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今日之言莫向沐天洪提及,否则你会有性命之忧。”金古梁大声警戒。
“我的事儿你管不着,还是小心自己的脑袋儿吧。”沐少波愤然回答。
金古梁叹了口气,只好会合沐承欢去。两人一见面,沐承欢便笑道:“大哥,我们坐镇武当山吧。”
金古梁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答道:“嘿嘿,还坐镇?沐天洪宁可不要沐少波的命,也不情愿撤离武当山。”
沐承欢拊髀雀跃,却笑呵呵地说道:“诶,大哥有所不知,你全身而退,可否放了沐少波?”金古梁点了点头。
沐承欢释道:“这就对了,你我二人皆知沐天洪的秘密,而他一直把我当作真正的沐承欢。也就是说,沐天洪至今依然以为天底下只有大哥一人知道他的秘密。而你不杀沐少波,沐天洪必定心存疑虑,日后对沐少波有所戒备。”
其实,金古梁亦明白此理,否则不会轻易放过沐少波,之所以放他回去,便是想让沐天洪与沐少波自生嫌隙。一旦飞天教势成两派,变生肘腋,那就容易对付得多。此刻一经沐承欢提醒,金古梁心头不禁一喜。
沐承欢接着说道:“沐天洪几次想置大哥于死地,却不能得逞,心中一定痛恨,可又无可奈何。如今武当山事发,正如沐少波所言,江湖定会沸腾。若我猜度不错,沐天洪并非真能安心坐镇武当山,之所以拒绝沐少波,一来不想放弃多年的经营所得,二来忌恨沐少波不事先与之商量。”金古梁默然不语。
且说沐少波回至武当山,众人翘足企盼,报知沐天洪。“天爵上人”徐子良恰值在场。二人将沐少波迎接入内,嘘长问短,惊喜无比。
徐子良鉴貌辨色,说道:“少波回来了便好,你们父子好好聊聊。”言毕,转身离去。
沐天洪追问:“表兄,我该何去何从?”
徐子良只说:“武当已非昔日武当,哈哈哈……”
沐天洪会意,拍着沐少波的肩膀,温言说道:“你不会怪爹吧?”沐少波开颜笑道:“爹爹何出此言?当然以本教利益为第一要务,孩儿自懂事之日起,便决心此生为我教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沐天洪欣慰地说道:“少波深知我心,我死而无憾。好,爹爹依你之言,明日便率众撤离武当山,另选佳地。”
沐少波突然问道:“爹,多年来,你为何不关心承欢到底身居何地?”
沐天洪黯然言道:“哎,自我逼死星孤,心中愧疚不已,时常夜不能寐,便暗暗发誓不再过问你与承欢之间的事。爹爹了然于胸,少波担任教主以来,飞天教如日中天,治理得有声有色,难道连自己的孩儿都不会管教吗?何用爹爹操心?”
沐少波又道:“所以,承欢的生死,爹爹也不在意?”
沐天洪心中一沉,脸上却笑道:“少波说哪里话?一个六岁多的孩童岂能身负绝学?”
沐少波一惊,问道:“爹爹此话怎讲?”
沐天洪笑道:“沐承欢第一次出现,只手接我三支箭,我便有所怀疑;后两次以箭自刺小腹,试问一个六岁多的孩子如何行得此事?再后来躲避乱箭,如同幽灵,武当道士们死伤不少,而他安然无恙,若非轻功、内功绝顶,如何做到?天底下谁信一个垂髫小儿有如此功力?”
沐少波恍然大惊,道:“原来爹爹早已看穿他不是我的孩儿承欢?”
沐天洪拈须一笑,缓缓说道:“少波,我只有你一个儿子,承欢一个孙子,虽然我发誓不管你们父子之间的事,但我无日无夜不念,朝思暮想之心天地可鉴。既然你现身阻止此人杀不得,爹爹定然知道你与那人之间定有协约,若我一意孤行,岂不令你难堪?”
沐少波内心忐忑不安,突然跪地,俯首言道:“爹爹所料非虚,但孩儿现在不能将此事坦然告之,请爹爹原宥。”
沐天洪道:“那人天生侏儒,扮作沐承欢的模样,只能说明他与承欢之间的关系十分密切。既然你不想让世人知道沐承欢的行踪,我又何必要知道?你自己心中有数就好,不必向我言明。”
“多谢爹爹成全和理解。”沐少波心中稍安,问道:“爹爹果真决定撤离武当山?”
沐天洪道:“天爵上人和你想法一样,我不会固执己见,明日便率众撤离。”
父子二人商议已定。
次日,飞天教悉数人马皆乔装改扮,有扮作商队的,有扮作村民的,有扮作游客的……一队一队,全部从武当山撤离出去,只影不留,而玄紫道长和单子方二人也一并被带走。
金古梁和沐承欢赶来之时,武当山已成一座空山。
沐承欢伫立在山峰之巅,望着连绵不绝的山脉,天抹微云,感慨道:“我久居海中,从未见过如此景色,真是心旷神怡啊!”
金古梁亦是宽怿,此行尽管险象环生,历经几次生死,总算将武当道士们救了出去,能够还给他们一个清净的武当山。与飞天教角逐,虽不分胜负,毕竟扰乱了他们的心,逼其退出武当山,大快人心!
此时此刻,金古梁心血来潮,突然一掌拍向沐承欢,笑道:“若论因缘,我该称呼你一声师傅,一时技痒难耐,向你讨教几招,不知可否?”
沐承欢飞跃而上,轻松避过,笑道:“师徒之名,切莫再提,当日我之所以暗中传给你幽灵神功,便知你是七月剑派的掌门,定能担当大任。后怕你反悔不从,特意想方设法与你结为兄弟。既然你是大哥,小弟遇难,大哥定不会袖手旁观。”
“原来一切都在你的预谋之中?”
“可我毫无相害之心,幽灵教的教主神圣伟大,海中万人归仰,岂是常人所能觊觎?大哥该高兴才是。”
金古梁笑道:“哼,我宁愿做一名无忧无虑的凡夫俗子,笑傲山湖之间,哈哈哈,看招!”
突然,二道黑影飞驰而至,只听其中一人叫道:“比武取乐怎么不等我们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