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少阴冰魂手之所以能够聚集至阴至寒的真气,只因它修炼的法门逆天下武学之道。
气沉丹田、游走于任督二脉乃基本的武学要旨,而少阴冰魂手的真气虽由手少阴心经而发,却反向而行。
本来手少阴心经起于心中,走出后属心系,直行主干从心系上肺,斜出于腋下,沿上臂内侧后缘,过肘中,经掌后锐骨端,入掌中,再沿小指桡侧至末端,经气于少冲穴处与手太阳小肠经相接。
而少阴冰魂手则将真气沿少冲、少府、神门、阴郄、通里、灵道、少海倒流至青灵穴,最后抵达极泉穴,尽藏于此。真气逆行,致双手冰冷,一旦呼出,寒如冰魄。
酒剑痴读着这个反常的武学典籍,竟不自觉练了起来。
大凡天下武学,若有招式,必存破解之法。试问速度绝快而无招,又如何破得?
于酒剑痴而言,深谙这两大武学精要,所以他虽内力有限,却一夜之间将少阴冰魂手修炼之法摸索得八九不离十了。
运起少阴冰魂手时,手中的青紫剑如同一条长长的冰块儿,寒气逼人;当屏息收气时,剑上寒气逐渐消散,青光闪闪。
练至天明,酒剑痴已能收运自如,不敢无尽逗留于此,急匆匆返回自己的房间,若无其事般呼呼大睡。
一觉醒来,酒剑痴召集叶府所有人士,宣布说:“我爹不幸逝世,娘亲又远离尘嚣,叶府急需选出一位大总管打理一切。若无异议,明日午时诸位在此选取。”
晚间,孙不逊、尔不凡、方不为、马不空陆续来访,探问酒剑痴心中可否有适合人选。
酒剑痴故作不知,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请求四位叔伯给予支持,好好帮忙物色,嘱托完毕,打了个大哈欠,昏昏欲睡。
四位管家只好拱手告辞。
酒剑痴和衣倒床欲寝,突然念道:“奇怪,大总管多美的差事!看两位伯伯隐约其词,似乎并不愿意担当此职。”
“对,且看他们如何商议?”酒剑痴悄然无声跟随其后。
从后院穿至前院,孙不逊与尔不凡蹙紧眉头,一言不发,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约而同走到一间侧室。那里常日少有人进出,只作临时存货之需。
酒剑痴一提真气,神不知鬼不觉,飘于屋顶之上,待得落定,小心拨开瓦片,大吃一惊,室中竟空无一人,哪有四位的身影?
酒剑痴跃下,并未发现任何出口或是机关。
“难道他们会隐身术?”
“或是我眼花不成?”
酒剑痴一个劲儿地摇头,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边说边敲打墙壁,观摩半晌无果,悻悻离去。
“见鬼!”酒剑痴越想越不可思议,“一定要看个究竟,哪怕守株待兔。”于是,他又返回侧室,一下子惊呆了,叶丝竹与小滟竟在室中昏睡着。
酒剑痴慌忙上前,一探叶丝竹的鼻息,呼吸流畅,并无大碍,遂使劲儿推醒二人。
叶丝竹睡眼惺忪,见是酒剑痴,不惊不喜,亦不言语。
酒剑痴急速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怎会在此?”
不料叶丝竹反问道:“我还想问你呢,为何不让我去找金大哥,将我关在这个破地方?”
“你说甚么?”酒剑痴莫名其妙,又转身问小滟:“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滟答道:“小姐说得没错!昨日少爷赶上小姐,让小姐回家,小姐执意不从,少爷便将小姐击晕,带到这里,这是我亲眼所见。我一直跟到这儿,后来便睡着了。”
“甚么少爷、小姐?乱七八糟!”酒剑痴一头雾水,不知小滟在说甚么,脑海中泛起无数个念头,但左看右看她们二人,不似有假,也不觉得有甚么异样,身体、说话一切正常。
于是,酒剑痴将叶丝竹送回房间,出来后心中忐忑不安,总有一种不祥之兆,遂唤来向小宇,嘱咐道:“马上带我妹妹和小滟离开,前往蝶恋花阁找你师傅,将这个交给他。”
言毕,将飞天教首领的名册交给向小宇。临别前又再三叮嘱:“万事小心,注意观察小滟与我妹妹的一举一动。”
向小宇脑瓜儿极其灵活,酒剑痴稍一提醒,他便明白,说道:“大哥何不与我们一起走?”
酒剑痴道:“若我走了,必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到时候恐怕连你们都有危险。”
向小宇道:“那好,待我见过师傅,让他尽快过来帮你。”
酒剑痴微微点头,说道:“嗯!我暂时不露声色,应该不会有甚么危险,你们一路当心,速去。”
于是,向小宇带着叶丝竹和小滟,连夜秘密奔赴武汉,一刻不敢停留。
且说那会儿酒剑痴带着叶丝竹与小滟恰离侧室,孙不逊、尔不凡、方不为、马不空四人便从地底钻了上来。
酒剑痴关注侧室的四壁和屋顶,却没在意地下的白石板,原来皆能开启。
“少主怀疑我们。”方不为担忧道。
“嘿嘿!有用吗?”孙不逊夷然不屑,“明日,他不是要选取大总管吗?大伙儿一致选他就是了。”
尔不凡会心一笑,竖起大拇指,赞道:“大哥英明!”
马不空犹似不解,问道:“主公逝世,大总管便是叶府之主,大哥为何不自荐担任呢?”
孙不逊冷笑道:“这些年来,飞天教开支巨大,入不敷出,谁当此职,也无法扭转,连主公都无能为力,更何况我们?”
至此,马不空才露出一丝笑容,说道:“哦,原来大哥是怕担任地宗一职。”
尔不凡道:“若我们当上大总管,教主必会让我们暂代地宗。主公心慈,数次私拨银库救济飞天教,我们可不想白花花的银子都流走了。”
方不为担忧道:“可是,少主不是飞天教的人,万一他不愿担任此职呢?”
孙不逊诡谲一笑,说道:“当初主公也不是飞天教的人,还不是一样被逼入教?今日的少主难道还能翻起大浪?”
尔不凡阴笑道:“难道大哥要故技重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