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火车,我们哥俩换乘了长途公共汽车,又在陡峭的山路上奔驰了一整天的时间,好不容易下了车,我还以为要到了呢。
却听到了让我泪奔的话。
莫泽告诉我说,想当年二十多年前的话,我们还可以搭乘别人的牛车啊,马车什么的,可是现在时代不同了,山里的村落大部分都搬迁到了山外,所以剩下的路程只能靠着双腿地奔了。
我看了看天,已经是夕阳西下,眼看着就要天黑了。
“莫泽,现在就擦黑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可就是黑天了,咱们能走到不?”
我看着眼前的无尽的山路,心里也是没谱,白天还好说,就当旅游爬山了,可是这晚上就太不靠谱了,现在都退耕还林了,据说山里的野兽也多了起来,就连平日里绝迹的野猪,黑熊还有山豹子什么的都有出没的记录。
“还有几十里的山路嘞,要不咱们先在附近找一个旅店住下再说吧。”
莫泽翻着白眼看着即将黑下来的天色,心里也是没底儿,几十里的山路,就凭着我们两个人的脚程,那还不走到明天去。
不过这个主意还算靠谱,这里是进山前的最后一个镇子了,虽然居民不多,可是这里是进山的必经之路,客店却不少。
说句实话,现在的人们都重视那些山里的绿色食品,特别是那些什么原生态的老山参啊,峭壁上的铁皮石斛,还有那些阴阳花,还魂草这一类的。
所以旅店要比住户都多,我们也随缘,就近住进了一家农家乐。
现在已经是错过了进山的最佳时期,所以住店的人并不多,除了零零星星的几个驴友之外,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了。
店家很是热情,如果放在最繁忙的时期,可能老板都懒得搭理我们这样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平时也没有几个人住进来,闲也闲死了,所以店主很主动的过来和我们搭讪。
“你们小哥俩不是本地人,来这里做啥子?”
店老板一看就是一个老实憨厚的庄稼汉,头上裹着一层白毛巾,一脸的老褶子,显示着岁月的沧桑,发黄的手指头上,夹着一根红塔山。
一看就是一个老烟枪了,话还没有说多少呢,地下就已经落满了烟屁,要不是我们蹲在院子里唠闲磕,早就被他给呛死一百回了。
“哦,是,我们不是本地人,可是我叔叔是啊,他就住在三十里开外的……”
莫泽本就是一个马大哈,心里面叔叔都交代的清清楚楚,可是这小子就是粗心大意的,居然忘记了地名了,万一要是迷了路,可就麻烦大了。
“莫不是说罗翔古村?”
店老板看到莫泽欲言又止的样子,眼睛里面早已经是闪烁出来了诡异的眼神,实在是等不及了,就插话说道。
“哎,对头,就是那个地方。”
莫泽本来已经忘了个七七八八了,要是按着他的脑子想,那就是一整天也别想想出来了,可是忽然被店老板这么一提醒,立刻就来了灵感,回想起来了那个地方。
听了莫泽的对头,店老板手里夹着的烟屁,当时就做出了自由落体的运动,本来店老板每抽完一颗烟,都会将烟屁狠狠地擦灭,而这次却没有那么做。
我们看到的只是店老板惊讶的张开了嘴巴,甚至上下两排大黄牙,都被我们看的清清楚楚,还有里面的小舌头似乎也错愕的震颤着老半天了。
“你们说啥?要去那个鬼村?”
店老板最后还是颤颤巍巍的说出了他心底的话,鬼村这个名词也是令我们为之一振,莫泽不是说他的叔叔是出了名的道士吗。
为啥还有鬼村呢?我和莫泽都没有明白店老板话里面的意思,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后都好奇的问道。
“鬼村?不会不会,哪里有什么鬼村啊。”
我和莫泽都是走江湖的,这个世界这么大,我们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没遇到过啊,就是没有见过鬼长得什么样子。
所以看到店老板那副错愕的样子,都感到有些好笑,也许是因为店老板文化程度不高,所以不管是遇到什么怪事儿,都会往鬼哪方面联想的缘故吧。
似乎是看出了我们的心思,店老板感觉自己的好心受到了侮辱,看我们不相信他的好心,也就就此打住,慌慌张张的跑回了他的房间。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们就急着赶路,所以早早的找老板退房,可是却没有看到店老板,只是听店员的伙计告诉我们,转达了店老板的话,住店的钱不要了。
本来这段时间就客源比较稀少,好不容易有了进项,店老板应该高兴抓住机会才是啊,为什么有钱不赚呢?
我们也感到了好奇,再说了无功不受禄,我们和店老板也就是萍水相逢,没有什么深入的交情,不给钱良心上也过不去。
所以我们就执意的要给钱,可是小伙计就是不接受我的住宿费,推来推去的,店里的伙计也烦了。
“得嘞二位,我还是实话实说吧,店老板看你们名不长久,就不愿意收你们的钱。”
卧槽,这是什么话?这不是诅咒我们吗,这个店老板也忒心黑了,我们不就是昨天夜里半句话不合吗,至于这么挤兑人的吗。
“谁说我们是短命鬼了,这钱我还给定了,不但给,还得加倍。”
莫泽也是一个暴脾气,一听店老板这么说,也是我了一肚子的火,这分明就是恶意的诅咒吗。
我们二话不说,将双倍的店钱一股脑的砸到了桌面上,扭头就走人。
可是身后却传来了那个小伙计的声音。
“二位执意如此的话,那我就权当收下,替二位买些黄纸冥币,好在将来给二位奉上。”
‘噗’
听了身后那个小伙计的话,我差一点一口老血被他给气出来了,莫泽也是一个没注意,差一点被脚下的门槛给绊倒了。
这尼玛的也太气人了,老子住的是店,又不是太平间,用得着这么气人吗。
不过俗话说做人就要有气量,我们不和他一般见识不就完了,况且距离罗翔古村还有三十多里的山路嘞,不赶紧的抓紧时间,很有可能天黑前走不到。
所以我们我就没有继续和那小子斗气,奔着山路就走下去了。
一路上那个罪可是吃大了,很久没有走山路了,这一路上连一个人影子都看不到,在大城市里,见惯了人山人海的场面,猛地遇到了这么清净的地方,还真的有些不习惯。
“莫泽,我的脚底板都磨出泡了,咱们休息一会儿吧。”
我们几乎走了一晌午的山路,估摸着距离罗翔古村应该不算远了,再说了脚底板上面的水泡,要是不戳破的话,每走一步,我都被折磨的心肝一起疼。
莫泽还真够朋友的,也不嫌我脚臭熏人,帮着我脱了袜子,看到了比饼干还大的一个大水泡,用手指轻轻地一碰,就钻心的疼。
“卧槽,你轻点,疼死我了。”
那可是揪心的疼啊,黄豆大小的汗珠子,刷刷的从额头上往下滚,真的是不在谁身上,谁也感觉不到。
“得嘞,我给你戳破了就没事儿了。”
莫泽说干就干,从灌木丛里,撇下一根蒺藜,掰下来上面的一个细长的刺,对着我脚底板的大水泡就要戳下去。
“哎哎,不用消毒啊?”
我担心会被感染,在山里如果感染发烧的话,那距离死亡也就是半步之遥了,没有急救,后果不堪设想啊。
“没事儿,这是蒺藜,本身就有消炎的作用,你没有学过中医吗,这些都是野外生存的必须课。”
莫泽的解释缓解了我的紧张情绪,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万一有什么毒虫毒物的,经过蒺藜的刺被划破了伤口,该不会也留下那些毒物的东西吧。
“哎,那是谁?”
莫泽忽然看着我身后的灌木丛,有些惊呼的说道。
我的注意力完全的被吸引了过去,扭头一看,果然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可是还没等我看清楚呢,就感觉到来自脚底板的剧痛。
“哎呦。”
我忍不住惨叫了一声,此时大水泡已经被莫泽给戳破了,一股脓水也跟着流了出来,还别说好了,没有那么痛了。
“你小子,还刷花招。”
我知道莫泽是好意,不过这样的好意还是少点为妙。
“我不是担心你紧张吗。”
莫泽憨厚的笑了,不过笑声还没有结束呢,刚才我看到黑乎乎的东西,就从灌木丛里面滚了出来。
发出了‘沙沙沙’的声音来。
“那是什么?”
我也没有那么疼了,赶紧的穿上鞋,和莫泽一起跑到了那里,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个人。
只不过那个人已经死透了,皮肤都因为长时间的被山里的潮湿空气侵蚀,变得黑紫发霉了,眼睛什么的完全的爬满了驱虫。
“哇。”
实在是忍受不住这股恶臭的袭扰,莫泽吐了出来,我也是赶紧的捂住了嘴巴,朝着后面连退了好几步,才停了下来。
“不是本地人,应该是驴友。”
莫泽强忍着恶心说道。
我也赶紧的拿出来了手机,对着死者留下了照片,作为日后的证据。
“报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