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在修筑于茫茫沙海之中的一条公路缓缓前进,由于最近没有大风沙,有时候还能看到道路两旁的一些水洼和动植物,经过工人们的解释,我们知道这一带的地下河水位正在抬升,大约再过个十年左右,基本上就要形成一片湖泽,到时候说不定还会长出一片绿油油的草原来。
不得不说,这就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了,沧海桑田之间的变幻,看似波澜壮阔,其实在漫长时间河流之的一动一静之中,都在悄然的改变着这个世界。
我们正在车厢内睡觉,车声忽然猛地停下,车内的人顿时乱作一团,负责开车的张鹏按了按喇叭,向着前面喊了一声:“怎么回事?”
“啊,这里有怪物!”很快,前方就传来一阵惊呼,我心中一动,忙拉开车窗探出半个身子,向前仔细一看,立即脸色一变。
之间在我们行进路线的前方数百米处,正有一团巨大的黑影,不停地贴着地面来回移动,不一会儿那黑影又一分为二,分开左右向我们冲了过来。
“是黑蚂蚁!”我终于看清,急忙大喊一声:“快,别停车,压过去!”天知道这东西怎么会忽然出现,一旦被他们爬上汽车,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哦!”前方的司机也回过神儿来,大声回应一声,便一脚油门踩下去,车辆晃动一下飞速前进,张鹏也连忙握紧方向盘,紧紧的跟在后面。
但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车队刚刚向前冲了数十米,前面的车轮就纷纷爆开,伴随着一连串惊慌的大呼小叫,又两辆车直接冲出路面,侧翻在黄沙之中。
砰砰!我们乘坐的车也没有幸免,四个车胎似乎在同时爆开,车体也随之剧烈的颠簸起来,眼看着就要失去平衡在,我冲上去和陈强一起握紧方向盘,用力踩下刹车。
在向前滑行了五六米之后,车身终于缓缓的停下,总算是没有和前面的车一样翻倒,我刚刚松了一口气,四周又传来一阵惨叫。
不好!环顾一周,我又是冷汗直流,只见无数黑蚂蚁已经涌了上来,正成片的爬入那些翻倒的汽车之中,工人们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冲出来,便已经被咬的皮开肉绽。
“快去帮忙!”见我们车上的几人已经被吓傻,我大呼一声,随即推开车门冲了下去,双脚刚刚落地,就感觉踩到了什么。
在一阵刺耳的咯吱声中,十几只黑蚂蚁直接被我踩碎,低头一看原来我们的这辆车也被黑蚂蚁包围了。
奇怪的是,那些黑蚂蚁并没有攻击我,反而是在停顿了一下之后,纷纷向着相反的方向爬走了,似乎是在害怕什么。
那边的邢森和Sylvia南也下了车,她们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刚刚落地就被黑蚂蚁围上,幸亏二人身手敏捷,并没有被咬到。
我们一口气冲到最近的一辆车面前,邢森也Sylvia南解下上衣包裹在手上,同时去拉住车身,我则再另外一侧用力去推。
咣当!来回推了几次,车身总算是正了过来,被困在里面的工人们立即推开车门,纷纷的跑了出来,他们的身上都已经鲜血淋漓,但总算还不至于要命。
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又站起来用力拍打身体,工人们总算是把身上的黑蚂蚁给弄死了,此时张鹏他们也已经将另外几辆车都翻转过来。
等我们帮工人们把身上的黑蚂蚁都弄死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Sylvia南忽然狐疑的看向远方:“奇怪!”
“什么?”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立即惊奇的发现,原来之前我们看到的那只黑蚂蚁大军并没有全部杀过来,或者说它们中的绝大多数已经提前离开了,此时正不断地爬上一座数十米的沙丘。
邢森走过来,上下看我几眼,又沉吟片刻,这才道:“或许,和你身上的尸气有关!”
我心中一震,自己身上怎么可能有尸气,正要开口询问,邢森却抬了抬手,又悄悄看看那些工人,做了一个保持安静的手势。
我恍然大悟,工人们刚刚历经劫难,这时候实在是不能再刺激他们的神经了,于是也只好暂时压下好奇心。
“邢现身,刚才那些,那些怪物到底是什么啊?”工人们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神情都十分的惊慌,纷纷围上来询问。
邢森眼睛转了转,随后面无表情的道:“哦,可能是沙漠行军蚁,通常以沙漠中的大型动物为食,所过之处只剩下森森白骨,我们这还算运气好的呢!”
工人们神色更是大骇,Sylvia南又忙道:“好了,它们可能是遇到了更大的目标,但随时都会回来,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吧!”
“哦!”这次不用我们再催促了,在求生的本能和对未知事物的恐惧之下,工人们纷纷回到汽车上,重新点火之后又飞速的继续前行。
在随后的三个小时之内,我们没有再遇到黑蚂蚁大军,一路上有惊无险的来到位于塔里木河沿岸的一座废弃矿井。
这座矿井十分的破旧,但基础设施都很完备,听工人们介绍,这原本是用来抽取地下水提炼钾肥的工厂,修建于九十年代,后来因为交通太过不方便,又会污染塔里木河,便将工厂改迁了。
工厂对面就是塔里木河,此时河水已有三四米深,岸边还有几条小船,沿着河流一直走下去,就可以离开这塔克拉玛干沙漠。
对那些小船检修了一翻,我们就决定分头出发了,工人们分成两拨,一波是来自内蒙的草原牧民,一波就是和张鹏胡勇类似的无业游民,大家在陈九手下干了将近半年,虽说没有领到多少工资,总是算把小命给保住了,这时候也不想着多求什么,只要能平安回家就算是谢天谢地。
临别之前,邢森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些白色的膏药,分别发给那些工人,并解释道这是用来医治他们体内的蚁毒的。
他也不要任何报酬,只是希望工人们不要把在这边经历的事情说出去,如果愿意的话,时候这些人可以去他开设的公司上班,待遇绝对丰厚。
工人们都很感动,纷纷点头答应,在忙碌了一番之后,我们送别了那些来自内蒙草原的工人,又乘坐小船逆流而上,从另外一侧离开这里。
一直到天黑,我们终于沿着塔里木河离开了塔克拉玛干沙漠,来到最近的一座城市,邢森又让Sylvia南去取了一大笔钱,分别发给张鹏胡勇等人,草原牧民淳朴老实,不太会出尔反尔,这些原本就是无业游民的小混混就不同了,没有点实际的封口费,恐怕很难让他们保守秘密。
和众人分别之后,我们又带着莫泽和陈强找到一家宾馆,简单的吃喝一顿,邢森恢复了一些体力和精力,又趁着天黑吐出那条青蛇。
青蛇低吟两声,莫泽和陈强总算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们的神情都很迷茫,似乎还没有彻底情形过来。
“啊!”呆了那么几分钟后,陈强忽然大吼一声,站起来就开始挥舞拳头,嘴里还不停地喊着:“你们快走,我拦住他!”
啪!Sylvia南上去直接给了陈强一巴掌,后者顿了片刻,又眨眨眼睛,总算是醒过神儿来,他惊喜的喊道:“头儿,你好了?”
Sylvia南撇了撇嘴,又微微一笑:“呵呵,你这不是也好了吗!”
陈强看看四周,忽然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当时自己好像是被陈九一嗓子给震晕过去了……”
“嘿嘿!”那边的莫泽发出两声怪笑,我连忙看过去,见他双目已经清明起来,此时正揉搓着自己的肋骨。
“看我做什么!”见我们都看向他,莫泽神色坦然的大了一个哈欠:“啊,活着的感觉真好,各位,有饭吗,我饿了!”
“有!”我惊喜交加,连忙把给他们留下的饭菜拿出来,二人吃饱喝足之后,脸上的气色也渐渐地好转起来。
“原来如此!”听完了我们的讲述,莫泽和陈强都是一阵唏嘘感慨,陈强用力一锤桌面:“痛快,那陈九真是活该!”
莫泽则是皱眉问:“那份地图呢?”
Sylvia南忙从口袋中取出那份竹简地图,摆在桌面上之后,她解释道:“在路上我们曾经仔细研究过,这好像是一张藏宝图,藏宝地点就位于这个地方!”
她伸手在地图上的一个三角形区域点了点,我也暗暗点头,那个地方正是位于重庆三峡附近一座名为绝阳谷的山谷。
这绝阳谷三面环山,只有一条河流从谷中穿过,流经外面的一片森林之后汇入大宁河,而在大宁河上游的巫溪县境内,则有一个著名的旅游景点,荆州坝悬棺。
莫泽只是看了一眼,便豁然道:“嘿嘿,三面环三,一水封路,堵死了所有的生气,不愧是绝阳谷,别说活人了,死人都不敢住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