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夏哥,下班一起吃晚饭吧!”程梓将一份文件递给韩亦夏签字,趁机说道。
她今天可是特意掐点准来的,马上就要吃饭了,正好可以邀请韩亦夏一起吃晚饭,饭后还能再看个话剧,一定可以增进感情。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韩亦夏将文件夹一合,递还给她:“不了,我晚上有约了。”
有约?
“亦夏哥约了谁,能带我一起吗?”她的危机感又爆发,直觉韩亦夏约的是程梓。
“不方便。”韩亦夏拒绝得很干脆,说话的时候已经将西装外套穿上了,俨然一副要下班的模样。
走到门口见程梓还没跟上来,停下脚步,倚门而立,脸上是隐隐的不耐烦,今天小白约了他吃午饭,说是拿到工资了,要庆祝。
“亦夏哥,我刚想到还有一个项目明天要和客户约谈,有些细节还需要和你确认一下,一起走吧!”程梓灵机一动道。
好吧,他还是很欣赏工作认真的下属的,程梓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拒绝未免显得这个老板太不将公司当一回事了,韩亦夏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率先走去按电梯。
程梓的办公室不在这一层,韩亦夏等楼层到了,也不出去,拿出手机一边给白柏儿打电话一边催促道:“去拿文件。”
“在哪儿?”白柏儿的电话接得很快,韩亦夏问得更快。
“准备下班呢。”白柏儿装手机夹在耳机上,一边收拾一边回他。
“我去接你。”韩亦夏说。
“不用啦,你先过去,我一会就到,嘻嘻,学姐说要我请她吃饭呢!”白柏儿故意逗韩亦夏。
果然,韩亦夏一听,脸色都变了,语气强硬的道:“拒绝她!”
“亦夏哥。”程梓拿着文件跑了过来,气喘吁吁,有些狼狈,但见到韩亦夏的时候,还是稳住了。
“我看个文件,一会和你说,不许挂电话。”韩亦夏主动汇报,又不想白柏儿真的被顾夏拉去吃饭,强迫她一直保持通话状态。
快速的浏览了一遍文件,电梯也已经到一楼了,做为一个绅士,送女士回家是起码的礼仪,更何况他们两个还是青梅竹马,程梓心存幻想,期待韩亦夏能送她回去。
然而韩亦夏并不准备成全她,将文件还给她,指出其中几处问题,交待了几句,让她明天自己看便将电梯关上了。
“亦夏哥!”程梓有些尖锐的喊了一声,电梯已经关闭,韩亦夏听不到,倒将保安吓了好大一跳,挺温婉的女孩怎么说话像个老巫婆。
两声“亦夏哥”白柏儿可是听了个清清楚楚,见他又和自己说话了,酸酸的道:“亦夏哥。”
“呵。”白柏儿明显吃醋的语气愉悦了他,韩亦夏在心里衡量是避免一个不相干的人烦自己好,还是多制造点机会让白柏儿吃醋好。
直到上车韩亦夏的情绪都非常高兴,以至于他忽略了有一辆车一直尾随其后。
程梓坐在出租车上,也不让司机开车,直到韩亦夏的车子出来,才要求司机一路尾随,正义感爆棚的司机大叔还是以为是小姑娘要去逮小三,将人跟得紧紧的。
车子停在了一家湘菜馆门口,一个短发女孩蹦蹦跳跳的冲了过去,四年不见,白柏儿的身形有了些变化,没有那一头标志的长卷发,程梓一时之间竟然不能确认那是谁。
只见韩亦夏抬手在那个女孩脑袋上拍一下,女孩似乎有些不高兴,摇头晃脑的把他的手甩开,韩亦夏也不生气,伸手去牵她的手,却被她再次甩开。
女孩退了一步,走到韩亦夏身后,猛的一跳,扑到了韩亦夏背上,似乎在撒娇。
程梓盯得眼睛都充血了,表情有些扭曲,看起来有些吓人,司机大叔已经噤若寒蝉了,生怕被这个女人迁怒。
好在韩亦夏从小就习惯了白柏儿对他的调皮,在她扑上来的第一时间,伸出双手,很稳稳的托住了她,摇摇头,无奈的笑笑,自己的手腾不出来,就叫她去掏自己的口袋。
“左边裤子口袋里有东西。”
白柏儿手有点短,扭了一个有难度的姿势,俯在他背上,伸进口袋一阵摸索,隐约中似乎碰到了什么东西,“咻”的一下脸就红了。
迅速将手伸了出来,手心还抓着一个东西,打开一看,原来是一颗奶糖,她小时候有些低血糖,韩亦夏经常会在口袋放些糖,只要她想吃,随时都能掏出来。
为了化解尴尬,白柏儿拆开糖纸,咬了一半,又将另一半喂给韩亦夏,假装刚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事实是发生的就是发生了,韩亦夏也不揭穿,反正回去总可以收拾她,皱着眉头吃下那半颗奶糖,甜腻得很,也只有白柏儿才喜欢。
两个人刚刚落坐的时候,程梓便跟了进来,假装很惊喜的样子:“亦厦哥,好巧!”
这声亦夏哥叫得白柏儿可不高兴了,她刚刚在电话里听到的就是这个声音,嘟着嘴瞪着韩亦夏,要他坦白从宽。
“嗯。”韩亦夏点点头,不做理会,拿过菜单点起菜来。
点的都是白柏儿爱吃的,这才让她的脸色缓和下来,反正韩亦夏也不理她,从小围绕在韩亦夏身边的花蝴蝶多了,只要他不理,她就能放心。
可程梓并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她故意不看白柏儿,将一缕碎发顺到耳后:“没想到这到巧,我可以坐这里吗?”
仿佛这个时候才看到白柏儿,有些疑惑的问:“这位是?”
借机端详的了白柏儿半天,虽然头发剪短了,身形也有了变化,但这张脸不是白柏儿又是谁!
现在不是愤怒的时候,程梓稳住自己的情绪,假装惊讶道:“柏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白柏儿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心大,心大到什么程度呢,基本上不是自己在意的人,都可以忘得很迅速,所以即便程梓和韩亦夏一起长大,但韩亦夏从来没表现出一点在意的样子,所以她也自然的觉得没什么威胁。
所以她压根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谁,只觉得长得挺好看的,细看还有些眼熟。
疑惑的盯着程梓,皱眉沉思,想不出个所以然,干脆将视线转向韩亦夏。
程梓假装热情的想挨着白柏儿坐下,韩亦夏手快一拉,自己站了起来,,泰然自若的在白柏儿身边坐下,指指对面的座位:“你坐那里。”
一顿饭吃得程梓怒火冲天,又不能发作,还要故作优雅,相比她的做作,白柏儿就显得随意多了,便给了程梓借口,一直在说这样不行,那样不好。
说得多了,白柏儿便可怜兮兮的将目光投向韩亦夏。
自己的老婆被人说得一无是处,韩亦夏不高兴了,不满道:“要吃就不吃,不吃走人,蹭吃还么多废话!”
这话说得忒狠了,人家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可没想蹭吃,程梓被韩亦夏说得脸蹭的就红了,解释道:“对,对不起,我只是好久不见柏儿了,怕她这样你不高兴,你以前不喜欢这样的。”
韩亦夏给白柏儿夹了一块鱼肉,小心的剔掉刺,才放进她碗里,用眼神示意她安静吃饭。
自己将筷子一放,严肃道:“我的老婆,我都没嫌弃,要你担心?”
听到“我的老婆”四个字,程梓的脸色由红变白的极快:“你们……”
梓想问你们在一起了?可是又怕问出的答案太伤人,不敢开口,程梓你们完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反倒是韩亦夏一派沉静接话:“我们结婚了,你有意见吗?”
程梓脑袋轰的一下就炸开了,原本以为这只是时下流行的说法,没想到白柏儿的动作这么迅速,明明已经离开四年了,一回来就直接和韩亦夏结婚了,程梓不甘心。
“那你为什么不戴婚戒?”程梓质问道。
一句话问得白柏儿也情绪低落了,从结婚以后,她无数次的想过这个问题,韩亦夏说要用一枚戒指锁住她的话,她一直都记得,只是她一直觉得有些问题横在两人之间。
所以很多事情她不敢问,也不能去问,不问至少还能维持表现的平静,比如刚刚,假装什么也不知的和他撒娇无理取闹,享受他的保护与照顾。
一旦说开了,便是现在这样,韩亦夏散发一种冷冽的气场,想将人冻死,眼神没有波澜的盯着程梓,一字一句道:“你现在是想干涉我的家事吗?”
这样的韩亦夏,她见过,见得不多,每次他这样对待人都没有好下场,程梓吓得不知所措,语结道:“对,对不起,我没有,没有……”
说着都哭了起来,抓起包包便跑了出去。
所有人都怕这样的韩亦夏,唯有她不怕,白柏儿一声叹息,将筷子放下:“你何必吓她。”
韩亦夏又给她夹了一块鱼肉,这次没有刎骨,闷闷的道:“吃饭。”
戳了戳还带着骨头的鱼肉,白柏儿放下筷子摇摇头:“我吃饱了。”
才刚刚开始吃,怎么可能就饱了,韩亦夏伸在半空的手顿住了,敏锐的感觉到白柏儿不开心了。
白柏儿从站起来,拿着钱包去买单,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她说的没错,哪有结婚的夫妻不配婚戒呢。”
声音有些低,白柏儿说这话的时候,人也有些飘渺,以至于韩亦夏都要产生错觉了,刚刚是不是他幻听了?
结完账回来的白柏儿又恢复正常,笑眯眯的冲他说:“走吧!”
韩亦夏想,他可能真的是幻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