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慧来去匆匆,金古梁尚未来得及向他汇报普光的种种恶行。
“峨眉派掌门蔡尹舟是条铮铮铁汉!”金古梁躺在床上,将普慧提及的四位掌门逐一斟酌开来。
“蔡掌门与少林方丈普慧、武当掌门玄通齐名,一身武艺驰骋西南、西北,无人能及,身兼数项绝学:有三十六式天罡指穴法,有‘化万法为一法,以一法破万法’的通臂神拳,有‘身若惊鸿莺穿柳,剑似追魂不离人’的峨眉剑法,还有号称令人‘闻声着迷,浑然忘我’的天音镇魔神功。”
金古梁想着若蔡尹舟被擒,飞天教看来甭想隐于幕后了。
或许他们本来就不甘心隐匿生涯,只是感觉现在时机成熟,该浮出水面,大干一场了。
“日月乾坤派掌门王定中,曾经风靡一时,尤其是他的三项成名绝技:日月乾坤刀法、日月乾坤掌法和日月乾坤圈,独步天下。”
“洪振光乃洪门拳的发扬光大者,声誉颇佳。洪门拳以静待动,以缓制快,以柔克刚,以软化硬,近身肉搏,威力惊人。”
“还有醉仙门的掌门卢莫笑,其‘形醉意不醉、步醉心不醉’的醉八仙拳,虚守实发,挺拔、轻盈、潇洒、灵活,历来被人青睐。”
金古梁念着这三人虽无蔡尹舟的地位之高,但也都是人中麒麟,不可小觑。
“飞天教决心引起一场武林纷争了。”想着念着,金古梁昏昏沉沉睡去。
……
“好徒儿,飞天教的人不请自来,包围了七月剑派,定要取你性命,快快随我逃离。”普慧大声惊叫。
金古梁无暇思索,与普慧一道绝尘而去。
途中,金古梁愧疚不已,诚挚言道:“不孝徒儿连累师傅疲于奔命。”
普慧嗔道:“说什么呢?你师傅是我故交,你是我的徒弟,我怎么可能置你不顾?”
金古梁痛心疾首:“徒儿愧对两位恩师,胡风师傅被囚,蒙受不白之冤,我无能为力;而师傅您苦心栽培我十年,出山后非但没有揪出飞天教,反而打草惊蛇,害了多条人命。”
普慧脚下不停,与金古梁并肩前奔,双手合十,安慰道:“阿弥陀佛,世事无常,你又何必耿耿于怀?正道自在人间,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金古梁突然想起一事,说道:“师傅!普光师叔加入了飞天教,任飞鹰一职。”
普慧点了点头,说道:“若有机会,我带他回去,闭门思过,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他已经修炼成了失传多年的玄空拳。”
普慧甚是心寒,说道:“普光尘缘未了,利欲熏心,空有一身好武艺,只会造孽于人。”
“师傅,我们要逃到哪里去?”金古梁问道。
“只能暂时去黄梅东禅寺落脚。”普慧诡谲一笑。
“啊?可是那位无名大师的住处?他武学修为甚高,徒儿曾经受过他的点化。师傅也认得他?”金古梁一怔,继而问道。
普慧摇头答道:“不认识,他并非佛门中人。师傅担任少林住持近三十年,天下有多少个货真价实的方丈住持,难道还能逃过我的法眼?”
“诶!”金古梁应了一声。
二人飞过双峰山,来到冯茂山之下。
普慧一声长啸,声振寰宇,响彻云霄。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说乎!”无名大师应声而出,口中念念有词。
“大师!”金古梁喜见故人,慌忙上前施礼。
“我该尊称你方丈,还是乞儿剑淫呢?”无名大师如遇良朋好友,出言笑侃。
金古梁一愣,暗自寻思:“咦?师傅说不认识大师,大师怎么会知道师傅的身份呢?”
“悉听尊便。”普慧摊手一笑。
“你们这一来,东禅寺可要遭殃啦!”无名大师露出一脸的无奈之色。
金古梁尚未反应过来,却听普慧笑道:“那正好,小小的东禅寺岂能藏住一条卧龙?若东禅寺被毁,我将少林住持的位子传给你,如何?”
无名大师哈哈大笑,道:“老兄,你与一样,都是年近花甲之人,岂可信口雌黄?少林方丈一职关系整个武林的安危,哪有说让就让的道理?”
“死到临头,还推三阻四,有何意义?既然两位都不愿担任少林方丈一职,不如让我来过一把瘾吧。”沐少波带领飞天教的战将,破空追来。
“哎呦!我们腿都站软了,说了大半天话,你们这群虾兵蟹将才慢腾腾的飞来,就这芝麻点大的本事儿,还胆敢在此调嘴弄舌?”普慧嗤之以鼻,大声调笑。
“来人,给我一把火烧了东禅寺!”沐少波飘然落定,脸色一沉。
“有能耐就冲我来,这是千年古寺,何必造孽枉烧?”金古梁怒斥道。
“普光那个孽畜呢?”普慧口唇不动,声音却从耳朵、鼻子中迸出,虽然不如狮子吼响亮,却也震耳发聩。
“易筋经?原来你果真是少林方丈,难怪有如此造诣!”沐少波赞道。
“过奖,过奖!来,来,你把普光交给我,我把金古梁交给你,如何?”普慧笑意绵绵,一副无拘无束的样子。
沐少波一愣,不明所以。
金古梁瞠目结舌,望着普慧。
沐少波沉吟片刻,哼道:“你们现在如同瓮中之鳖,仰我鼻息,还敢跟我讲条件?”
言毕,沐少波大手一挥,四周山头上黑压压的一片,人人持弓待命。
“速速束手就擒,否则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沐少波大喝一声。
金古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无名大师恬淡轻松,临危不惧。
普慧双眼滴溜溜直转,嬉笑道:“来,放箭啊!我乃金刚不坏之身,怕你们这些鸟人?”
“烧山,放箭!”沐少波一声令下。
瞬时箭如雨下。
咄嗟之间,火势蔓延。
“师傅,这样下去我们难逃一死。”金古梁叫道。
“奇怪,矢箭怎么没有穷尽之时?”普慧以剑抵箭,边舞边问道。
“拿箭来。”沐少波见三人在箭雨中腾挪跳跃,毫发无损,取出一把龙舌弓,只听“嗖”地一声,正中普慧胸口。
金古梁大惊失色,嘶声叫喊:“师傅……”猛地从床上坐起,冷汗涔涔而下,原来是一场大梦。
尽管如此,金古梁仍然惴惴不安,总感觉那是一种不祥之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