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梦旭光他们被3个义军老兵挡住,前进不得。
而后面的追兵又到了。
梦旭光有心用弩打3个老兵,可是,箭在江春山身上,他只有空弩。
眼看义军从山坡下面冲上来,梦旭光大喊一声:“全都住手!”
江春山急忙后退,两个义军也一愣。他们看到梦旭光拣起的是空弩,对他们没有威胁。他们一边戒备地看着梦旭光,一边做出随时准备进攻的姿态。
梦旭光向那边一摆手说:“我们是小刘营的人!”
3个义军老兵恍然大悟。原来是派来化装劫寨的人。
他们刚刚要说什么,梦旭光一抬手,“砰砰砰”3声,3个老兵的脖子上,脸上,都中了一支袖箭。
江春山抡起刀横着一削,两个惊呆了的义军脑袋飞出老远。刘健也飞起一脚,把那个义军踢飞出去。江春山拉起梦旭光,向树林中就冲。
刘健在后面赶上,3个人抢在后面的义军没有冲到身边的短暂空当内进了树林。他们没命地跑了半天,听到后面的嘈杂声音渐渐消失,这才停下喘气。
梦旭光说:“那些家伙怎么没放箭,我以为咱们完了。”
江春山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说:“是不是连着下雨,他们的弓弦都湿了,箭不能用了?
梦旭光点点头:“可能。要是那样,咱们的弩可就成了霸王啦!那样官军也占便宜呀!怎么还是让他们杀上来了?”
刘健说:“你没听见他们有炮?这不是小股骑兵,肯定有事!”
梦旭光说:“有什么事?别是孙传庭败了吧?那就惨了!”
刘健说:“要是那样,咱们得赶紧跑!李自成的骑兵每个人都有第3匹马,路上不用停下的,要是跑起来,咱们就是跑到家人家也能追上!”
梦旭光大吃一惊:“蒙古骑兵啊!一天一夜140里!”
刘健说:“那不知道,反正平时就是这么练兵的!快极了!”
梦旭光忽然想起来,就问道:“你刚才说他们用的是什么刀法?”
“闯王十三刀。是他们老八队的人自己琢磨出来的刀法,特别狠,一般人挡不住。”
梦旭光点点头,刚才江春山就有点支持不下来。虽然他是一个打两个,可是毕竟很危险。刘健在李自成手下干过,他见过这种打法,所以多少有点经验。
这个事情梦旭光记住了,以后得学着点儿,这个时代是讲体力的,武功仍然是决定性武器。梦旭光任何有用的东西都要学,现在不是在学校,不学东西,要死人的。
江春山问:“现在咱们怎么办?要是人家的大队人马上来,咱们可就完了。”
梦旭光说:“可是不往那边走也不行啊!整个河南都让李自成祸害了,别处连给饭吃的人都没有,咱们不走这条路,不是得饿死吗?”
江春山总是希望能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回北京去,可是总是不能如愿。
刘健说:“走也不行啊,两边的兵都肯定走大路,咱们过去,不是得让人家踩成肉酱吗?”
梦旭光说:“只能走大路。咱们现在是用腿的,前几天咱们用腿走,走成什么了?现在你还有伤,不赶紧找到吃饭和治伤的地方,咱们不是白白扔到野地里了?”
江春山说:“不行,兄弟,这次我反对你的计策。咱们在官军的时候,那么多人,让人家李自成给杀得那么惨。现在就咱们3个,那不是得肉包子打狗吗?”
梦旭光说:“绝对不是。人多有人多的打法,人少有人少的打法。”
刘健插嘴说:“兄弟,你怎么说起打仗来,头头是道的,简直就是什么大将。你怎么会懂得打仗呢?”
梦旭光说:“别打岔。”
其实,梦旭光才是故意岔开话题。
梦旭光跟这两个兄弟交情再好,也不能说出自己是穿越人士。
梦旭光说:“现在咱们人虽然少,可是目标更小。咱们可以组成一个狙击小组,找机会伏击他们。”
“狙击小组?”
这个名词又够两个明朝人琢磨一阵的。
梦旭光解释说:“就是在暗中寻找机会攻击他们。不管是什么大将啊!或者是什么重要物资啊,咱们都可以下手。
现在这些大路都是下陷的,比两边的土坡低将近一丈,路边到处都是树林,咱们在暗处用弩射他们一下子,他们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江春山和刘健同时点头。
江春山说:“兄弟,可是,咱们几个跟那么多的闯贼斗,还是危险吧!”
他是北京人,听官府整天叨咕闯贼,已经习惯用这个称呼了。
梦旭光说:“咱们不管他们谁输谁赢,咱们现在需要的是马匹,吃的,还有药。官军是不用想了,他们自己也是饿死鬼。可是李自成的人身上肯定带着吃的,咱们就干他们!”
江春山和刘健一齐叫好。
反正他们事先已经定好基调,官军和李自成都不是好东西,他们打仗我们只看乐子。最多是挡住李自成别进北京,其他的,我们一律不跟着玩儿命。
主意定了,那么开始采取行动。
江春山看看四周,先要看看方向。他们刚才慌不择路,不知道跑出了多远,距离有人的地方多远。现在需要慢慢往回找。
梦旭光暗暗记住,回去一定要弄一个指南针来。
江春山和刘健看了一阵树林,看着树林茂密的程度,确定了方向。
这时还是阴天,虽然老天爷帮完了李自成,阻止完了官军,不下雨了,可是天还不能立刻变晴。所以树林里边还是黑乎乎的,要找方向,还是很麻烦。
梦旭光他们3个在树林里边小心地穿行,江春山拿着弩在前面开路,一边走,一边防备遇到义军的突然袭击。
他们向来的方向走,慢慢靠近了刚才的那个寨子。
在树林稀疏的地方,梦旭光举起望远镜,向下面看了一下,可以看清那个寨子了。
梦旭光苦笑了一声:“真是流寇啊,什么都不留下,祸害完就走。”
江春山问:“怎么了?”
梦旭光说:“看那些烟。”
江春山拿起望远镜,向那边一看,立刻骂了起来。
刘健还没有用过望远镜,他十分好奇。
江春山把望远镜交给他,刘健一看,也骂了起来。原来,义军已经从他们出来时候的那个寨子撤走,但是,那个寨子已经化为灰烬了。
梦旭光他们想从那个寨子附近找点儿便宜的想法彻底告吹,十分生气。
不过,他们也没有抱太大希望,因为如果那个寨子还在义军手里,那么,人家人多,大白天他们是不敢靠近的。
他们3个于是绕过寨子,向前面的大路靠近。到了这边,他们总算认识一点儿路。他们避开路口,从大路旁边的树林向前摸。
等到终于到了路边,他们发现,大路上空无一人,根本没有什么可下手的目标。
梦旭光说:“咱们一边往潼关走,一边找机会。”
于是3个人在树林里边慢慢走,不时用望远镜向大路那边张望。
忽然,梦旭光叫了一声,3个人急忙卧倒在泥地里。很快,从大路那边传来了“隆隆”的马蹄声。听声音就知道来的人不少。
梦旭光举着望远镜向那边看着,看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
江春山问:“怎么了?”
梦旭光把望远镜递给他。
江春山看了一阵,把望远镜交给刘健。
刘健也看了一阵,也叹了一口气。来的是官军,而且不少,他们显然欺负不了。以他们的箭法,干掉这些人是可能。
可是,他们玩儿命是需要有回报的。这些人什么油水都没有,要是反击起来,他们反而要搭上性命,这危险不值得冒。
等到官军的队伍过去了,他们才慢慢前进。这时梦旭光才体会到,狙击手没有电影里边说的那么风光。他们才隐蔽了一次,就变成了泥猴儿。
他们慢慢向官军走的方向走,中间又遇到了几次官军的人马。这些人都不值得打一次。
梦旭光他们有望远镜,距离大路远,而那些官军如同惊弓之鸟,根本就不向两边观察。所以他们也不隐蔽了,大路上面的人也看不见他们,再钻烂泥地就自己找罪受了。
到了下午,他们也没有值得打的。
幸好江春山事先留下了一点儿干粮,他们3个勉强吃了一点儿,剩下的还要留着以后吃。
又走了一阵,梦旭光突然叫了起来。
江春山抢过望远镜一看,他说:“奇怪,怎么有闯贼从前边来呢?”
刘健问:“怎么回事?”
梦旭光说:“说不定是前面偷袭寨子的那些人到前面去捣乱,让人家打回来了。”
不管是不是,反正有李自成的人,他们是一定要打的。3个人急忙向大路靠近,江春山举起弩,瞄准那个落单的义军。
3支箭飞过去,那个人胸前中了3箭,不禁大吃一惊。可是,那个人只是吓了一跳,居然好象什么事都没有似的。
梦旭光他们想起来了,李自成的精兵身上都有特殊的甲,箭距离太远,对人家没用啊!那个甲刘健也有,为了逃命,把那个沉重的东西扔了。
梦旭光一看那个小子要跑,他们3个急忙冲过去,对准那个家伙连射几箭。
那个人无缘无故,身上给射得象刺猬似的,当然吓得要死。可是,他没命地向前跑,眼看就要跑出射程。
梦旭光急了,对江春山说:“射脑袋和脖子!”
江春山再次上好箭,瞄准了半天,对准那个人的脑袋又是一下。
这一下,那个人终于一个跟头摔倒了。
梦旭光他们连说:“好险,打这么个逃兵还费这么大劲!”
他们3个急忙冲上大路,江春山看着两边,进行警戒,梦旭光和刘健赶紧上前搜查。刘健是行家,梦旭光只能起一个打杂的作用。
很快,刘健把那个小兵身上所有有用的东西都抄出来,向路边跑去。那个人其实还没有死,无缘无故让人家抢劫了,实在不甘心。
他连声大叫,梦旭光笑着说:“你躺着吧,一会儿还有更好的人来!”
他们躲进了树林,正在分赃,果然,从后面又冲过来一群人,都是溃败的官军。这伙人一看路上有一个李自成的兵,当然不会放过。
他们又是一通乱翻,把那个家伙折腾得死去活来。因为没有找到需要的东西,这些人发泄似的一通乱刀,把那个人给剁了。梦旭光他们躲在树林里边,暗暗发笑。
这次他们总算有收获,弄到了很多干粮。另外,老兵都随身带着刀伤药什么的,这个给刘健用上,比那个乡下大夫上的药效果好多了。
有了吃的,3个人心里有了底,也就不那么慌张了。3个坏家伙开始总结干坏事的经验。
梦旭光说:“下次千万注意,打身上没用,这些家伙实在是太皮糙肉厚了!”
江春山说:“白浪费了那么多的箭,那个小子居然没死!”
梦旭光说:“下次直接打脑袋或者脖子,保证一次完事。”
江春山说:“你这弩虽然好,我这箭法要达到这种水平,还是有点费劲。”
梦旭光想了一下,笑了起来。
他把自己的望远镜拿过来,又把江春山刀鞘上的钢环摘下来,做了一个架子,再用原来的马缰绳绑在江春山的弩上面的前端位置。
江春山一看:“兄弟,又要搞什么把戏?”
梦旭光得意地说:“狙击弩啊!”
“狙击弩?”
江春山将信将疑地举起弩,向前面一看,立刻就大叫起来。
虽然这个弩绝对不正规,有点头重脚轻,看着也别扭,可是,毕竟现在用望远镜瞄准,比用肉眼直接瞄准强多了。
江春山说:“兄弟,我就佩服你这个,你手太巧。”
刘健这一段时间没有跟梦旭光在一起,所以对梦旭光的这一点还没有深刻认识。到了这时,他也开始觉得不可思议。
刘健把弩抢过去,看了半天,也眼馋得直巴嗒嘴。
可是,他只有半边身子能动,而梦旭光是一个光会玩儿嘴的人,这个弩还是得人家江春山用。两个人觉得东西好,就是没资格用,这让江春山十分得意。
3个人有说有笑,慢慢向前走,一边走,一边看着有没有肥羊上门。这样,到了晚上,他们终于到了一个有灯光的地方。
3个人在烂泥地里边走了一天,早就精疲力竭了。一看见灯光,3个人都不由自主地生出要进去倒下的心理。
梦旭光说:“咱们走了多远了?到了官军的地盘了吧!”
刘健说:“不一定,李自成的骑兵速度多快,万一是他们跑到前面,包围官军,那他们应该在官军前面。咱们可别自己撞进去。”
江春山举起狙击弩看看说:“看不出来呀!”
这时义军的装备都是从官军手里缴获的,义军的制度也是从官军那儿学来的,所以,义军的样子跟官军的打扮没什么太大区别。
如果是在白天,义军挑起大旗,那还能识别一下。现在是在晚上,连月亮都没有,光是看着带着红缨帽的士兵,根本就看不出到底是那边的。
梦旭光说:“到跟前看看。要是人少,就进去欺负他,要是人多,就是官军咱们也得躲着。”
3个人拖着几乎不能打弯的腿向那边挪动,心里不停地祈祷,千万不要是李自成的人。
又走了大概200米,江春山举起弩看了看,说道:“有好消息呀!”
梦旭光和刘健急忙问:“是官军的粮草库?”
江春山说:“反正明天的干粮是有着落了。”
梦旭光和刘健失望地大叫了一声。
所谓干粮有着落,就是说他们能够抢到干粮了。吃干粮,当然就不是官军提供的后勤储备了。就是说,前面真的是李自成的骑兵什么的占据的地方。
梦旭光骂道:“这李自成也是有毛病,他跑到官军的前面来干什么呢?他也不怕官军把他包了饺子?”
说是这么说,可是,他们还是得想办法。这时他们是不过去打也不行了,因为,如果他们放弃这个地方,明天就得饿一天。
如果他们明天挨饿,就走不多远。如果他们走得慢了,他们就要被后面过来的李自成的大队人马包围。简单来说,明天他们就可能死掉。
梦旭光说:“打。不过得打得巧妙一点儿。”
“怎么个巧妙法?”
梦旭光把从电影上面看到的特种部队摸哨的情况跟两个人一说,两个人说:“行吗?这可玄点儿。”
梦旭光说:“没什么,这个弩你看见了,这个弩你还信不过吗?保证百发百中。我们两个到了跟前,你再发箭,我们两个只管摘东西。”
江春山想了一下说:“这个弩是没有问题,我是担心你。
万一你过去了,把事情弄砸了怎么办?里边可有上百人,他们抓住你,我可救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