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锦彻看向地上跪着的婢女,她颔首低眉,很是恭敬,看样子不像是在说谎话,想来也没有理由说谎,“如此,公主好生歇息。”
祁紫漪还没有缓过神来,石锦彻就已经离开了萱璃殿,南宫依关好了殿门,看着祁紫漪一副犯花痴的样子,指责道:“祁紫漪,你是不是没见过男人?几句话就把你迷得神魂颠倒的,真是没用!”
祁紫漪闻言立马又端正坐好,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儿,便没有狡辩。
“别怪我没提醒你,齐国皇帝可不是个好人!”
“嗯,我知道了,下次不会了。”祁紫漪轻声说。
“你说什么?”南宫依装着没听见,问道。
祁紫漪有些恼火,站起身,“南宫依,你只是个婢女,就不守规矩了?”
南宫依见她忽然底气又足了,来了干架,“规矩,现在你跟我说规矩了?是谁不守规矩了?”
两人又掐起架来,谁也不让睡,好在萱璃殿够大,殿外的宫婢们不会怎么听到。
天明时分,宫婢敲了门,南宫依立马从床上醒来,退了退一旁的祁紫漪,她们昨晚吵啊打的,到了很晚,终于累得休战倒床就睡。
祁紫漪睁开眼,立马理了理衣裳,南宫依便去开了门。
苏映雪眼中含着泪,却极力忍着,他终于还是立了皇后,那她算什么?石锦彻,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映雪,母后今日设宴,你准备好了吗?”安御行问道,见她还没有换衣服,很是着急。
苏映雪回头看向他,笑了笑:“皇上莫急,我马上便好。”
安御行听她这么说也就放心了,也开心地笑着。
苏映雪一身红衣,踏着轻盈的步子,与安御行一同前来,来的人大都是后宫的嫔妃,大多数见到此景心中满是愤恨、嫉妒,不过也庆幸自己不是慕容曦,好端端地被个狐狸精赶下了位,今日也不见她过来,定是还在为那件事耿耿于怀。
安御行与苏映雪挨着坐,太后虽然不情愿,却碍于安御行,没有说什么。
南宫承满意地看着暗室中养着的毒虫,都长了个儿。
“主子,初雨出事了。”
“初雨不是在南国么?能出什么事。”南宫承喂着毒虫,毫不在意地问道。
“已经好些日子没有消息了。”
“没消息而已,再等等。”南宫承笑着,抓起一直毒蝎,“要是真出了事儿,再说也不迟。”
“是。”
夜色下的水面被月光照着,泛着银色的波纹,一圈又一圈,荡起又荡回,女子身着粉色的宫衣,挽起袖口、裤腿,站在浅水处,一手提着竹篮,另一只手则在水下摸索着什么。
石锦彻站在不远处,看着河边的女子,眼中泛着笑意,想要弄清她在摆弄什么,便走近了些。
“皇......”南宫依感觉到有人走近,一转身,吓得说不出话来,“啊——”她脚下一滑,摔下水去,手中的竹篮也浮在水面上,她扑腾着双手,“救命,我不会水......救......”这么一喊,水灌进去不少。
石锦彻看了一眼四周,这里地儿偏,没什么人走动,现在夜深了,更是看不到有守卫,无奈之下还是得自己亲自救人。
南宫依感觉有人拉住了自己,立马紧紧地拽住那人的胳膊,怎么也不愿放手,石锦彻很快就将她救上了岸,但她有些昏昏沉沉,许是受了惊吓,也有可能是呛进了不少水。
“在这儿做什么?”石锦彻问道,看了一眼已经飘到河中间的竹篮。
南宫依坐在地上,好一会儿才能开口说话:“皇上饶命,奴婢知错了......”
石锦彻看着她狼狈的样子,想到自己才下了水,身上湿漉漉的,浑身难受。
“伺候朕沐浴。”男子淡淡地说道,现在也没有办法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人,再说他这个样子未免有些难堪。
“奴婢不会,不会......”南宫依一听,立马拔腿就跑,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石锦彻还没弄清楚,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南宫依跑开好远才敢停下,她喘着粗气,竟然让她伺候着沐浴,这也太过分了点,虽然她没干什么好事,但也不至于来这招,这天气,万一干柴热火的出了什么事,她怎么应付?
萱璃殿中,祁紫漪已经睡下,南宫依轻手轻脚地随便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
莫潇潇早早地就来到萱璃殿中,祁紫漪已经起了床,听到有人来请安,换了身衣服。
“妾,莫氏,特来给皇后娘娘请安。”莫潇潇恭敬道。
“起吧。”祁紫漪吩咐道,心中对这女子可没有什么好感。
南宫依站在一边,便听到祁紫漪说道:“去砌壶好茶来招呼着。”
“不麻烦姐姐了,妾身现在身怀有孕,吃什么,喝什么,都要问过太医才能安心。”莫潇潇有意地摸了摸自己微隆起的小腹,眼中些满了得意与狡黠。
“哟——妹妹这是怀了啊,我还以为是......算了算了。”说着就故作神秘地对着一旁的南宫依笑了笑,南宫依马上会意,明着偷笑起来。
这下子,莫潇潇好不尴尬,身边伺候着的碧莲低着头,很是害怕,想着宫里着实不好待。
“姐姐,妾身还有事,就不打扰了。”莫潇潇终于坐不住,这次是她轻敌了,这梁国公主是真听不懂还是心机太深?
莫潇潇离开后,祁紫漪冷哼一声,“南宫依,这么一比,我好像没那么讨厌你了。”
南宫依点了点头:“我也是。”两人会意一笑。
“皇上派人来说今晚要来萱璃殿用膳,你让人准备着吧。”
南宫依有些不情愿地说:“皇上怎么想起来要到萱璃殿来了?”
御膳房内,南宫依依照祁紫漪所说的吩咐了下去,没有什么其他的,就打算回萱璃殿。
路过蔺邪殿,不自觉地往里看了看,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寝殿,不知道和萱璃殿比起来怎么样。
烈邢正要向皇上禀告要事,见一女子在殿外鬼鬼祟祟,立马就拎了她起来,南宫依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烈邢给拎到了石锦彻面前。
“皇上,这女子在殿外偷摸,属下担心其图谋不轨就抓了她。”
石锦彻抬眼看向被烈邢紧扣跪在地上的婢女,刚要吩咐,南宫依就大喊冤枉:“皇上,奴婢冤枉,奴婢是萱璃殿的,特奉皇后娘娘之命来御膳房的,方才奴婢只是路过,绝对没有行为不轨。”
烈邢见她还想狡辩,开口道:“看来是要吃点儿苦头才说实话了?”
“喂!你别想血口喷人,什么偷摸,我偷摸谁了,偷摸你了吗?就知道胡说,眼见不一定为实,你就这么无赖我,我可以告你诽谤的!烂人!”南宫依一听要上刑就急了,说话也没了分寸。
石锦彻双眼微眯,听着女子的话,似是想起了什么。
烈邢被她这么一说,一时也不知要如何反驳,干脆不说话,等石锦彻吩咐。
“放了。”石锦彻淡淡地吩咐道,烈邢也没有再说,南宫依赶紧就溜之大吉,全然没了规矩。
“主子,南宫承的书信。”烈邢递过信,恭敬地立在一边。
石锦彻打开了信封,却又将信放在了一边。
烈邢见主子不打算看信,显然是还没有真的决定是否要与南宫承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