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郅旌冷哼一声,笑道:“我杀一个擅闯禁地的弟子也算得上触犯门规么?”
古阳洛心里一寒,大叫“不妙”,心想:“这可怎么办?赢了他也得背这个莫须有的黑锅,输了便会更惨,到底该如何是好?”
“先解决掉后面那个,看看能不能伺机逃走。”老齐道,“若是逃出去了,就别在这儿待了。反正你已经得到了吐纳之法,大可出去闯荡一番,再去那隐芳谷把阿俏那小妮子接出来便是。”
“行吧,这样虽然有些不太道义,但目前却是只能这样做了。”古阳洛道。
“你这臭小子,眼前都快保不住命了,还想着什么道义不道义的,真是搞不懂你。”老齐道。
古阳洛无奈一笑。他的黑铁匕首已在与西门叔侄死斗时丢失,如今便只能空手对敌,这让本就处于劣势的他更为艰难。
全郅旌紧握手中长剑,与古阳洛身后的那名弟子对视了一眼。两人相继点头,左右分立,前后共击。
只见二人手腕一抖,手中长剑剑锋乍吐,各使出一招“铁锋点星”,疾步迫来,点向古阳洛双肋!
疾风陡增,路边小草尽被压弯了腰。古阳洛的衣袍已被剑风刮起,只觉剑气疾驰,气势骇人!
“先躲姓全的,再用异瞳瓦解另外那个小子的攻势,争取一个回合便拿下他!”老齐道,“他娘的,同是一招‘铁锋点星’,这威势差得也太大了。”
古阳洛的实战经验远远不及老齐丰富,当下照做,忙沉息凝神,运起异瞳,将全郅旌的动作稍稍放慢了些,恰好留了一个足以闪躲的间隙,便拿住了这个机会,侧身一闪,身子骤转,拳掌也未歇着,使出一招“摆掌揽尾”,先以柔劲将另外那名弟子的剑尖儿微微荡了开来,再反掌突摆,拍在那弟子腕上,一把夺过了他手中的长剑,最后再以剑柄作拳,寸劲迸出,将其打得倒飞而出。
“你小子的拳脚功夫怎的恁地精妙?也没见你学过什么拳脚秘籍呀?”老齐道。
“这是我得到‘阴阳异瞳’前自个儿研悟出来的,本来只是用来强身健体的,没想到在修为的加持下还真有了这么些用处。”古阳洛夺过了长剑,往后退开数步,摆出架势,定睛凝神,再不敢与老齐多说。
全郅旌暗骂一句“废物”,剑势未收,脚步微正,手腕逆翻,使出一招“铁锋三分”,抖出两道剑身残影,与主体相辅相成,一柄刺向古阳洛下盘,一柄刺向古阳洛腹部,一柄则往古阳洛心口刺去!
“呵!这小子竟然还会使这一招,是躲是破你自个儿看着办。”老齐道。
三柄铁剑的速度虽然已经被‘阴阳异瞳’给放慢了许多,但修为的差距却是始终摆在这儿的。古阳洛虽然有剑在手,但也不敢贸然硬接,只得一边寻着此招的破绽,一边思索着逃脱之法。
三柄铁剑,即为三位,但实则却是一体。只要破了其中一处,另外两处自会不攻自破。可古阳洛却是受修为与阅历所限,选了条看似最保守实则最危险的路。
未等古阳洛思索清楚,全郅旌的三柄铁剑便已欺至身前,离古阳洛的心口已不过数尺之遥。
古阳洛提剑反格,挡住了最中间的那柄铁剑,却是给上边儿跟下边儿的铁剑留出了一个绝好的机会。
全郅旌狞笑一声,先用中间的铁剑缠住了古阳洛的铁剑,再分出了些许灵力,控制着上下两边儿的铁剑,一个自上而下斜刺向古阳洛的心口,一个自下而上刺向古阳洛的腹部!
“糟糕!剑给他缠住了!”古阳洛心下大惊,危急之中突地闪过一丝灵光,心想,“有了!”念头闪过即做,他曲指在剑身上蓄劲一弹,竟使其快速旋了起来,再将体内的阴阳灵息注入其中,只见这个由铁剑旋成的小银圈竟在瞬息间迸出一股强大磅礴的黑白交织的阴阳灵息,将插空刺来的两柄铁剑残影给崩了个稀碎!
“怎么可能?”古阳洛与全郅旌的心里都在同一时间蹦出了这四个字,一个惊中带喜,一个惊中带惧。
铁剑残影瞬间崩碎,这一招“铁锋三分”自然被古阳洛给意外地破解了。
两人皆持剑倒退,灵息亦是归体。
古阳洛退了五步,全郅旌却退了十步,这一招古阳洛竟稳占上风。他立马站定,郑重其事地晃了晃手中的铁剑,满脸惊喜,心想:“这阴阳灵息竟这么厉害的?我才第四重的修为,便能碾压全郅旌了?”
“你小子别想得太美了,虽然老子也不知道你小子刚才是怎么调动出阴阳灵息的,但这绝对只是一个巧合,不信你再试试看。”老齐道。
古阳洛听得此话,又凝神试了试,确如老齐所说,并不能再次调动出阴阳灵息了。他的脸色微微一沉,但一想到全郅旌还在对面虎视眈眈,便连忙敛起面色,心想:“得趁着阴阳灵息余威仍在之时赶紧想出脱身之法。”
全郅旌并不知晓古阳洛心里的想法,心里惊怒交加,却又惧怕方才突然出现的阴阳灵息,只得变攻为守,谨慎小心了许多。
“趁现在出招迷糊住他,让他以为你要反守为攻!”老齐道,“再趁他全力相守之时突然变招,这样便可轻易脱身。姓全的那小子不知你的虚实,定然不敢鲁莽追来!”
“有道理。”古阳洛应了一声,也没犹豫,提起了手里的铁剑,依着葫芦画了个瓢,使了一招“铁锋点星”,往全郅旌心口刺去。
全郅旌果真如老齐所料的那般,剑招回笼,严守门户,凝神盯着古阳洛的剑招,据剑死守,再不敢妄动。
待剑锋快与全郅旌手中之剑相碰时,古阳洛腕上轻抖,倏地变了一招,剑锋在全郅旌眼前微微一垂,点在了全郅旌手中之剑的剑背上。叮的一声脆响,剑尖儿借力,使古阳洛轻身一跃,于全郅旌颅顶使出一招“鹞子翻身”,再将足尖交叠,相互借劲,再续出一招“横萍渡水”,径往眼前不远处的出口跃去!
“糟糕!竟被这小子给诓了!”全郅旌见得古阳洛突然变招,心里登时明白了过来。他连忙转过身子,面上竟是不急不缓,以常速捏出几个剑诀,再用剑锋遥指古阳洛后心。但见其将剑诀一运,剑锋剧抖,竟接连绽出数道剑气,呼啸袭来!
“小子,小心身后!”老齐道。
古阳洛脸色一紧,心里急着逃出去,便没有转身去看,只是将身子稍稍一偏,再以手中铁剑在身后舞了一个银芒小圈,企图以此挡住。
剑气击在铁剑之上,发出叮叮当当一阵脆响。不过古阳洛手中之剑始终只是凡品,虽是挡住了几道剑气,但终究还是抵不住这剑气中所携的威势与劲道,砰然碎成了几节,呛啷落地。未被挡尽的几道剑气再没了阻碍,径直打在了古阳洛的后心上。
噗噗几声闷响,古阳洛的身子猛地向前跌去。他本想借着这次受伤顺势脱逃,但在临近出口时却是看见了一圈淡淡的白色波纹,心里立时一寒,刚想转身避招,却是为时已晚,只得硬挨了这一招。
古阳洛跌在白色波纹之上,就像是撞在了墙上一般,痛哼一声,再重重地磕在了地上。
“哈哈!”全郅旌见得古阳洛如此狼狈的模样,心里的妒气倒是出了不少。但他的高傲与轻蔑却仍是摆在面上,想要好好地,彻彻底底地羞辱古阳洛一番。所以他并没有果断迅速地要了古阳洛的性命,反倒持着铁剑,一步一步地朝古阳洛迫来。他一边儿狞笑着,一边儿说道:“这后山四周早就被我舅舅布下了阵法,就凭你这个废物也想逃出去?”
“小子,你先拖他几息,老子马上把血晶打入你体内!”老齐道。
“嗯。”古阳洛轻应一声,忍痛翻过了身子,呕出一口鲜血,却是冷笑。他盯着一步步迫近的全郅旌,说道:“咱们在后山打得这么激烈,你就一点儿都不担心会引来其他人?”
“哈哈!”全郅旌微微滞步,脸上狞笑更甚,道,“你以为我们跟你一样蠢么?我跟舅舅早就布置好了一切!如今整个铁剑门只剩下了我们三个,待会儿我先把你折磨够了,再将那个废物杀了,最后再把阵法解除。只要师父一回来,你就怎么都洗不清了,哈哈!”
“没想到你竟会这么狠!”古阳洛心中剧震,突觉体内一热,痛楚乍消,便知老齐已将血晶打入了自己体内,精神一振,伺机而动。
“这都是你逼我的!”全郅旌在盛怒之下并未察觉到古阳洛的细微变化,仍是自顾自地说着,“要不是你从我手里抢走了大师姐,我也不会被你逼到这个地步!本来我们是可以和和睦睦地做师兄弟的,都是你,是你自己亲手毁了这一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