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古梁回至战船上,几位将领尚未就寝。
寇见齐问道:“游兄,岛上地形如何?易守难攻吗?”
金古梁答道:“钓鱼岛面积不大,居民不多,很容易攻打。”
寇见齐喜不自胜:“好!明日速战速决,生擒张保。”
乌良恭等人退下后,寇见齐说道:“游兄,你看谁来了。”
帘幕后走出一人,春光满面,正是游击将军寇三淼。
金古梁惊喜道:“寇大人,你完全康复了?”
寇三淼喜上眉梢,笑道:“得此先锋,剿灭幽灵教指日可待,我的病无药自愈,哈哈哈!”
金古梁道:“大人亲临督战,如虎傅翼。”
寇三淼摆手言道:“我是秘密而来,其他将士并不知情。齐儿年轻识浅,一来我怕他轻敌,二来担心属下不听他使唤。”
金古梁道:“大人放心,我会尽力帮助寇兄的。”
寇三淼调笑道:“不要一口一个大人,待剿灭了幽灵教,我便是你的岳父了。你看看,还有谁来了?芝兰,你总惦记着心上人,这会儿见到了,怎么躲着不敢出来啊?”
寇芝兰莲步轻移,边走边嗔道:“爹,你又取笑女儿!”言毕,回嗔转喜,语笑嫣然,含情脉脉地叫道:“游大哥。”
金古梁心花怒放,笑意迎人。
寇三淼咳嗽一声,说道:“齐儿,我们去商讨一下明日如何进兵。”
寇见齐会意,与寇三淼一道去了船舱上的另一个房间,独留金古梁和寇芝兰二人。
金古梁甚是欢欣,说道:“芝兰,谢谢你。”
寇芝兰大方地拉金古梁与自己并肩坐下,笑问:“谢我什么啊?”
“谢谢你来看我。”
“那拿什么来谢我呢?”寇芝兰撒娇问道。
金古梁从怀中取出一个大仙桃,递给寇芝兰,说道:“这是钓鱼岛上摘来的鲜果,可惜不知道你要来,只摘了一个,准备带给承欢吃的,现在你来了,送给你吃。”
“那就是说,我在你心中排第一位,对吗?”寇芝兰幸福无边。
金古梁默默地点了点头。
寇芝兰满意地接过大仙桃,又递给金古梁,说道:“你先吃。这叫‘投之以桃,报之以桃’。”
金古梁喜形于色,握住寇芝兰的手,咬了一口大仙桃,心里乐开了花。
寇芝兰莞尔一笑,不娇不羞,直接用樱桃小嘴在金古梁适才吃过的地方咬了一口。
金古梁如堕五里雾中,全身沸腾。
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将那个大仙桃肉囊吃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颗桃核。
寇芝兰靠在金古梁的肩膀上,妩媚多娇,说道:“大哥,这颗核桃个大饱满,我们将其带回南澳岛,作为种子,待来年清明节前夕,合手将它埋于地下,逢春发芽,到时结出许多果实,你说好不好?”
金古梁拍手称妙。
“我先将它藏好,明日就船曝晒,等你剿灭了幽灵教,我再送给你保存。”寇芝兰情意绵绵。
“那不成‘投之以桃,报之以核’了?”金古梁笑道。
“大哥原来也会说笑。桃也好,核也好,都象征着我们之间的爱情。‘桃情’已经被我们吃进心里,与我们血肉共存;而‘核情’将会生根发芽,茁壮成长,生生不息。”
“芝兰,你说的话儿真动听。”
“我平时不喜多言,但一见大哥,不知为何,情不自禁地想说。”
“上天待我真好,知我木讷,不善言辞,特地派你来我身边,我将来一定不会闷。”
“爹爹说了,大哥不是木讷,而是大智若愚,不然爹娘就我一个宝贝女儿,怎么会心甘情愿将我许配给你,不答应毕良之的求亲?”
“那你觉得毕良之这个人如何?你喜欢他吗?”金古梁毫无心机地问道。
“大哥,刚说你大智若愚,称赞一番,这就笨起来了。若我喜欢他,此刻怎会与你坐在一起呢?”寇芝兰撅嘴佯嗔道。
“那你说说,喜欢我什么?”
“与鱼儿玩耍,那叫心地善良;喝酒用大碗,豪放不羁;帅鲨破敌阵,本领超神;与芝兰促膝交心,铁汉柔情。试问天底下有本事儿的男子,哪个女孩儿不喜欢呢?最为难得,大哥还是一位如此体贴、仁厚的大英雄。”
“那叫‘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吧?”
“英雄气短为女儿,你说我们女儿心里多美!我偏偏喜欢这样的男子。像杀妻求将的吴起,虽与孙武齐肩,声名显赫,但我就是瞧不起他。薄情寡义,何谈英雄?”寇芝兰说起一代名将吴起,有些忿然。
“我定不负你。”金古梁说得甚是坚定,脸上却没有寇芝兰那般随意,较为腼腆。
“大哥,幽灵教那帮匪徒心狠手辣,你千万不要留情,我只希望你将其剿灭,然后我们尽快……你明白吗?”
“尽快什么?”
“你好坏哦!”寇芝兰娇嗔地拍了金古梁胸膛一下,然后颔首言道:“爹答应过我们,只要你剿灭了幽灵教,我们便尽快成亲,不给毕良之机会。”
金古梁一听到“成亲”二字,欢呼雀跃,一把抓住寇芝兰的手,说道:“好!我明天一定将幽灵教的首领生擒活拿。”
可刚一说完,金古梁立时想起了那位对自己毕恭毕敬的南小屿屿主温玉,不由自主松开了寇芝兰的手,露出一丝茫然。
寇芝兰鉴貌辨色,一望便知,轻声细语问道:“大哥,怎么了?”
金古梁弱弱道:“其实,幽灵教里,也不全是坏人。”
寇芝兰双眉紧蹙,不悦道:“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幽灵教皆是海上贼寇,哪有什么良人?大哥若心慈手软,那我们……”
话语未竟,寇芝兰竟啜泣起来。
金古梁登时慌了手脚,一手牵住寇芝兰的衣角,一手对天起誓:“我明天一定不会手软。芝兰,你放心。”
寇芝兰破涕为笑,说道:“我也是为我们的将来着想,此次若不成功,爹爹定不会让我们成亲。你舍得,我可舍不得。”
金古梁抢道:“我更舍不得啊!”
“那你相信神吗?”原来寇芝兰是一个信徒。
“不信。”
“为什么?”
金古梁回道:“我们每个人的人生都不同,所以,这个世界即使有神,人人心中的神也定然不一样。那还相信干什么?”
寇芝兰眉毛一扬,哂笑道:“想不到你呆头呆脑,话中还有一定的禅机。”
金古梁洋洋道:“你刚刚不是说我大智若愚吗?”
寇芝兰又轻轻锤了金古梁胸膛一下,说道:“哼,你自己说出来就成骄傲了。”
二人颠寒作热,不知不觉,东方渐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