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能回燕国。”楚月深思熟虑了一番,说。
“不回燕国?”安御行有些吃惊。
“皇上,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害你。”楚月很是坚定,她知道燕国内一定有南宫承设下的埋伏,他们一样逃不掉,现在只能赌一把。
“朕听你的。”安御行点了点头,就像个孩子一般听话。
夜,伴着呼吸声渐渐迎来黎明的光,初日升起,大地被照亮。
祁墨轩看着东方天空,手中的信纸已被揉成一团。
她还是不会回来了,就算石锦彻再怎么伤害过她,她也还是选择了他。
只能放手,她怎么都不属于他,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他注定要孤独地活着。
南宫依做了噩梦惊醒,祁紫漪已经去了太后宫中,她一个人待在萱璃殿,心中难免不安起来,苏梨母亲让她送的信还没有送到,石锦彻怎么也不告诉她齐国太上皇在哪儿,只知道他还活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再次渐进梦乡......
“大人,皇上遇险,怕是九死一生,我们该......”
南宫承淡然地坐在位子上把玩着手掌中的毒蜘蛛,嘴角带着邪笑,听了声音向着那说话的人看去,“向大人该看开些,皇上乃真龙天子,必然是会化险为夷的,我们要做的就是把守朝政,不要自乱了阵脚。”
“南宫大人所言下官都明白,只是太后那儿,您知道,太后已经颇为震怒。”
“我怎么听说太后凤体违和,无法下床了?”南宫承笑着说,站起身,眼中满是阴毒。
向隆对南宫承言听计从,立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连连附和:“是,是,下官也听说了。”
南宫承满意地将毒蜘蛛放入锦盒之中,事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要安御行一死,燕国大乱,他便可以趁势将幼太子推上皇位,届时挟天子,他大权在握。没有人会不爱权势、高位,他虽无皇族血统,却也可一统天下!一年前,是他得到了火麒麟,注定这天下会是他的。
在宫中找了那么多人问过,却都没有太上皇的消息,石锦彻还真是能折腾,也不知道把他爹给藏哪儿了。
女子环顾四周,皇宫这么大,要找一个人又谈何容易,要是石锦彻铁了心地不想让人知道,她是没有更好的办法的。
头越发晕乎了,她靠在一旁的树边,身子发软,看着前方,也越发模糊不清,终于,她昏倒过去。
蔺邪殿,南宫依醒了过来,听到外面有声响,好像是太医在说些什么,便支撑着坐起身。
石锦彻与太医在外殿,没有发觉内殿的女子已经醒来。
“无碍么?”男子沉声问道。
“回皇上,这避子药服用过多自是会终身不孕的,只是这其中的副作用老臣也没有把握说姑娘一......”老太医刚要说完,南宫依走了出来,怔怔地看着两人,似是发现了他们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倾城的脸上满是惊愕。
石锦彻转身看向女子,她有些疲惫,脸色有些苍白,不知是否是听到了刚才太医所说的话而受了影响。
“你先退下。”石锦彻淡淡地对身旁的太医吩咐道,望向南宫依的眼神有些闪躲,似是在逃避什么。
太医退出蔺邪殿,南宫依便再也忍不住,却也还是控制住自己的脾性,问道:“什么意思,避子药?你给我下药了?”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那站在自己身前的男子,心中憋了一股气,很是难受,等着他的解释。
石锦彻却也没有否认,微微点了点头,缓缓开口:“朕会让太子配些药补补身子......”
“为什么?”南宫依追问道,满是疑惑,若然石锦彻不想让她怀上他的孩子,这意味着什么?莫潇潇可以,云昔婈也可以,为什么她不行?
石锦彻避开了她询问的目光,冷俊的脸上覆着一丝寒彻,他不做过多解释,殿内一片沉默。
“你说话——”泪滴一滴一滴地落到地板上,女子抑制不住地抽泣起来,“我究竟......你......我也......”她语无伦次起来,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
男子走近她,冰凉的手掌拂去她脸颊的泪痕,静静地抱着她,“别哭了吧。”他轻声安抚道,却使得女子哭得更加厉害起来。她抽搭着肩,挣开了男子的怀抱,一双明媚的眸子紧盯着他,像极了一个法官、审判者。
“我不明白。”她含泪问道,擦了泪,却又有新泪流出。
石锦彻看着她,却是迟迟不愿再说。
“你说啊!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她抓着男子的衣袖,质问道,不相信这个男人会这么对她,她还是想做一个平凡的女子,过平凡的日子,可为什么,他要毁了她做母亲的机会?
“朕,不想失去你。”男子一字一字地道,望着她,很是坚决,“你没有办法生下孩子的。”他说这话时,眼中隐着几分无奈,她终究是什么都不知道。
女子愈发不解起来,但已经平静了不少,“为何?”
“诅咒。”石锦彻忽然冒出的一个词要南宫依不禁觉得茫然,他看着她,继续解释道,“你的母亲,及至韶玉门几任宫主,都是无法安然生下孩子,朕不想冒险。”
“你宁愿相信虚妄之事,简直荒谬绝伦!”南宫依变得激愤起来,如果是为了诅咒一说,她竟然会觉得无比可笑。
石锦彻似乎是料到了她不会相信这一说法,“朕不得不信。”
“混蛋!”她冷声骂道,“为了如此荒谬的理由,你以为我真的会相信你?”她眼中满是怀疑,她被男人欺骗过,想当年那个男人也是温声细语地劝她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当她满心欢喜地告诉他自己有了孩子,他却并没有如自己所想的那样欣喜,后来她才知道原来他是早已结了婚,是不可能让她的孩子出世的。
她一时间想起了很多,想起了那个男人的嘴脸,想起了那个时候她承受的痛苦,咬了咬自己的下唇,她终于下定决心,抬眼看向石锦彻,她仿佛看到了那个可恨之人,“既然如此,我们,分开吧。”
男子一双漆黑的眸子拂过一丝诧异,马上便被不悦所覆盖,抓住她的胳膊,“说什么?”他以为自己听错了,问道。
但是触及她眼中那抹厌恶、冷漠,他冷然一笑。
“我不想再依附于任何人,我想做自己。我明白你怎么想的,明明已经有了妻子,甚至有那么多女人,却总是不知足的,你身边的宫婢有哪个还是冰清玉洁的?她们没有身份却也为你暖床,我呢,是不是与她们一样,我已经为了一个男人死过一次,这辈子,我不想再重蹈覆辙,信在这里,至于要不要交给太上皇是你的选择。”
南宫依拿了苏梨交给她的信出来放在了一旁的桌上。
石锦彻放开了她的手,“是否因为朕没有给你一个名分。”
“名分很重要?只怕我有了名分,却也还是受不住你的心,皇上还是安心地放我出宫,不要叫我瞧不起才好,若是连这点气度都没有,您要如何管理齐国。”她背对着他,语气中满是淡漠,就像是陌生一般,没有丝毫的情绪。
石锦彻眉头微皱,“只希望你莫要后悔今日所做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