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重的黑夜蒙住了眼睛,在这深夜之中,高楼的外面,那些漂亮的弥红灯都照不进来。因为是阴天,所以也没有月光。陈飞儿揉揉眼睛,她用力的甩着头,睁大了眼睛看,还是看不清东西,但是她很肯定自己依旧是在凌肃天的办公室里。他呢?
不远处那嗅到猎物气味的野兽正在幽深黑暗的空间里观察者小猎物的一举一动,这是属于他的东西,可以任由他随意处置的一件礼物。
咔的一声,陈飞儿异地时间绷紧了身体,这只是她的自然反应。一束火苗燃气,那是打火机的火苗,而火苗背后那依稀还有些模糊的脸庞便是凌肃天。火苗将一根蜡烛点燃,蜡烛映衬着那棱角之下布满阴影的轮廓,以及邪魅而充满了诱惑的笑容。欣长健硕的身影慢慢的向她移动过来。就像是慵懒的狮子,饱餐之后买着悠闲的步子一步一步的接近那注定要被吃掉的小兔子。
陈飞儿裹着毯子向沙发的更深处缩了缩,后背竟然冒出了汗。
那是一个漂亮的草莓蛋糕,并不大,心形的,一根蜡烛在上面燃着,凌肃天将蛋糕送到陈飞儿的面前,用他磁性沙哑的嗓音在这黑夜里与陈飞儿说话。
“你在我身边有六年了吧?”
“嗯。”
六年,竟然已经六年了,他们已经在一起六年了。就是这六年的时间,她从一个吃不饱饭的野孩子变成了一个小公主,六年的时间,她从一个小女孩变成了一个小女人,六年的时间里她经历了别人一辈子都不可能经历的惊心动魄。
“送你的纪念礼物。”凌肃天把一个方形的盒子塞进陈飞儿的怀里。
“谢谢。”不用打开看,她也知道那是一套珠宝首饰。凌肃天每个月都会送给她两套首饰,一套是T钻的情人节系列,一套是名贵的宝石。这个习惯好像是从他结婚以后开始的。
“不喜欢?”见她并没有惊喜,凌肃天挑了挑眉毛。
“没有!喜欢,我喜欢。”陈飞儿只是感到有些害怕,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花样。每次他莫名其妙的对她表示出关心或者好感,就一定有什么大事发生。
“女人不是都喜欢珠宝吗?”凌肃天伸出手指,触碰着那光嫩嫩的小脸,他说话的时候好像是带有魔法的巫师,正将陈飞儿向深渊里一步一步的带着进去,“还是你喜欢别的?”
那幽深的眸子盯着她看,这让陈飞儿更加胆战心惊起来。
“我~我要吃蛋糕,我~我饿了。”她不能再看他的眼镜。
凌肃天将蜡烛拔下来,蛋糕塞到她的手里。按下手中的开关,总裁室里的灯亮了起来。突然地光线刺激让陈飞儿抬起手臂遮住自己的双眼。眨了几下眼睛之后陈飞儿才能看得清楚。墙上的时钟指在了4点的位置,原来是快黎明了怪不得这么黑。凌肃天穿了一身黑色坐在她的身旁,他的脸色不好应该是一直没有休息的缘故。
难怪在蒙蒙的夜色之下看起来像是低于走出来的撒旦,原来他穿了一身的黑色。在看了一眼旁边的行李箱。
“你要出门?”他这明明是要出门的样子。
“嗯。”凌肃天摸着她的头发,“不是要吃蛋糕吗?吃吧。~还是~想要吃我?”
见他倾身就要过来,陈飞儿却不由得向后一躲,凌肃天有些不高兴,陈飞儿立刻指了指手中的蛋糕。他爱干净,绝不会让这种东西粘在他的衣服上。
果然,凌肃天就坐在一旁看着她吃,她不言他也不语,一块小小的草莓蛋糕,被陈飞儿分分钟就一扫而光。饱饱的拍了拍肚子,凌肃天看着她孩子一般的样子突然扑了上去缠着他的唇用力的吻,两只淘气的小爪子也被他钳制着按在头顶。
“我不在的时候你给我老实点!知不知道!”警告的语气低吼着。
陈飞儿没有回答,她只是觉得凌肃天这次格外的反常,一定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你要去哪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每次出门都是说走就走,绝不会在临行之前与她交代任何话。
凌肃天向她伸出手,陈飞儿倚了过去靠在他怀里紧紧地搂着他精壮的腰。他的心跳微微的杂乱,只是将她这样搂在怀里一个字都不说。
“是不是我给你惹麻烦了?”见他这样沉默不语,陈飞儿的心里既害怕又担心,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不关你的事。”他摸了摸她的脸,关上灯,两个人就这样拥抱在一起,已知道天空泛起了鱼肚白。
或许只有在黑暗之中凌肃天才能真正的寻找到平静。他虽然睁着眼睛,但也能感觉到怀里拥着的是那他他想要拥抱的女人。他从没有想过如果当初他执意与允儿相好,那样的解决会是怎样,并非他不想而是不敢去想,不愿去想。一个女人换他的大好前程,这个交易是否真的划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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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一次送行,虽然他每隔半个月就会出门,可是从没让陈飞儿送过,哪怕是说一句再见也没有过,只是这一次他竟然让她送到了机场。临行前凌肃天搂过她的肩在她额头印下一吻,告诉她乖乖的等他回来。陈飞儿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奇怪的感觉她说不出原因,但也答应。
这一次他们四个人走,并未带其他人随行。陈飞儿没有去过意大利,脑袋里也就知道米兰时装周,依稀记得凌肃轩的车是意大利的,还有就是每年时装周的时候凌肃轩都会陪同美人去意大利,然后带很多衣服回来。
依依不舍得惜别之后陈飞儿不想去上班,也不想回家,便直接去了慕少白家。
“这有什么关系吗?我觉得有宝宝是好事呀。”陈飞儿向嘴里塞着饭,对莫若缺所说的重大事件并无惊讶。
“有孩子是好事,问题是孩子的爸爸是谁。”莫若缺的胃口出奇的好,两个腮帮子都吃得鼓鼓的,“飞儿,你不会明白对于凌家这样的家族来说,长孙的地位有多重要。”
长孙?长子?陈飞儿搞不懂这些有多重要,如果独独是为了家产的话,凌肃天应该也可以继承的呀,毕竟他的生父才是凌家财团的主席,而且他自己不是也很有钱的吗。
“我觉得少白挺紧张的,想着他大哥结婚这么多年都没有孩子,还笑话人家呢,没想到他二哥人家一下子就生了长孙,现在天哥又落后了。如果你早两年给天哥生个儿子不就好了,他一定是心疼你年纪小舍不得让你那么辛苦······”
对于莫若缺的唠叨陈飞儿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一点都没听进去,也一点都没记住。
与莫若缺聊七聊八的撤了很久八卦之后,孕妇的嗜睡便起了,说着说着就想要睡觉,但还是让陈飞儿留下来住,家里那个正宫娘娘在呢,她一个宠妃在皇帝不在家的时候还是躲远点比较好。陈飞儿不大愿意留宿坚持说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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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个小区也没多大,陈飞儿没有叫车来接,本想自己走回去的,但莫若缺坚持要司机送。再怎么说也不能在凌肃天不在的时候让陈飞儿看起来就低人一等。飞儿在家里的境遇若缺也大概清楚。小姑娘性子清冷,除了熟人,不愿与人多说话,尤其是家里的佣人可不管她是谁,只知道真正的女主人是谁。
陈飞儿一进门就见到宫本爱正坐在大厅的真皮沙发上,那光亮的牛皮,沉稳的颜色,更衬得她女王一般的高贵,她轻抚着肚子,微笑着看着陈飞儿在自己面前走过,虽然是仰视,单陈飞儿仍然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变得是那样的渺小。她几乎是逃回了房间。
这一室的寂静也无法将心中的自卑冲淡,在宫本爱面前,陈飞儿无时无刻不觉得是那样的压迫,她在这个家里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没有人怜爱,自从宫本爱来了,她便更加的感觉到自己的多余。陈飞儿坐在地毯上靠着床沿,没有开灯,望着落地窗外皎洁的月光。那明亮的月亮是不是也一样照着远方?
他每次离开,陈飞儿都是无数的不眠之夜,只是今夜她特别想把自己灌醉。爬起来寻了下自己的的柜子和冰箱,里面一瓶酒也没有,走出去手放在凌肃天的书房门上,那锁是用两个人的指纹设的密码,她想了想还是没有进去。
已经这么晚了,所有人都应该睡下了,主灯全部关掉,只留下夜间的照明,陈飞儿乘了电梯下楼,她不想走走楼梯,并非是懒得动,而是因为不想经过那个门口。电梯本事建别墅的时候就设计好的,只是从来都不怎么用,这也是凌肃天的贴心设计之一。
陈飞儿本想到厨房去找些酒喝,可是偏偏遇到了不想见的人。她扭头就走却被人叫住。
“是不是饿了,一起吃宵夜吧。”宫本爱正在餐桌旁捧着燕窝。
陈飞儿见躲不掉便只好过去。千岛不情愿的为她拉开椅子。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觉得饿,不过他也真是的,特地备了很多燕窝下来,说是这个对孩子有营养。”宫本爱的脸上都是要当妈妈的幸福甜蜜。
“还不是先生心疼小姐,希望你养好了身体好多生几个孩子给他。”千岛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低着头的陈飞儿。
“是呀,天哥很喜欢孩子的。”飞儿的声音很轻,说话间突然想起了曾经有几次凌肃天在动情过后轻轻地抚着她的小腹,微微的勾起嘴角,问她里面多了什么没有?
“到了我们这个年纪都是喜欢孩子的,他也说过,想要我多给他生几个孩子呢,但是我觉得不要太多,两个就够了,一个儿子一个女儿,还是多些时间二人世界比较好。”宫本爱说话很虔诚,看不出什么异样,她的想法也是所有女人的想法。
凌肃天真的说过吗?陈飞儿依稀记得他好像并不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但那也许只是一时气话吧,谁会狠心杀死自己的孩子呢?如果真的看到孩子出生,凌肃天一定爱死这个孩子的,就像刘阳那样,爱不释手恨不得每天捧在手心里。
“小姐你真会说笑,多生几个孩子是你的福气,不像有些人,几年都生不出一个来。”千岛扬扬脖子声调也跟着扬起。
“不准胡说。”宫本爱嘴上训斥可语气上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
陈飞儿听得出,那是在说她。突然想起今天在莫若缺那里,她也说如果早几年给凌肃天生个儿子的话,哪怕是个私生子也是长孙,凭借凌肃天的名字,谁敢怠慢他的儿子呢?只可惜她做不到。
“飞儿你说我肚子里的是个儿子还是女儿?”宫本爱放下勺子,看着陈飞儿问她,飞儿没有抬头,看不见宫本爱眼中射出的如匕首一样的锋芒。
“我怎么会知道呢,等到五个月就可以知道了。”陈飞儿并没有听出深意也只是记得陈梦怀孕的时候曾经与她一起去产检,医生告诉她的一些话。
“是啊,这十月怀胎,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就是最痛苦也是最幸福的时候,幸福的是肚子里两个人相爱的结晶在一天一天的长大,痛苦的却是身子越来越不方便,怕被老公嫌弃。你说是不是呀?”
宫本爱说话时慢条斯理。陈飞儿抬起头正看见她狞笑着看着自己,她突然被吓了一跳。不自主的往后缩了缩。
“你这么漂亮,天哥不会嫌弃你的。”陈飞儿感觉到自己的心慌,为什么她会被看得这么心慌,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了上来,这个宫本爱不会趁着凌肃天不在家的时候杀她灭口吧?
“只怕有些人乘虚而入。”宫本爱靠近陈飞儿,小姑娘侧身又向后躲了躲,“他玩女人是无可厚非的,只是怕有的女人自以为是,仗着怕过我老公的床就以为一朝升天。”
就在陈飞儿以为她会掏出刀子割她喉咙的时候,电话突然响了。
紧张的气氛立刻被打破,陈飞儿第一时间接起了电话。
“啊?现在啊···这么晚了我出去不太方便呀···你哪天走?要不我请你吃饭单独送你吧···好吧···再见。”
宫本爱走到陈飞儿身后,摸了摸她嫩嫩的小脸,那婴儿一般的触感让人嫉妒的发狂,想必凌肃天在她娇小柔软的身子上驰骋的时候也是蚀骨销魂一般无法自拔的吧。据说他们都是一夜不消停甚至又一次一大早的把大家都关在门外,只为那一时的欢愉。而那个男人面对她这个妻子的时候却连第二次都不肯给她,本来还想要努力地说服自己是因为他本就清心寡欲,却是因为那并非能引起他兴趣的人罢了。
“我都跟他说过很多次了,不要耽误你交朋友,难道要你一辈子做他的床伴吗?他又能对你保持多久的兴趣。”宫本爱换到另一边坐下,拉着陈飞儿的手,“我比你大,把你当妹妹一样看待,别怪姐姐多嘴,找一个能够给你一生幸福的男人才是最重要的,天不适合你,你也没必要把青春浪费在他的身上。”
陈飞儿有种黄鼠狼给猫拜年的感觉,她怎么会突然对自己这么好?
“我看那天的那几个男孩子都很喜欢你,你也跟其中一个情投意合对不对?”
陈飞儿摇摇头,宫本爱立刻咬着牙漏出一个给脸不要的表情来。单很快又恢复了笑脸。
“你不用怕,他去了意大利十天半个月的回不来,等他回来了我替你拦着他顾念着孩子也不会为难你的。交朋友总是要相处一段时间,你们都年轻,都有共同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