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了火源,我们要轮流值夜,来保护火源。我们一共三个人,由于我缺乏野外经验,他俩没有安排我值夜。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不得不承认我无法独自值夜。
莫泽值上半夜,Sylvia南下半夜。我有点睡不着,虽然感觉到身体已经接近极限,可脑袋却清醒的很。我坐在火堆旁边,一边烤火一边和莫泽聊起天。我和莫泽已经很久没像以前那样了畅聊了。
莫泽担心的看着我说道:“宁封,你也不用担心,虽然这里有些危险,但有我呢,我可以保护你。”莫泽是在越南当过兵回来的,所以对丛林很熟悉。我闲着没事就问他:“当年打仗的时候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嘛?”莫泽看了一眼说道:“古怪的事多了,但不适合在这种环境下讲。”
我一想也是这丛林中本就十分古怪,我们还是别乱说话为好。莫泽看我们实在无聊便说起来:“我们当时是越南和美国打仗,越南天气闷热潮湿,但在丛林中千万不能脱衣服,反而要将袖口,裤腿口,甚至于脖子都要全副武装。
开始的时候我们都是没有培训过几天就被派到了越南战场,都是十几岁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我记得有一个哥俩一个叫陈文,一个叫陈武,也都是中国人。由于大家年纪相仿所以没多久都打成了一片。得知哥俩是东北的,第一次来这么热的地方,有些不适应。我们都是初犯越南,经常光着膀子乘凉。直到有一次,陈文死了,浑身都留着绿色的腐烂液体。我们的教官来了,他是越南人,一来就问我们是不是光着膀子来着,我们都点头。教官说了一句:“没救了他,火烧,必须要现在就烧死,要不然会传染!”
陈武不乐意了,他哥哥本来还没有死,不救就算了,还火烧!搁谁身上谁都不愿意啊。陈武举起枪指着教官的脑袋愤怒的说道:“你个王八蛋,敢动我哥试试!你赶紧给我救,不然我让你陪葬!”因为都是中国人,并不知道越南教官说的是真是假,就都帮着陈武不让别人靠近陈文。
就在这个时候离陈文最近的一个兄弟,突然倒在地上,像发疯了拼命挠起来,身上的血痕越来越多,慢慢的鲜血模糊了全身,他还在使劲挠。我们都吓傻了,不知道谁反应过来喊了一声跑,所有人向四周乱跑。我回头看了一眼差点吓得腿软,只见我那两具战友的尸体里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红色虫子,远远看去乌压压的一片。
我紧紧跟着越南教官,毕竟只有他一个当地人,跟着他才能在这丛林中活下来。还有一个战友跟着我们,我们一行三人走到了丛林深处。越南教官停下来用蹩脚的中文说道:“把泥涂在身上!”说罢,就自顾自的涂起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想来不会有什么坏处就学着教官的样子抹起来。那个战友不知道是觉得抹脸上太难受还是怎么的,就只涂抹脖子以下。
越南教官叹了一口气也没有再说什么,我们顺着太阳一路向东,想前往下一个友军营地。没走多远,听见有人在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越南教官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们三个直接趴在了土地上,由于刚才身上涂抹了泥,加上对方离我们较远竟然没有发现,径直从我们前方走过。
他们长得很高,黄色的头发,蓝色的眼睛。越南教官看他们走远后,一边待着我们继续前行,一边说道:“他们就是美军!”我第一次见到外国人,觉得很神奇。我们往前走了一会,越南教官停了下来说道:“看,那个有软泥的地方就是沼泽,等会靠近的时候要万分小心。”
教官说完卷起裤腿带着我们从边缘慢慢走进去,我紧跟在教官后面,战友跟在我后面。原本只好20米长的路,我们足足走了四十分钟。刚出沼泽,我们三人都松了一口气,虽然我之前一直生活在内陆,从没有接触过沼泽之类的。可来之前,老兵一直教育我们沼泽有多危险,所以也算略知一二。所以这次平安渡过,心里也十分庆幸。
战友喊住我让我帮他看看后脑勺上是不是有一只水蛭,刚才过沼泽的时候感觉脑袋后面一疼。我走到他身后向他脑袋上一看,瞬间吐了。只见他的后脑勺出现一个碗大的洞,里面聚集着密密麻麻的虫子在他的脑浆上。原本的头骨也变得一个洞一个洞的,像蜂窝一样。越南教官听见声音也走过来,看到这个情况,从袖子里拔出匕首狠狠像战友的脖子上刺去,身上鲜血直喷。而脑子里的白色虫子竟然都干瘪下去,也没了生息。
我深深被震惊了,一边感叹于这丛林中危险,更感叹于人生命的脆弱。刚才还有说有笑的,转眼就躺在地上没有生息。越南教官拍了拍我肩膀说道:“这种虫子在我们越南叫末节,不常见,却凶猛的很。它本身是一只成年虫子带有很多幼虫的卵,一但被它钻进脑袋里就会迅速腐蚀头骨并在脑髓中筑巢,而虫卵也会被瞬间孵化。知道宿主死亡才会停止,像火烧或者任何方法都是不好使的,从进入体内那一刻都是与宿主共存亡了。
说完我和越南教官继续前行,天快黑了我们才走到下一个军营。却发现整个营地一个人都没有,但行李甚至是枪都整整齐齐的挂在墙上。桌子上有很多吃到一半的饭菜,甚至有些汤还冒着热气。我们从墙上一人拿了一把枪,背对背的搜索起整个军营,可找遍所有地方都是一无所获。
越南教官带我走到播音室,打开广播,里面传来尖锐刺耳的叫声呼喊声,不像是人类发出来的。我们想关闭广播,却发现开关竟然坏了。这诡异的尖叫声从我们四面八方袭来,我感觉我紧绷的神经都要断裂了。越南教官也像发了疯一样对着广播站,拿起枪扫射起来。一时间子弹和碎片到处都是。
不过万幸的是我俩都没有受伤,广播也停止了。诺大的军营处处露着诡异的气氛,但无奈天色已经黑了,即便知道这里很诡异,但黑夜中的丛林更加危险,我们只能在存一丝侥幸留在军营。
越南教官带我来到了宿舍,由于在前线都是一些大通铺。越南教官把桌子推倒门口将门彻底堵死,又从抽屉里找到几颗钉子将棉被订到窗户上。做完这一切我们把灯关闭了,诺大的军营一片寂静。我们选择一个靠近门口的位置,外面如果有什么动静便可以第一时间发现。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诡异的事情,可我只觉得身体很累,不知不觉的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见外面有一阵跑步声,还有人吹口哨,那感觉像是在军队跑早操。只见,越南教官蹲在门口,看见我醒来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有些不解,友军回来了,我们不出去还躲什么。
门外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听声音应该是往食堂方向走去了。越南教官忙推开桌子示意我跟上,便朝军营外面的草丛爬去。我俩爬到了一个背坡,我有些不解的问道:“我们为什么不出去和他们说明情况啊?干嘛要躲起来?”越南教官脸色惨白的问我:“你觉得他们还是友军么?”。
一句话把我问的毛骨悚然,“不是友军还能是什么啊,我刚才还听到了他们在跑早操。”我结结巴巴的回答道。教官将兜里的夜光表掏出来,我一看现在竟然是凌晨两点半。越南教官继续说道:“昨天我们来的时候看见他们饭还没有吃完,而枪都在墙上对不对?”我点点头,事实确实如此。越南教官说道:“就算是突然拉练也不可能不带枪,军人哪有不带枪的!”
这话倒是,虽然我当兵不久,可我刚入伍的第一天班长就反复重复道:“我们要做到枪不离手,丢枪就是丢命!”按理说来这里都是真枪实弹的,更不应该集体犯这种错误。越南教官看我好像有些明白了就继续说道:“我刚才透过门缝看见那一排排军人都没有头!”我感觉当时每一寸汗毛都冻住了。
我惊恐的看向军营方向,生怕他们会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教官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我深吸了两口气说道:“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在这里他们会不会追过来?”。教官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没有光源贸然进丛林也是九险一生。我看他们好像暂时没什么危险,他们好像还是在进行每天的生活,不如我们下去观察观察,看看能不能有新的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