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的青天教教主,欺负一位十几岁的小孩子,你不觉得丢江湖人的脸面,为天下笑吗?”
话音未落,只见空中并行飘来三人,风驰电掣一般,挡在了向小宇和何攀的中间。
这三人,左边是位女子,清新脱俗,如同广寒仙子月中出,姑射神人雪里来,仪态万方,不可逼视;右边是位男子,适才那番话正是出自他口,面容清朗,满头白发,袖子空空如也。
此二人自然是穆清与潇湘仙子,而中间那位则是穆萧,他凌厉而孤独的眼眸在冷若冰霜的脸庞衬托下,愈发深邃,不羁的黑发放肆地飞扬起来,令人不寒而栗。
一家三口同时运起无影无波神功,何攀的大刀砍至半途,似有千斤之重,无论如何不能为继,那道无形刀气也不知去向。
何攀脸色涨得通红,见势不妙,立即收刀,但一双眼睛却盯着潇湘仙子一眨不眨,再也不能挪开了,似乎眼前站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神,比嫦娥还要美三分的女神。
何攀痴痴愣着,失魂落魄,恍惚若梦般喃喃问道:“人间竟有如此美貌的女子?不知仙子来自何方?莫非你便是传说中的绝世佳人潇湘仙子?”
“正是,算你还有几分见识。”潇湘仙子不出声则罢,这一出声,何攀更是心醉神迷,整个人如堕五里雾中。
只因潇湘仙子的声音荡人心弦,犹如清清的泉水流过何攀的心田。
何攀啧啧叹道:“仙府,仙府,天籁之音啊!”
“青天教曾经是何等的威望,即便朝廷不容,江湖中人依然视你们为英杰,可惜你领导无方,不思进取,竟沦落为依仗飞天教,仰人鼻息,干些苟且之事。”穆萧冷冷责道。
何攀一个字儿也没听进去,置若罔闻,他眼里、心中只有潇湘仙子的音容笑貌,呆呆地说道:“为何仙子的旁边站着一位失去双手的怪物呢?一朵鲜花,一推牛粪,这岂不大煞风景?”
其实,自何攀放下手中大刀的那一刻,便没有正眼看过穆清,潇湘仙子早已勾去了他的魂魄。何攀说出这话,也是因为在他的印象中,陪伴在潇湘仙子身边的是“剑中风情飞侠客”穆清,只有这两人才是绝配的一对儿。
何攀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位失去双臂、头发花白的怪人正是昔日的小飞侠穆清。
本来,此事飞天教众多首领皆知,于何攀而言,另当别论,他加入飞天教只求庇护,教中大小事务不仅参与很少,而且不愿露面。因为他乃青天教教主,地位本与沐少波等同,自视甚高,一向独来独往,万不得已,绝不以飞天教的弟子自居。
所以,穆清和潇湘仙子重现,何攀并不知情,这才说出那番讥嘲的话来。
何攀话音犹落,只见潇湘仙子如同嫦娥奔月,一跃而起,轻轻拍了一掌。
这一掌看似平平实实,却威力巨大,乃无影无波神功牵引。潇湘仙子心慈面善,很少冲动,只因何攀此言激起了她的愤怒之情。穆清与潇湘仙子相认,心中本就愧疚,潇湘仙子岂能容忍何攀之辈讥嘲?
而何攀呢?
潇湘仙子起身,何攀双眼紧追不舍,自下而上;潇湘仙子降落,何攀跟着追视;潇湘仙子对他发掌,何攀浑然不觉,只痴傻地盯着,一动不动;潇湘仙子近其身,何攀神魂颠倒,竟不知反抗,似乎还在呼吸着潇湘仙子身上飘来的那股淡雅清幽的体香,如痴如醉。
而“笑书神侠”四人同样如此,均怔愣在原地,表情与何攀大同小异,骆侠犹过之,垂涎三尺。四人见潇湘仙子攻击他们的教主,竟不知呼喊,也不知营救,似乎一切与他们无关。
何攀巨大的身躯倒飞出去,尚未着地,却见三把长剑从他背后刺来,穿胸而过。原来思薇、思蕾、思聪三人齐齐赶到。
潇湘仙子本没打算要何攀的性命,那一掌只是警戒,不料适才何攀辱骂穆清的话恰被思薇、思蕾、思聪听到了,她们三个曾经为了男人伤心欲绝,恢复情感后对花心、不正经的男子恨之入骨,所以对何攀痛下杀手,毫不留情。
可怜何攀尚无力气转过头来看清刺杀他的人是谁,便已断气身亡。
只是不知,何攀口惹事非,命丧四位美女之手,在黄泉下心境何如?
思薇、思蕾、思聪同时拔掉手中的长剑,何攀身子扑倒在地。
“笑书神侠”四位护法见教主毙命,恍然大悟,战战兢兢,手足失措。他们可不像何攀,不要命地盯着潇湘仙子看,撒腿就跑。
空中又见三条人影,奔逸绝尘而来,却是季人、季之、季初三兄弟。他们围着何攀尸体,转了一圈又一圈,凝眉苦思。
季人叹道:“这人身高、体肥、肉多,若是放在这儿烂掉了,着实可惜!”
“对,对,对,可惜!可惜!”季之附和,继而想了想,拊髀雀跃道:“将他抛到水中喂鱼,你们说好不好?这样便不可惜了。你们看他身上流出的血,跟油一样,润泽有光。”
季初跳了起来,拍手叫好,说道:“妙,妙啊!小溪中的鱼儿平时没什么好吃的,长不太大,这回吃人肉、喝人血,肯定长得膘肥。”
“人之初”三人童心未泯,说做便做,同时抬脚,运气使劲儿踢向何攀的尸体,只听“噗通”一声巨响,水花四溅。三人奔跑小溪边,笑个不停,说道:“真好玩儿,真好玩儿!”
穆清尚未来得及出言阻止,走了过去,叹道:“哎,你们这又是何苦呢?”
季人不以为然道:“他不是好人,死有余辜。”
季之嬉笑道:“他胆敢辱骂师傅,就得死。”
季初帮衬道:“他死时没有痛苦,算是便宜他了。”
的确,何攀死时犹在梦中,被潇湘仙子的美貌深深吸引,似乎灵魂早已出窍。
“爹,这种人作恶多端,死不足惜,你又何必内疚呢?”穆萧牵着潇湘仙子跟了上去。
叶丝竹可算安心,向小宇沉浸在悲痛之中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