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丝竹醒来,不免又大哭大闹一场。
何尽欢与向小宇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惶然无计。苏启航跌跌撞撞而回,慌道:“完了,大哥完了,被人打得吐血,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
何尽欢一惊,叶丝竹险些晕倒,向小宇催问,苏启航故意张大其事,手足舞蹈说:“本来,我一人力战群魔,可大哥非但不与我并肩作战,反而出手伤我,执意要见皇帝老儿,嘿嘿嘿,皇帝老儿若昏庸无能,见他何用?若英明神武,何须相见?”
倒是向小宇眼明心快,一听苏启航说金古梁不与他并肩作战,立马想起金古梁叮嘱之言,抚慰道:“师傅自愿就缚,若我们出手相救,必违背他的初衷,倒不如安心等候,我相信师傅吉人自有天相。”
且说普光、遥赐、马俗淳、曲峥嵘四人悻悻然,正欲回向阳山庄禀报沐少波,以求策略。不料途中沐少波主动现身,将他们引入一个偏僻处,不悦道:“金古梁已身受重伤,你们为何退却?”
四人慌忙解释,异口同声称金古梁今非昔比,合四人之力奈何不得他,若想生擒,实难于登天。
“混账。”沐少波愤怒,“我一直在暗中查看,金古梁重伤未愈,根本无力反击,只不过虚张声势,骗你们而已,适才投掷遥赐飞鹰,实则使尽全身力气,之后便吐血。我碍于教主的身份,不宜出面,你们既然去了,竟徒劳而回。”
训斥一顿之后,沐少波将四人聚拢,小声嘀咕几句,径自离去。而普光、遥赐、马俗淳、曲峥嵘再次返至詹府,这里本是他们长期隐匿之地,詹束龙不以为奇。
次日,普光迫不及待地询问金古梁之事。
詹束龙愁眉苦脸,坦诚道:“我女儿客死,全拜金古梁所赐,我本想将他除之而后快,不料教主执意生擒此人,可金古梁武功深不可测,重伤之下,尚虎虎生威,谁能近得其身?”
遥赐又问金古梁现在被扣何处。
詹束龙叹道:“我还以为捡到了一个宝贝,即便杀他不成,也可将他奉送给朝廷,以换取禄位,没想到金古梁竟是一个烫手山芋,他像一只猛虎,与虎为伴,焉有安心之理?”叹毕,告之四位将金古梁暂时藏于曾经关押胡风的地牢里面,明日便送往湖广巡抚处,然后质押进京。
普光暗叹沐少波之精明,果然将詹束龙的心思猜得丝毫不差,说道:“金古梁如此神通,区区一个地牢岂能将他关住?”
詹束龙才将金古梁吐血之事倾囊告知,说道:“尽管如此,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也不敢招惹他。再者,金古梁乃自首,全城百姓有目共睹,若死在詹府,我也无法向城民交代。”
普光、遥赐探清詹束龙之心,窃窃私语一番,将沐少波的计谋告知。詹束龙听后,开颜一笑,啧啧赞道:“妙,甚妙。”
是日晚,詹府无端起火,全府上下一片沸腾。詹束龙当机立断,引蕲河之水浇火。
时值冬季,天干物燥,触火即燃,水之就下,一时火未浇灭,水却向地势低处蔓延。于是,扣押金古梁的地牢很快成为泛滥区。更为可恨的是,地牢四周皆为泥砖砌成,水聚于此,短时间内无法散去。水源只进不出,地牢俨然成为一座水牢。
谁也不知火为何蘧然兴起,更不知詹束龙引蕲河之水早已准备就绪,其实,蕲河之水重点只对准一个地方,那便是詹束龙房间的地牢口。但有一点人们似乎想得通:冬日起火,实乃人间常事。
火不灭,水不尽。
直至翌日凌晨才将火势压下,整整扑了三个时辰,而詹府摧毁的只不过是睾丸之地。外界不知,詹府起火只为掩人耳目。收拾残局之后,地牢里面的水尚未退去。
而普光、遥赐等人化作士兵模样,以保护詹束龙为由,径自守候在詹束龙的房间,盯着地牢的出口不放。同时,这五人也没闲着,将早已准备好的大冰块全都塞了进去。冰块儿随着流水冲入,洞口寒气逼人。
“金古梁在里面吗?”普光见地牢里头半天毫无动静,悄然无声,不禁问道。
詹束龙信誓旦旦,笑道:“金古梁是我看着他进去的,将他关进乌金铁笼,钥匙在我手上,且不说他被水淹死,几个时辰,也被活活冻死了。”
遥赐问道:“你可想好了,如何向朝廷禀明此事?”
詹束龙道:“詹府起火,人心惶惶,金古梁死于非命,尸骨无存。”
遥赐纠正道:“这般解说太过蹊跷,容易被人怀疑。依教主之言,若金古梁死于非命,即便不是飞天教所为,外界也会如此传说,届时有理说不清,更何况确实乃我们下手。”言毕,又耳语詹束龙。
詹束龙大喜,即刻押来一名罪犯,化作金古梁的模样,马俗淳反缚他的双手,又刺伤他的喉结。那名罪犯苦不能言,哀嚎不休。
当日,詹束龙将那名罪犯装入一个金碧辉煌的奢华大箱中,上面裱以彩绸,另置三只空箱跟随其后。
行至浠水边境,一群贼盗出没,将送行的队伍连同那名罪犯全部击杀,逐一开启箱子,弃于道中,扬长而去。
尤其是那名罪犯,死得甚是恐怖,双眼被挖,鼻子耳朵被割,十只手指、脚趾均被砍掉,然后从中庭开刀,直将他的皮活活剥了下来,面目全非。
路人发觉,纷纷赶来围观,说长道短,最后想当然耳,一致猜度山贼所为,这几大箱子,一看便认定里面尽是金银珠宝,抢走之后,将空箱抛弃。可当得知那名罪犯是金古梁时,大家不禁又问:“谁如此痛恨金古梁呢?”不知不觉又附会于飞天教。
幸好沐少波提前安排一对樵夫路过此地,亲眼目睹整个事情的经过,绘声绘色讲述出来,众人才消除飞天教之嫌。
可还是没想到那群贼盗尽是江湖高手,实乃沐少波暗中相邀,特意嘱咐在此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