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见齐被责,心中不悦,辩道:“当时之情形,游侠一人独大,幽灵教的匪徒待他心虔志诚,无以复加,若我贸然反对,一旦生出事端,恐怕连几位首领都捉不回来。”
如此解说之后,寇见齐将岛上当时的情景一一向寇三淼汇报。
寇三淼听完后,怒发冲冠,责道:“真是愚不可及!临阵畏敌,是为不勇;错失良机,是为不智;不明我心,是为不孝。游侠心慈,我特意嘱咐芝兰游说,以坚其心。我这一番用心良苦,都被你糟蹋了。”
寇见齐又辩道:“幽灵教几大首领全都在我们手中,还怕他们兴风作浪吗?”
寇三淼再啐一口,骂道:“幽灵教之所以根深蒂固,百年不衰,并不在于他们的首领是谁,而是因为他们教众散居数岛,并且根据地钓鱼岛丰衣足食、固若金汤。抓回几个首领,你打算如何处置?拘之不宜,杀之不可。除非将他们连根拔起,否则如捅蜂窝,南澳岛永无宁日。”
寇见齐被骂得汗水涔涔直下,唯唯诺诺,谏道:“幽灵教只剩下一位屿主留守,不如借游兄之名,将其召来,然后我们再次攻击。幽灵教无主,猛击必溃。届时,杀他们个片甲不留,摧毁根蒂,我们驻兵防守,永无后患。”
寇三淼不耐烦地斥道:“哼,已经打草惊蛇,幽灵教必有防备。若非游侠在此,一之谓甚,岂可再乎?再攻焉能得逞?去、去、去,让我静一静,你回房好生反省。唤你妹妹进来。”
寇见齐怏怏不乐,悻然而退。
寇芝兰入见。寇三淼眉开眼笑,嘘寒问暖,百倍殷勤,问道:“战船上的生活可有趣儿?”
寇芝兰眉峰紧蹙,数落道:“有鱼没肉,吃得不好;铁板硬床,睡得不好;稀里哗啦的水声不舍昼夜,聒噪得我耳朵生起茧来,无一样称心,烦煞我也!”
寇三淼搀扶住寇芝兰,温颜细语,说道:“宝贝女儿,莫要生气,忍耐些时。你哥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擒来几位首领,幽灵教几近毫发无伤。若是你,该当如何?”
寇芝兰想了想,说道:“惊动了幽灵教,海上我们不宜久留;回府后,恐防变生肘腋,切莫让游侠与幽灵教的首领会面;若他果真是幽灵教的教主,我们……”寇芝兰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
“哈哈哈。”寇三淼大声狂笑。
“哎,哎,哎。”接着又长叹三声。
寇芝兰不明所以,问道:“爹爹,难道女儿的想法很幼稚吗?”
寇三淼道:“我笑是因为女儿与爹爹的想法如出一辙,我叹是因为你乃女儿身,而你哥哥虽为男子汉,却远不如你果断英明。”言毕,寇三淼将寇见齐所述又转告给寇芝兰听。
寇芝兰听完,笑道:“莫急,女儿自有办法,只求爹爹借我一样东西。”接着附耳告知。
寇三淼听后,眉飞色舞,称不容舌:“虎父无犬女,好,好,好。”
寇芝兰接过爹爹给的物事,揣入怀中,与金古梁单独相约。
金古梁一见寇芝兰,欢喜无限。
寇芝兰故意低沉着脸,不言不语。
金古梁关切问道:“芝兰,有何不开心的事儿吗?”
寇芝兰娇嗔道:“哼,钓鱼岛一行,给我带礼物了没?”
金古梁脸色一红,拍打自己的脑瓜儿,弱弱道:“哎呀,忙于战事,给忘了。”
寇芝兰愠色责道:“原来我在你心中还排不到第一位,功名于你而言才重要,对吗?”
金古梁连连摆手,却不知如何解释,一个字儿也憋不出来。
寇芝兰转嗔为喜,撒娇道:“钓鱼岛上的仙桃香甜软糯,清脆可口,想必还有许多其它的美味。若想让我不生气,除非大哥带我岛上一游。”
“啊?要去钓鱼岛上游玩?”金古梁诧异问道。
“嗯,难道不可以吗?”寇芝兰反唇不悦。
金古梁局促,沉吟片刻,说道:“可是可以,但幽灵教里都是坏人,带着你去,我不放心。”
“他们个个视你为教主,对你卑躬屈膝,有什么不放心?哦,对了,大哥,你果真是幽灵教的教主吗?”
“当然不是啦!我若是他们的教主,怎会一个教徒都不认识?”
“反正他们都认你做教主,你当仁不让呗,也没什么坏处。”
“不行,那叫受之有愧。”金古梁坚辞。
“说不准真是呢?你又记不清之前的往事。”
“往事已矣,何必追究?我只知道现在跟你在一起很开心,身前、身后事与我无关。”金古梁轻描淡写撇过。
“你到底带不带我去?”寇芝兰见无法探得口风,锁眉催道。
“那,好吧!”金古梁无奈,只好应诺,趁得明月,提起寇芝兰,踏浪前行,直抵钓鱼岛。
不料岛中经此一战,守备森严。金古梁和寇芝兰尚未落地,便被人发觉。
“我不是来打架的,只想欣赏一下这里的湖光山色,请各位成全。”金古梁拱手作揖,表明来意。
“恭迎教主回岛。”守岛的教众齐声说道。
“需要请冷屿主出来吗?”其中一名教徒稽首问道。
“千万不要,千万不要。”金古梁摇头又摆手。
“需要小人引路参观吗?”
金古梁又是摇头晃脑。
寇芝兰挽住金古梁的胳膊,温情无双,训道:“我与你们教主来此一游,你们切莫打扰。”
教徒们甚是识趣儿,远远躲着他们“心中的教主”。
寇芝兰不摘鲜果,但每到一处河流、小溪,甚至古井,都要拿出一瓶飘香四溢的“花汁水”来浴足。
洗过几处后,寇芝兰对金古梁说道:“大哥,这里的水清澈无比,濯足美颜,舒心润肺,真乃神奇。”
金古梁无心,笑道:“那你便洗个够吧,我看着。”
寇芝兰娇羞言道:“大哥,你来帮我。”
金古梁神魂颠倒,握住寇芝兰的小脚,头脑一片空白。
寇芝兰哂笑道:“大哥,你我已有肌肤之亲,看来这一生一世,我必做你的妻子,你逃都逃不掉。”
金古梁欣喜若狂,一颗心像小鹿跳动。
寇芝兰又笑道:“古人传言,喝了杨贵妃的洗脚水,便能飞黄腾达。大哥,你说你的那帮教徒喝了我本姑娘的洗脚水,他们会怎么样呢?”
金古梁将寇芝兰的香脚置于鼻前,闭上眼睛,嗅了一嗅,呢喃恍惚道:“香入肌肤,终身不绝,死而无憾。”
“嘿嘿,一定。”寇芝兰笑若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