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日,王朝阳飞鸽传书,急招普光、遥赐、曲峥嵘、马俗淳前来武当山助战。
当晚,沐天洪设宴款待下属,为三日后的决战宣威打气,美酒佳肴,山珍海味,水陆毕陈。武当山本为清修之地,沐天洪入驻其中,清规戒律早已破坏殆尽。
孙不逊、尔不凡过惯了鱼肉生活,习以为常;王朝阳、王丹凤也不拘束,入乡随俗。众人皆喜,觥筹交错,酒酣身热,意气风发。
尔不凡醉意七分,调笑道:“老教主,这儿有酒,有肉,似乎还缺少一样东西。”
沐天洪察言观色,立即会意,举手拍掌三下,咄嗟之间,款款进入十几名歌女,皆婀娜多姿,语笑嫣然,妩媚非凡,撩人心扉。沐天洪欲拉拢人心,笑问:“不知还缺什么?今日大宴,诸位有何想法尽管开口。”
歌舞助兴,又有沐天洪依恃,众人眉开眼笑,无所忌惮,浑身燥热不安,言行举止不拘起来。其时,王丹凤尚未离席,挺身劝谏道:“酒肉、美色,皆是伤身之物,适可当止。”
沐天洪置之一笑。王朝阳当即拉走王丹凤,自己重新回到座位上,歉道:“妹妹不胜杯酌,难得大家今日雅兴十足,我们继续。”
孙不逊敬了王朝阳一杯酒,说道:“还是朝阳兄懂得男人的心,这种场合,若非风尘女子,该有自知之明,回避较为妥当。”
沐天洪皮笑肉不笑,说道:“孙飞鹰,你醉了。”
孙不逊“呃”的一声,答道:“我没醉,还想看游戏呢?”
尔不凡撺掇道:“大哥想玩什么花样儿的游戏?”
孙不逊笑道:“想学学先人,南朝刘宋前废帝游华林园竹林堂之事,不知沐老教主心意如何?”尔不凡心花怒放,拍手称妙。众多飞天教的假道士欢声附和,无不踊跃。
那十几名歌女愀然变色。
原来南朝刘宋前废帝刘子业,是一位荒淫无耻的变态皇帝,将自己的姑母纳入后宫为妃,又与同母姐姐乱伦,游华林园竹林堂时,曾下令宫女裸身追逐游戏,不从者立斩。孙不逊正指此事。
沐天洪虽然对孙不逊训斥王丹凤一事心怀不满,那也只能隐藏于心中,尚且自己有言在先,得让大家尽兴。既然有人提议,为不失人情,满足便是了,遂笑道:“今晚有求必应,只望三日后各位全力以赴,壮我教之神威。”
孙不逊和尔不凡首先响应,齐声说道:“绝不退缩,勇往直前。”
那十几名歌女局促不敢动。
众人欢声如雷,一浪高过一浪。沐天洪喝道:“脱。”歌女们你瞧我,我瞧你,谁也不敢起头。沐天洪又道:“先脱者赏黄金百两,次者九十两,其次者八十两,以此类推,最后脱着斩首示众。”
歌女胆怯又趋利,同时除衣,一丝不挂,竞相追逐嬉戏。
在座无人不欢,醉生梦死一般,荒废至天明才散去。
王丹凤得知此情,惋惜叹道:“哎,女人为何总成为男人们玩乐的工具呢?人人贪欲,飞天教岂能长久?”自此,悒悒不乐,少有笑容。
且说金古梁大摇大摆出了紫霄宫。酒剑痴和穆萧紧随其后,疑云满腹,既莫名其妙,又对金古梁钦佩不已。
酒剑痴忍不住,问道:“自金兄归来,不仅武功大增,而且在你身上怪事连篇,猿猱帮你,毒药毒不倒你,穴道自解,说走便走,沐天洪不加阻拦……”
金古梁笑道:“哈哈,因缘际会,个中详情我也不太明白,其实还有一件更加怪异的事,你们未曾见过。我体内的真气自然催生,随情而发,膨胀之时却找不到一个归宿,蓄之不住,只能在大海中狂奔方能化解,否则便要划开缺盆穴释放。”
酒剑痴和穆萧摇了摇头,不明所以。穆萧问道:“金兄既然知道沐天洪的秘密,他为何轻易放我们走?”
金古梁伸出手掌,说道:“你们看,这是什么?”
“轩辕洞?”酒剑痴和穆萧齐声叫了出来,环顾四周,见无人跟踪,酒剑痴才问道:“金兄,何人何时所写?”
金古梁笑道:“玄玉道长临死前,玄紫道长催我们离开时所写。”
“什么意思?”穆萧不解。
“难道沐天洪的秘密在轩辕洞中?”酒剑痴想当然地说道。
金古梁笑问:“轩辕洞你们听说过吗?”酒剑痴和穆萧相互看了看,摇头不知。金古梁接着说道:“玄紫道长仅仅出示这三个字,而我们皆不知轩辕洞在哪里,我本想玄紫道长会有所交代或暗示,临走前他仍一字未提。”
“那我们如何寻找?”酒剑痴急忙问道。
“哈哈哈!”金古梁欢欣一笑,说道:“不用找,轩辕洞根本不存在,纯属子虚乌有。”
“啊?”酒剑痴睁大眼睛。穆萧转念一想,顿悟道:“难道玄紫道长故意为之?”
金古梁道:“若我猜得没错,正是如此,玄紫道长位居玄通掌门后,为人处世有勇有谋。当时我问玄通掌门在何处,玄紫道长突然掌击我,暗示‘轩辕洞’三个字,掌心却正对沐天洪,我想该是给他看的,故意让沐天洪生疑。”
酒剑痴终于明白过来,说道:“原来沐天洪愿意放我们走,是因为‘轩辕洞’三个字。他想利用我们找到玄通掌门,然后将我们一举歼灭,对吗?”
金古梁笑道:“沐天洪老谋深算,只可惜……”话至一半,突然止住。
酒剑痴急道:“可惜什么?”
金古梁本想提及沐星辰,一时又觉不妥,转而说道:“可惜沐天洪不知我已成为幽灵教的教主,身负绝世神功。”
酒剑痴问道:“那三日之约我们还去不?”
金古梁答道:“不赴约如何营救玄紫道长呢?若我们就此离去,玄紫道长性命定当不保。”
“可若去了,他们必定有所防备,而我们三人,恐怕力不能及。”穆萧担忧道。
金古梁摊开双手,笑道:“亘古无双胜境,天下第一仙山,玄岳出于五岳之上,武当山素有盛誉,我们先观看两日风景,到时心情一爽,办法自然迸现!”
酒剑痴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与金古梁击掌,说道:“金兄与我所见略同。只是无酒无肉,吸风饮露,不知滋味儿如何?”
三人漫无目的地在武当山中行走,突然传来一阵“吱吱唧唧”的叫声。酒剑痴笑道:“金兄的朋友迎接我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