什么意思?示威么?为了显示自己跟顾流离太亲密了?
权晏天轻笑,看着徐桓之的脸,眼神冰冷。
“你觉得我还会让你碰她么?”
只要一想到这几天都是这个男人在照顾顾流离,权晏天就已经要疯了,他没有办法不生气不介意。
他直接走过去把徐桓之手里的毛巾拿过来,不留情的看着尴尬的徐桓之。
徐桓之站起来,看出权晏天眼中的不善,自己心里心虚,也不敢再僵持,只好站起来让位。
权晏天拿过顾流离的手,毛巾还没有放进去,顾流离就抽离了手臂。
“我不认识你,别碰我。”
女人的声音还是有些虚弱,但是更多的毫无波澜的绝望之意,不管是从心理上还是心理上都特别的抗拒权晏天的靠近。
“顾流离,别动。”
权晏天没有发火,反而耐心的劝顾流离,语气里是不解跟无奈。
自从权晏天找到顾流离开始,这个女人就十分抗拒自己。
如果说是因为眼睛的原因,一时没有认出来就算了,现在还是这样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她到底想怎么样?
“把手伸过来。”
徐桓之走了出去,把门轻轻带上。
权晏天柔声哄顾流离,都是疼惜跟愧疚。
顾流离没有听他的话,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靠坐在床上,不知道想些什么。
“你知道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吗?”
男人索性放下了毛巾,坐到床边捧住顾流离的小脸,让她面对自己。
女人好像瘦了,摸起来没有以前的肉感了,脸都瘦了一圈,权晏天皱着眉头,也不知道这几天这个女人到底是吃了多少苦。
“不知道。”
顾流离知道自己的脸被人捧着,那人的掌心温暖,摩挲着自己的脸,动作那么轻柔。她好想看看他,她想要抹开眼前的黑暗,去看看自己面前的这个男人。
可是她做不到,她再也不能看着他了,不能看他常年冰冷的眼神,眉峰俊挺的眉毛,一切对于她来说都是奢侈。
“没事,我替你找。”
男人指尖蹭在顾流离的耳边,语气温柔,特有的清冽的男人气息喷洒在顾流离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