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原非的唇角勾了起来，看着激动的靳言和拉得风起云涌的江岸，微微一笑，“因为昨晚江岸在普通人面前使用了风灵，所以，津贴减半。”
“什么？！”
震惊的怪叫和江岸弹起的身影已经在暮霭耳边淡去，暮霭已经充耳不闻了，她就看着原非逐渐清晰的面孔越走越近，然后，听到。
“小暮，你偷偷告诉你，你之前是不是得罪了哪个降头师？我去帮你弄死他！”
暮霭：……
一番吵闹过后，江岸和靳言再次一人顶着一个熊猫眼走了出来，暮霭心虚地在旁边装透明人，也不敢提之前的做完这单就走人的豪言壮语。
她害怕说出来之后，其他的三个人被刺激，纷纷给她翻旧账。
那实在是……太可怕了！
“诶，对，你刚刚说长老会主动把津贴发了下来，”江岸边说边理了理跟鸡窝一样的头发，抬起眼，望着原非，“那这意思是，上次调查的事情，出结果了？”
原非之前可是说过，津贴必然是事情有进展了才会下来的，如今津贴下来了，还是长老会主动的，那必然是他们上次呈上去的数据和资料，有了部分结果。
原非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旁边抬头看天的暮霭，神情有些凝重道：“应该是，长老会那边没有明说，只是让我们尽快回去，具体结果等我们回去之后再行通知。”
江岸摸了摸下巴，想了想。
“这话听着不对，等我们回去之后再行通知，不会，又要坑咱们吧？”
靳言：……
原非：……
短暂的沉默之后，如同空山擂鼓的肚饿声打破了几人之间的尴尬，靳言微愣片刻随即挠了挠头，哈哈一笑。
“那啥，民以食为天，管他坑不坑，也得先吃饱是不是？就算是坑，咱也好吃饱了有力气，再去反抗不是？”
没有一个人开口回答，安静的场地，却此起彼伏地，响起了如同夏日稻田蝉鸣的巨大咕咕声。
“咕……”
“呱……”
“咕咕……”
众人：……
“要不，咱们先吃饭？”
……
“老板，来份爆炒牛肉、香干炒肉，还有那什么……什么肉来着……对，红烧狮子头，反正就是有肉的菜，各来一样！”
元气满满的一天，从丰盛的早餐开始。
四人一大早赶回镇上东正街，连店都没回，就马不停蹄地跑到了镇上最高档的酒店——如意饭店。
“哟哟哟，我还以为来的是哪位大款呢，敢情是江岸江少爷呀，怎么，这次坑人赚到钱了？打算过来将旧账结算一下了？”
人未到而声先至，娇俏的语气让暮霭不由地有些好奇，转头去看声音的主人。
“额，老板娘真是越来越年轻漂亮了，这都多少年前的事儿，您还记得吗？”不同于暮霭的好奇，江岸在声音出现后的一瞬间，却立刻就变得十分猥琐。
像个……
暮霭暗暗点点头。
像个下班后跟在一个白领丽人身后的醉酒痴汉……
“老娘就是老了，也记得你欠老娘钱没给的事！说，上个月的十三份晚餐钱，什么时候给？！”
瞬间扭转的粗糙画风，和不同于画风的艳丽美女让暮霭差点自戳双目，眼前的老板娘看起来也不过比她大上几岁，却自带一股柔媚艳丽的气息，步步之间，尽是风华，哪怕是本就生得俏丽冷艳的原非，都在她的面前失了颜色。
三人不由都有些屏息。
江岸却差点缩到桌子下面去，下意识地就开始赔笑：“马上给马上给，现在就给，一共一百三对不对？我刚发了工资，现在就给，老板娘别生气，生气了就不好看……！”
“什么一百三！一份十三，一共一百六十九！别想坑老娘的钱！拿来，一分钱都不能少！”
三人：……
好美，好凶，好怕怕！
江岸：他更怕！
“呵呵，那个，我的错，我记错了，一百七是吧，您点点……”卑躬屈膝，极尽谄媚之能事，暮霭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所谓的风灵之王，在这名艳丽的老板娘之下，瞬间退化成人类的最底层等级——猥琐的大猩猩。
“是一百六十九，找零一块，老娘不会忘记别人欠我的帐，也不会贪不属于自己的一分钱便宜。”
施施然将一块钱放下，艳丽的老板娘便施施然地抬脚走了，温柔缱绻，衣带飘飘。
“小刘，让老三他们把打狗棍收起来，后厨准备做菜，等他们吃完不交钱，再拿出来打。”
众人：……
“江岸，你以前，是不是哪里得罪过老板娘？”
老板娘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眼前，靳言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转头看着同样满头冷汗的江岸，小声问道。
江岸忍不住长长地吐了口气。
“我也想知道，真是，没回来都感觉跟上称的肥猪似的，生怕自己哪一步走错了，就被宰了。”
“噗嗤！”
暮霭没忍住笑了出来，眼珠子转了转，压低声音看向江岸：“诶，你说有没有可能，那老板娘她喜欢你，一直对你暗送秋波，只是你是个木鱼脑子，没看出来，人家……生你气了！”
桌上的气氛，瞬间就安静了。
暮霭的表情顿时就僵了下来。
原非摸了摸下巴看向面无人色的江岸，再看看一脸期待、贼眉鼠脸看热闹的靳言，不由地微笑起来。
“诶，小暮，依你这乌鸦嘴的能力，就算江岸和那老板娘没这事，怕是也能被你诅咒出来，这个，我们可以期待一下……”
暮霭：……
“我没这意思，我就是随便……”
“老板，麻烦上一笼馒头，一盘麻婆豆腐，一小碟酱菜，对，再加一杯热牛奶，谢谢！”
暮霭辩解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一转头就看见，酒店后门的位置，走进一老一小两个身影。
“老骗子！”
弱弱的表情瞬间消失，暮霭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双目圆瞪，声音冷冽，让刚刚坐下的老神棍，瞬间吓得站了起来。
“小……小……小姑娘……”
“诶，老爷子，今天豆腐还没到，要等一会儿，您看要不要换一个……”店里的服务员忽然走了过来，笑着跟老神棍解释，话没说完，老神棍牵起身边孩子的手，抬脚就要往外走。
“不换，送外卖！”
“还想走！”
暮霭说着就要跳过去，被身后江岸一个拉扯，差点趴在地上，张牙舞爪地叫个不停，吹了个口哨把龙龙唤了出来。
“龙龙，去把他们给我拦下来！”
“唧唧！”
“啪叽！”
出师未捷身先死，龙龙刚起飞，就被江岸一巴掌呼到了墙上，哼唧一声就滑了下去，老神棍顿时目瞪口呆，手足无措地看着缠在一起的两人。
“你给我放手！再不放手我连你一起打！”
被困得紧紧地，暮霭又蹦又跳，到最后红了眼，嗷得一口，狠狠地咬了下去，江岸瞬间脸色大变，扭曲着嘴巴一字一句地安抚。
“乖，冲动是魔鬼，我们要冷静一点，还不快走！”
老神棍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忙不迭地拉人要走，跟在他身旁的小男孩儿却奇异地站在原地，眼神颇有些奇怪地看着几人，欲言又止。
“哦哦哦！我马上就走。”
暮霭却蹦的更高了！
“你敢走一个试试！死骗子，要不是你，我会落到这个地步！你给我回来，回来！”
老神棍被吓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连滚带爬就要离开，他身侧的小男孩儿却一脸犹疑。
“师傅，那几个人身上也有……唔……”
未说完的话被老神棍捂在嘴里，有些惊慌地看了众人一眼，老神棍也不管其他人什么反应，将孩子一抱，转身就走了。
“我去，还是人贩子，不准走！”
暮霭更着急了，趁江岸一个不备，转头 一口，刚好咬在江岸的脖子上。
江岸：！
“嗷！杀人啦！”
捂着喉咙就松了手，江岸疼得龇牙咧嘴，指着暮霭的鼻子，手指颤抖，暮霭却理都没有理他，抬脚就追了出去。
“喂，什么情况，你干嘛老帮着那个老神棍？再这样，小心小暮真得跟你生气！”
菜都开始陆陆续续地上了，暮霭还没有回来，靳言不禁有些纳闷，看着脖子被咬出一片牙印的江岸问道。
“嘶~你不懂，”江岸又轻轻摸了一下，瞬间疼得面孔扭曲，“原非，快，让你的寒羽出来给我止痛，疼死我了！”
“活该！”冷冷地翻了个白眼，原非将头转向一边，不动，“谁让你欺负小暮的！”
“我！”
江岸简直气结。
“你们这还真是集体眼瞎，是我欺负她吗？明明是她欺负我？我打她了吗？我骂她了吗？你看她给我咬的，你们还真是恶人先告状！”
“哟哟哟，不打不骂就叫不欺负了，那你说说，为什么不帮小暮，明明小暮被那个老神棍欺负了，你为什么不准她讨回公道！难不成还是我们冤枉了那个老神棍不成？”
“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