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承制成了天下第一毒——赤腹千叶,皇上还是要小心谨慎些。”
“朕相信南宫承不会伤害朕的,就像相信映雪你一样。”安御行想了想,还是老实说道。苏映雪也拿他没有办法,只是无奈南宫承心机颇深,竟然将这个单纯得可以一国皇帝唬弄得服服帖帖。
燕国皇都中的一家酒楼雅间内,南宫承已经命人摆好了佳肴,等着那人的出现。
烈邢在屋外守着,石锦彻则进入雅间,见到南宫承,他并不意外,入了座,雅间内只有两人面对面坐着。
“你就不怕我让燕国皇帝杀了你?”南宫承笑着,倒了一杯酒递给对面的石锦彻。
石锦彻冷着一张脸,没有理会他递过来的酒杯,直接开门见山:“你究竟做过什么?”
南宫承笑着,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倒放在桌边,缓缓道:“她最不想见的人,恐怕只有您了,相比之下,我自然可以与她说得上两句话,燕皇痴情于她,我就做个顺水人情,有何不妥?”
“看来南宫七公子是另有所图了?”石锦彻一下子便看穿了南宫承的想法,邪笑这问道,心中却已明了。
“齐国想要攻占燕国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有我相助,只会是如虎添翼。”南宫承坦然一笑,并不心虚。
“说说你的条件。”石锦彻眼中覆着一层邪魅,与南宫承打过交道,知道他的性子,心狠手辣,步步为营,两面三刀。
“何不继续我们的合作?”南宫承笑着站起身,开了窗,有风吹进,“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失望,如何?”
“记住你的话。”石锦彻冷声提醒道,“南宫家已经没有退路。”
“彼此彼此。”南宫承眼中夹着几分狡黠。
烈邢见石锦彻出来,便默默地跟上。
“回齐国。”
烈邢看向男子的背影,以为自己听错了,却看到他已经上了马。
苏映雪站在高高的城楼上,眺望远方,夜色之中,一片沉寂,衣袂翩然,发丝轻飘......
她不是不想放下,但是太难。她不甘心,嫁给燕皇,她可以借助他的力量夺回自己丢掉的自尊,她的骄傲。
城门口,男子拉着缰绳,忽然停下,回头看了一眼灯火通明的燕国皇宫,俊美的脸上浮着丝丝异样。
“主子,马上就要关城门了。”烈邢见石锦彻怅然若失的样子,提醒道。
男子手中的缰绳一紧,马蹄儿疾驰而去,伴随着夜间昏暗的孤寂,留下一片怅惘。
“娘娘,夜深了,还是回落雪殿吧。”如姒拿了一件披风替苏映雪披上,说。
“回吧。”苏映雪看了一眼夜空中皎洁的月儿,淡淡地说。
宫女长着灯在前面走,苏映雪则在后边,落雪殿位于后宫之中人气儿最旺的地儿,就算是晚上,也与冷清一点儿也不搭边。
慕容曦端坐在床边,眼中满是空灵,自从被废了皇后之位,她便受尽旁人冷语,皇上无故另立新后,她则被贬为丽妃,慕容家这么些年的骄傲付诸流水,她不怨谁,只怨自己没有抗争到底,她若是狠下心来与马守离远走高飞,就不会活得这般受累。
“娘娘......”碧兰是慕容曦从慕容家带进宫的丫头,乖巧聪慧,不用人操心,自己府上的丫头,怎么说都比这些宫婢来的贴心。
“碧兰,你去睡吧。”慕容曦笑着说,心中却是已然愁情满地。
“娘娘,奴婢担心您。”
“我没事,你听话,快去睡吧。”慕容曦温声说着,碧兰却已经流了泪。
殿内只有碧兰一人伺候着,也许是触景生情,碧兰哭得很伤心,“小姐,奴婢替小姐不值啊——”想到这些年小姐受的委屈,她就心疼。
慕容曦强忍着心中的酸楚,劝着碧兰:“我这辈子,是慕容家的大小姐,皇都第一美人,做过皇后,有什么不值的?”她半开着玩笑,一阵悲凉感油然而生。
碧兰擦干了眼泪,觉得小姐说的不错,但是她还是伤心,也看得出小姐也伤心,便忍住悲伤,不想惹得小姐哭。
主仆两人,守着黑夜,桌上的蜡烛已经点完,蜡油滴在桌上,成块成块的,就像是结了痂,却无法掩饰痛苦挣扎的内心。
祁紫漪已经在驿馆待了大半个月,这期间,李黎庆派人送了不少东西去,却都被祁紫漪拒绝了。
“公主,您已经来了齐国这么些日子,他们齐国难道就想这么将您晾在这儿吗?”婢女有些不平地发言道,这么些天一直待在驿馆,又不能出去,心中难免憋屈。
祁紫漪悠闲地抱着怀中的小白兔,一点也不担心,俏皮的小脸上满是笑意,“你急什么?我倒是乐意他们这么晾着我们。”
“公主,他们这是欺负咱们呢!”
“好了,你少说两句,别吓着我的兔子。”祁紫漪白了婢女一眼,不满道。
“花紫漪!你还真当自己是公主了?”一旁的婢女有些不满地提醒道,祁紫漪看了一眼房中没有其他人,瞪着南宫依。
“你给我住嘴!”
南宫依一向看花紫漪不爽,这次她被封为安乐公主嫁来齐国,还要做齐国的皇后,她南宫依哪点儿比她差,不就是因为这女人运气好。这次居然要她伺候,还真以为自己是公主命了?
“花紫漪,你可给我听清楚,那齐国皇帝是何等人物,你一个出身卑微的婢女也敢......”
“滚出去!”祁紫漪有些愤然,怀抱着白兔被她这么一吓,马上就跳到地上跑走。
“公主息怒,奴婢这就出去。”南宫依成功激怒了祁紫漪,心中很是舒坦,语气之中夹着几分讥讽。
落雪殿中,南宫承这个不速之客又出现在苏映雪面前。男子俊朗清逸的脸上挂着天使般的笑,但是熟知他的人都知道这家伙骨子里流着的是恶魔的血。
“你们都退下。”宫婢们受了令便马上退出了殿外。
南宫承笑着走近苏映雪,看着她绝世倾国的脸,摇头叹着气:“什么都不做,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我本来就没有打算要做什么。”苏映雪冷冷地看着他,“还是说,七公子期待着什么?”
南宫承笑着,“你莫不是,真的忘不了石锦彻,所以才不忍出手?”
“并不是每个人都想着怎么算计别人,七公子那些手段,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我只当皇后娘娘这是夸赞之词了。”
丁蔓儿身子依旧十分虚弱,自从两年前她小产后,就一直靠着各样的补药补着身子,但是也不见好,莫家人丁衰微,这一代也只有莫钧言,其余的除了一母同胞的亲妹子莫潇潇,都是些庶出的女子,她是将军夫人,这些年却一直无所出,人言可畏,若不是自己还年轻,莫钧言再爱她,也会把其他女人娶进门。
“夫人,该喝药了。”婢女端着药碗进来,苦涩的药,喝一口,那苦涩就渗入她的舌中,顺着喉咙深入,一碗药下去,再也没有什么胃口。
婢女段过空空的药碗就又离开不见。
丁蔓儿坐在床上,门外的风灌了进来,很冷......女子双目无神,看着门边,渴望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