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偶做的惟妙惟肖,所穿的衣服正是于婉婷的皇后朝服。
“这,这简直……”锦素看着这人偶惊的说不出话来。
原来,这人偶的身上竟然贴着于婉婷的生辰八字,头上被扎了好多的银针。
锦素愤愤的盯着娴妃和萍儿,把人偶头上的针一一拔出。
奇迹就发生在瞬间,银针一除,床上的于婉婷竟然悠悠的转醒了。
“陛下……”声音还是虚弱无力的。
北堂楚胤简直要瞪裂了眼睛,急忙来到床前。
“所有的事情,朕都已经调查清楚了,皇后,以后你有什么疑虑都要和朕说,不要总是为别人着想,把自己陷在危险中。”他觉得后怕。
“陛下,陛下,臣妾冤枉啊,臣妾真的冤枉!”娴妃终于明白过来这一切意味着什么,脸色铁青,言语也说得断断续续。
“冤枉?证据确着你还有何冤屈?来人收押内务府。”北堂楚胤一句话也不想和她多说。
“陛下且慢,”于婉婷奋力的坐起来:“我看还是在调查调查,毕竟娴妃说自己冤枉呢!”
“你还替她求情?”北堂楚胤有点生气:“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伤害!”
“陛下!”于婉婷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罢了罢了,暂时收押在清郦院,萍儿关押内务府!”看着她的眼神,北堂楚胤败下阵来。
这一次的昏睡让于婉婷元气大伤,虽说巫蛊之术是被禁忌的,可北堂楚胤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连夜请来了鸠山的祭师为于婉婷驱邪。
“婉婷,朕这回真的看清自己的心意了,朕是爱上你了!”北堂楚胤怀里抱着于婉婷,在她耳边说道。
“陛下的爱,臣妾可不敢承受。”她这一句话说的随意,让北堂楚胤心里一紧。
“你不相信朕?”
“帝王后宫佳丽无数,娴妃以前风光一时无两,可如今……于婉婷,只盼望能在这后宫里平平安安的就好了!”于婉婷的话里没有半点的抱怨,倒是满满的真诚。
北堂楚胤陷入了沉思。
过了几天,娴妃在清郦院又是闹又是哭的,直说自己是冤枉的,可是北堂楚胤再也没去过清郦院,倒是于婉婷不请自来。
“你来干什么?看本宫的笑话么?”如今到了这般田地,她对于婉婷的恨全部都表现出来,再也不用藏着掖着了。
“你这么说,本宫可是很伤心了,你自己说说,本宫可针对过你半分,还在你落难时多次为你求情,你怎么还能如此的误会本宫呢?”于婉婷笑意盈盈的说道。
“你,你,你这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娴妃指着于婉婷,状若疯癫:“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一切都是你,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
“哈哈哈哈……”于婉婷笑出了声:“本宫是蛇蝎毒妇?婉娴,你要不是对着本宫三番两次的下毒手,本宫也不至于要如此对你,要怪就怪你不知满足,始终都学不会在这后宫做好自己的本分。”
“是你,一切都是你逼的,没有你,陛下不会弃我而去,更不会如今对我如此厌恶,一切都是因为你!”娴妃扑上来抓着于婉婷的双肩指责。
于婉婷一挥手把她推倒在地:“你这般的恃宠而骄又虚荣贪婪,是你自己害了你自己。”于婉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本宫曾经也想让你在这清郦院里安渡一生的,只是你不知珍惜,既然如此,那本宫就为你找个地方去了此残生吧!”
“就算去了内务府,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陛下他会为我做主的,你不用得意。”娴妃做着最后的挣扎。
“内务府?那应该不适合娴妃妹妹,本宫看那幽静宫倒是可以让你冷静下来。”于婉婷说完转身离开了。
“幽静宫,我不要去幽静宫,我不要去!陛下,陛下,你要给婉娴做主啊,陛下……”一声声的哭诉,却始终没人理睬。
北堂楚胤最近很闹心,他多次对于婉婷示好,可是他的皇后对他除了恭恭敬敬的却没有半分的亲昵。每日里下棋聊国家大事,就是不谈儿女私情,更是不让他在栖凰苑过夜。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锦素慌慌忙忙的跑进来。
“怎么又大惊小怪的?”于婉婷都已经习惯了。
“娘娘,出大事了,陛下,陛下他,解散了后宫,遣散了那些储备的美人和没被临幸过的嫔妃,连那些侍过寝但无所出的妃子也都安排出宫了。”锦素不可思议的说道。
于婉婷也是受了很大的惊吓,要知道,遣散后宫,可是历朝历代都没有过的事啊!
“锦素,这是真的?”她还是有很多的狐疑。
“是真的,不知朕的皇后可满意?”北堂楚胤从外面走进来。
想来想去,他知道于婉婷是不相信他会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所以,他只好,把这偌大的后宫都遣散,只留他这一位皇后。
只愿可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陛下大婚,这是震惊朝堂内外的事。
娶的还是当朝的皇后,而且是按民间的礼仪,可谓更是一段佳话。
于婉婷穿着大红的喜服,戴着凤冠霞帔,和普通人家待嫁的女子没有什么两样。
“娘娘,这回,您可是要放心了啊,陛下啊,对您可真的是付出了所有的真心了。”锦素给她整理着凤冠上的金钗,十分羡慕的说道。
“帝王的宠爱,什么时候都不要太当真!”于婉婷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知道,她很快就要完成任务了。
吉时已到,北堂楚胤亲自骑着高头大马从政殿出发,来到栖凰苑接新娘子。花轿从栖凰苑绕道芳首殿又过了政殿才回到两个人的新家——同心宫。
拜过了天地,喝了合卺酒,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我做的这一切,夫人可还满?”北堂楚胤没有称朕,是他对于婉婷所做的改变。
“满意,当然满意”于婉婷笑道。
“夫人想要为夫做什么敬请吩咐,就是摘星取月,为夫也一定去试试。”北堂楚胤揽着怀里的新娘子调笑道。
“摘星揽月可不敢,不如就请夫君为我采一朵月下的牡丹如何?”这新宫苑里的花草都是从栖凰苑移过来的,于婉婷喜欢的牡丹更是不例外。
“那就劳烦娘子稍等片刻了。”说罢北堂楚胤起身奔着花园去了。
“没想到,陛下对皇后娘娘这么好!”刚一进花园就听到小花匠兴奋的声音。
“是啊,皇后娘娘那么善良,这真是上天的福报,以前的那位娴妃娘娘那么坏,如今失宠了,也是报应。”说话的是小宁。
听到这些,北堂楚胤不自觉的藏起了身子,竖起了耳朵。
“可不是,那位娴妃娘娘可真坏,竟然还故意调换皇后娘娘选的祭祖曲子,害的娘娘被禁足。”小花匠愤愤不平。
“好了哥,别说了,娘娘说了,这件事不让咱们提了。”小宁制止了小花匠的话,两个人又接着往园子里搬花。
想到那次祭祖的事情,北堂楚胤终于知道了背后的真相。
他愤愤的回到了同心宫的寝殿,想要质问于婉婷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他们如今是夫妻了,真正的一夫一妻的夫妻了,以后不管什么事她都不能再隐瞒他。
刚进了寝殿,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锦素慌慌忙忙的跑进来:“娘娘,不好了,萍儿在内务府的监牢自杀了!”
一句话惊得于婉婷霍的站起来:“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事情?”
“萍儿留了封血书自杀了,说是娴妃指使她干的那些事,之后又用她的家人威胁她,让她认下所有的罪。可是,陛下这次这么震怒,内务府审她的时候说是要连带她的家人一起治罪,她没办法,只好以死谢罪,留下血书说明事情真相,是希望陛下能放过她的家人。”锦素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朕从来没说过要罪及她的家人。”北堂楚胤皱眉。
“肯定是内务府虚张声势吓唬人,没想到却出了这样的事。”于婉婷回到道。
“她的所作所为也难逃一死,但是毕竟她是在宫里自杀了,告诉内务府给她的家人发些银钱吧!”北堂楚胤对着内侍道:“没想到娴妃如此的狠毒,传朕的旨意,连夜把人押往内务府,按律查办。另外,还有些事情的真相,去传唤园艺属的小花匠和乐音属的小宁,他们会说明祭祖乐的事。”
内侍一一应承下来,刚要传话,却听于婉婷说道:“陛下,这一切都是过去的事了,臣妾不想插手内务府办案,可是还是忍不住为娴妃求情,毕竟都是后宫的女人,臣妾心里不忍,不如就把她送到幽静宫吧,陛下可能答应于婉婷的不情之请?”
北堂楚胤没想到于婉婷还会为娴妃求情,开后就想回绝,可是,看着于婉婷期待的眼神,只好点点头。
娴妃看着冷清的幽静宫,大哭不止,她再也没了往日的骄傲,也不再找北堂楚胤喊冤,她知道,她将这里承受无边的孤独直至死去。
虽然被这些事影响这位帝王很不高兴,可是看着自己的娇妻内心的阴霾一扫而光,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可是,意外,就发生在,一瞬间!
刺客的剑明晃晃的奔着北堂楚胤而来,这位年轻的帝王还来不及反应,一具香软的身体就挡在了他的身前,香消玉殒了。
于婉婷回到了奈何桥头,看着泪流不止的那位已化作魂魄的真正的皇后:“如今的结果你可满意了?你都看到了,他不仅抛弃了娴妃,还按照民间的规矩娶你为妻,更在你死后伤心不已缠绵病榻,大有以死殉情的姿态。可谓爱的惊天动地,千古帝王,只此一位!”
魂魄于婉婷通过天境把于婉婷在皇宫里的所作所为看的一清二楚。
看到娴妃被囚冷宫她心里的怨恨已经荡然无存了,看到皇后为北堂楚胤挡剑,看到皇帝思念成疾她觉得这一世她的爱也没那么苦。
看着步入轮回的皇后,于婉婷长舒了一口气,一切都将曲终人散,不知道下一个等着她去安抚的灵魂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