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旭光再次发现,他用来欺负古代人的高科技,他自己都不会做。
于是,梦旭光决定,他冒充一把工业间谍,刺探一下人家加工水晶的方法。
于是他结结巴巴,东拉西扯地说了半天,最后,那个卖水晶的老头儿眯起眼睛,逼问道:“你是不是要磨水晶眼镜啊?”
梦旭光又大吃一惊:“你说什么?”
其实,明清时期,水晶眼镜是皇帝的御赐品和贵族文人的专用品,由于造价非常昂贵,普通人根本买不起。一些大臣常会上书请求恩赐一副水晶眼镜。
明代宣德年间,皇帝常常作为御品赐给年老大臣,以矫正视力老花的缺陷。
当时是哪里生产的呢?
苏州。
连云港产水晶,为苏州的水晶眼镜生产提供了现成的材料。
古代一副眼镜的造价相当昂贵。每块水晶石的透明度都不一样,就是一块天然水晶石,每个部位的透明度也不一样,因此造一副眼镜耗材相当多。
既然人家都直接这么说了,梦旭光只好说:“对,我就是要磨一副眼镜。能磨吗?”
古代人都讲孝顺,老头儿以为梦旭光是给家里的老人做水晶眼镜的,所以特别关照他。老头儿一看就知道,梦旭光买的水晶,只够磨一个镜片的。
老头儿很为梦旭光打算,要尽量替他磨得大一点儿。
梦旭光忽然说道:“不用,上面做一个,下面这些还够做一个。一共做两片。”
那个老头儿一愣:“那样怎么戴?那样只能是一片大,一片小,戴出去多难看哪?”
梦旭光扒瞎说:“一片给爷爷,他拿一个木头框举着眼镜就行。另外一个给爸爸,小一点儿也能凑合用。”
老头儿连连点头,连声夸梦旭光聪明。于是,老头儿打好样子,叫来伙计,给大主顾当场加工。
这可是重要的东西,几乎花了全部的100两银子。100两银子,在这家不大的店里边已经算是大生意了。
这时战火已经烧近西安,经济不能不受到影响。梦旭光这样的人就算是重要的顾客,老头儿又受到他的孝心的感动,所以全力侍候他。
这样,梦旭光就刺探到了人家加工水晶的技术。
但是,加工水晶是一个精细活儿,一时半会儿是完不了的。梦旭光看了一阵,把人家的技术学到了手,于是说好明天来拿,然后跟着江春山回家。
江春山关好门,这才问道:“兄弟,什么给你爷爷做眼镜,你到底要干什么呀?”
梦旭光小声说:“这又是一个高级东西。”
于是,他把望远镜的原理和用处跟江春山讲解了一遍,江春山听得目瞪口呆。
江春山感叹说:“兄弟,你真是个神人哪!你怎么什么都会呀!我连听都没听说过。”
梦旭光得意地一笑说:“不是告诉你了,跟着我,咱们早晚能发财。要是有了那笔金子,咱们用在这儿算计几个小钱?”
江春山叹了一口气,他对梦旭光是越来越佩服了。而且,江春山已经认定,自己跟着梦旭光的选择是绝对正确的。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再也不想其他的事情,以后就永远跟着梦旭光走了。
梦旭光自己则做望远镜的框子。
梦旭光知道,最早的望远镜是单筒的,闭上一只眼睛看的。
梦旭光要做的就是一个能够抽拉的能伸缩的圆筒,这样可以调节焦距,看到不同的距离的东西。幸好旁边有江春山,江春山做过弓箭、暗器,对于用木头做一个圆筒的活儿,还有经验。
又过了两天,梦旭光才拿到做好的水晶眼镜。
江春山用了能够想到的所有办法,把镜片固定住,他连加了几道保险,这才觉得比较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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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天,在觉得架子拉得差不多的时候,梦旭光才带着望远镜来找孙传庭。有人带路,梦旭光穿过前面升堂办公的地方,到了后面。
可是,等到梦旭光到了后面的院子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一件东西,梦旭光立刻就大叫起来:“那是什么?!”
当差的吓了一跳,急忙问道:“道长,你看见什么啦?”
梦旭光指着窗户上面的东西问道:“那是什么?”
当差的笑着说:“那是玻璃呀?”
梦旭光生气地喊道:“它怎么在这儿呢?那是什么?”
当差的觉得非常好笑。他见过的乡巴佬儿多了,可是,象梦旭光这么说话的,还真的不太多。梦旭光跑到窗户下面,用手敲打着玻璃,又用嘴哈气,还用指甲在上面划。
当差的害怕了:“道长,这个玻璃可容易碎,可不能这么敲!”
梦旭光咬牙切齿地问道:“这个玻璃是从那儿来的?”
当差纳闷儿地说:“是从街上买来的呀?”
“怎么大街上就有卖玻璃的吗?不是进口的吗?”
中国的春秋时楚国墓葬里边就出土过很多玻璃。唐朝的时候,中国的玻璃制品大量出口到国外。不过中国古代玻璃虽为独立发明,但有轻脆易碎、不耐高温、不适应骤冷骤热的缺点。
郑和把西洋烧玻璃的工人带到中国,明朝才开始了大规模生产外国品种的玻璃,这叫做钠钙玻璃。所以,明朝时钠钙玻璃在富人家庭已经比较普遍。
可是到了满清,连养心殿装玻璃都要写进内务府的档案里,可见当时中国生产玻璃已经失传了,文明断代了。
这件事,可以顺带解决一个问题,就是达芬奇有没有抄袭中国几个世纪前就已经取得的文明成就。
英国历史学家加文孟席斯出书宣称,达芬奇的许多机器设计图都与中国古代文献中的机械设计图"惊人相似",显然"抄袭"了中国古人的发明。
他说,西方的文艺复兴运动应该归功于中国人。
因为1434年,郑和曾抵达意大利佛罗伦萨市,并将一些西方世界当时没有的世界地图、天体图和中国古代科技典籍交给了当时的教皇尤金四世,从而引发了欧洲的文艺复兴运动!
这一下可把那些鼓吹欧洲中心说的欧洲人种气疯了,他们向他发动了疯狂的反扑。
他们认为,郑和从来没有到过欧洲,当然更不可能见到教皇。
所有的中国历史书上面在提到郑和的时候,都要特别提到一句,他爸爸到过天房。
这是什么意思呢?
天房,就在麦加,它是沙特阿拉伯麦加城圣寺中央的立方形高大石殿,是世界穆斯林做礼拜时的正向。
郑和自己是一个回民,他爸爸也是。信伊斯兰教的人有一个规矩,所有穆斯林,无论是男是女,都会尽最大努力争取一生至少要前往麦加朝觐一次。现在经常有在麦加朝圣的人因为拥挤而死,就是这个原因。
既然郑和的爸爸到过阿拉伯的麦加,他当然就知道麦加在那儿。
所以,郑和带着舰队到达阿拉伯,顺便自己也到麦加去一趟,完全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而当时阿拉伯人正在把中国的商品倒卖到欧洲,他们会不知道距离他们最近的意大利怎么走吗?他们既然这么说了,那么,郑和会不到意大利去看看吗?
现在可以知道,当时的威尼斯成为世界玻璃制造业的中心。政府为了垄断玻璃制造技术,把玻璃艺人集中在与威尼斯隔海相望的穆拉诺岛上。郑和没到过欧洲,怎么把欧洲的玻璃工人带到中国来?
但是这时梦旭光气蒙了,我这几天手都快磨折了,花了100两银子买那个水晶,怎么大街上就有卖玻璃的?
明朝还有什么东西早就有,我成了土包子,不知道的?!
这时屋子的人看到了梦旭光,他在窗户下面折腾,人家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就跑出来看。梦旭光只好进去。
这时孙传庭正在里边跟几个幕僚商量事情,马上接过望远镜。孙传庭跟着梦旭光来到外面,其他幕僚也全都跟了出来。
梦旭光打开望远镜两边的盖子,露出镜片,对孙传庭说:“你随便找一个东西,往远处看就行。”
孙传庭将信将疑地拿起望远镜,把小的那头儿对着眼睛,向远处一看,远处的旗杆立刻撞到了他的眼睛上,孙传庭不禁大叫一声。
其他人都吓了一跳,赶紧问:“大人,怎么了?”
孙传庭急忙把望远镜从眼睛上拿下来,再看远处,那个旗杆还在远处的房顶上只露出一个小尖儿。
孙传庭定了定神,重新用望远镜对准那边。这次,旗杆清晰地出现在眼前,这是再也不会错的了。
两边的幕僚听着孙传庭这边没完没了地叫唤,早就想看看,他们心里也象小猫抓的一样,早就按捺不住了。
一个幕僚小声对梦旭光说:“道长,能不能给我们也做一个瞧瞧?”
梦旭光又泄气了,他说:“这个用了100两银子啊,是用水晶做的!没看见这个做得那么难看吗?水晶不够了,我勉强凑合用的呀!”
幕僚们纷纷咋舌,这个神奇的物件,果然是用钱堆的呀!100两银子,在那个时代,能买下一个占地5亩,建有楼房3间,平房28间,带花园的大宅院。
孙传庭出门找地方试望远镜,梦旭光一看机会难得,于是找当差的打听玻璃在那儿买的,什么价钱。
梦旭光在衙门里边呆了一个下午,孙传庭他们才回来。
那些幕僚显然也是跟着看过新鲜了,所有人对梦旭光都赞不绝口。
孙传庭说:“道长,以后这样的望远镜要多做!多少银子都行!”
梦旭光说:“大人,容我多找一些时候,看看能不能用一些材质差的水晶替代现在的水晶。这种水晶虽然特别清晰,可是也特别贵。再说,我找遍整个西安,也才找到这么一块儿!”
孙传庭连连点头,这个东西确实是贵得吓人。
但是,孙传庭还是大方地对梦旭光说,以后他可以每做一个,就去支100两银子,尽量多做望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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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旭光一到家,就对江春山说:“赶紧走,到外面自己租一个房子!”
“怎么,出事了?不能啊?”
梦旭光说:“找到发财的机会了!这次可要发大财!”
江春山问:“怎么回事?”
梦旭光于是把自己的新发现说了一遍,江春山还是不太明白,因为这其中有很高的技术含量,但是他仍然马上出门,去找房子自己居住。
第二天,梦旭光出去找卖玻璃的地方,江春山就去找房子。
两个人到了晚上才重新见面,江春山说:“行了,房子找到了,有一个自己的院子,周围的邻居也全都可靠,没有在衙门做事的,都很老实。”
江春山办事厉害呀,连邻居都打听清楚了?
第二天,江春山按照别人给梦旭光说的地址找过去,找到了一个卖水晶的地方。
江春山小声对梦旭光说:“你是不是又让人家骗了,这个水晶,能用吗?”
两个人买了一堆几乎是上次的水晶加工的下脚料之类的东西,果然省了很多银子。
两个人这次又找了一辆马车,把这些货拉回到新的住处。
梦旭光在房间里边折腾,加工这些水晶,江春山跑出去,又开始全城地跑。
到了晚上,一群穿得破破烂烂的人敲开了梦旭光的大门,江春山把这些人叫进来,又关上大门。
所有人都把背的口袋打开,把一堆疙瘩溜秋的东西放到地上。江春山每个人给了他们5个铜钱,让他们走了。这些人象是耗子一样,顺着路边的黑影溜走了。
梦旭光和江春山一起,把这些透明的疙瘩搬进房间,借着灯光,仔细检查。
江春山说:“这些东西都是人家扔到垃圾堆的破烂,你确定这些东西也能做望远镜?”
梦旭光说:“这就要看咱们的手艺啦!”
又过了10天,梦旭光来到孙传庭这儿,又交出了一个望远镜。他提心吊胆地看着孙传庭,生怕让孙传庭看出这个望远镜的问题。
孙传庭接过望远镜,兴致勃勃地拿到外面,举着望远镜向远处观察。
他有点惊讶地问:“怎么,这次的望远镜是带色的?看东西没有上次的清楚!”
梦旭光小心的回答说:“对,这次的水晶叫做烟水晶,有点颜色,不过比上次的那个大多了。”
孙传庭点头说:“嗯,这个看着倒是舒服多了!”
这个用几乎白拣的烟水晶下脚料做的望远镜,比上次的望远镜粗几乎一倍,视野相当开阔,就是上面象是蒙了一层黄烟一样,有点象现在的墨镜。
幸好因为镜头特别大,所以孙传庭还是觉得非常满意。他决定,这个望远镜就交给下面的将军使用,他自己还是用上次的那个看着清楚的。
梦旭光没有被发现做了手脚,又得到了100两银子,得意地回到了住处。
江春山一看他又拿来了100两银子,急忙关好房门,小声说道:“兄弟,你这忒黑!上次用那个垃圾做的,挣了几十两银子,已经算是拣着了,你不能老这么干啊!”
梦旭光“嘿嘿”一笑说:“反正他们也不懂,这个钱,不拿白不拿!”
江春山说:“这不是贪污吗?这种事,咱们可不能干!”
梦旭光看了江春山半天,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但是,这个障碍必须克服,要不然,以后的大计就完了。
于是他说:“国家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步?真的没有钱吗?
那些当官的,家里有几万亩土地,都是从那儿来的?一个月就几十两银子的工资,够买那些土地吗?他们不贪污,国家能到这种地步吗?
这些钱都是从咱们老百姓嘴里抢出来的,咱们老百姓拿回来一个零头儿,有什么不对的?”
江春山想了一下,觉得梦旭光说得确实有理。他们都让人家逼到义军那边去了,这个国家还有救吗?
可是,江春山还是说:“事情闹得太大,就容易露馅!”
梦旭光下次再到孙传庭那儿送望远镜的时候,对孙传庭说:“大人,这个望远镜比上次的便宜了很多,80两银子就买到了。”
孙传庭更加高兴,一下子就是20两银子,这个可不是一个小数。
上次他打败了李自成,把李自成打得带着17个人跑到山里逃难去了,崇祯才赏给他10两银子。
梦旭光把望远镜递给孙传庭,还是非常小心地看着他。这些东西都是孙传庭亲自接手的,开始时候望远镜太少,不是别人经手,不太容易骗过去。
梦旭光上次是在望远镜两边都用了一薄层水晶当表皮,在里边用玻璃做了一个透镜。而这次还是比外国玻璃便宜的中国当地玻璃。
这次只在这边贴着眼睛的地方放了一层薄水晶,而那边干脆都用了玻璃,他生怕孙传庭发觉。要看看能不能蒙过去。
不管人家怎么说,反正这时孙传庭没发现梦旭光已经偷梁换柱,用玻璃换下了水晶。
孙传庭说:“道长,这个望远镜真是个好东西呀!不过,马上就要开战了,这个能不能快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