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四季已经轮换了三次。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
此时,扬州一家私塾里,一群孩子奶声奶气,摇头晃脑地在背着三字经。
凤瑾煜拿着一根教尺,来回慢慢地走在孩子中间,听着大家在背书。
“先生,阿元又不好好背书,他把墨水搞得到处都是。”突然,其中一个孩子站起来,指着身边一个小男孩说。
“凤元元,你在干什么?”凤瑾煜走过去,严厉地问。
“爹爹,我想出去玩。”阿元嗲声嗲气地抬头看着比自己搞很多的凤瑾煜说。
“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在私塾,要叫我先生。”凤瑾煜无奈地说,因为已经跟他说过很多次了。
“可你就是我爹爹啊。”阿元不依不挠地说。
凤瑾煜拿他这个儿子一点办法都没有,平时都被于沁儿宠坏了。
于是对大家说:“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大家回去好好温习,明天还要考你们的。”
“谢谢先生!”然后大家一窝蜂地跑出了教室,玩耍去了。
最后留下了阿元跟凤瑾煜,阿元胖嘟嘟的,一扭一扭跑过去抱住凤瑾煜的大腿,开心地说:“爹爹,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你啊,就知道玩,一点都没有耐心,走吧,回家找你娘去。”说着,凤瑾煜把书整理好,一手拉着阿元,一起回家了 。
这个小阿元,就是凤瑾煜跟于沁儿唯一的儿子,于沁儿很是宠爱他。
当他一蹦一跳地跑进家门的时候,马上又跑了出来,凤瑾煜不解地问:“阿元,怎么了?你怎么又跑出来了?你娘不在家吗?”
“爹爹,娘肯定又把菜烧糊了!”阿元一脸嫌弃地说。
“你怎么知道?”凤瑾煜问。
“因为我闻到了一股焦味啊。”
凤瑾煜对这个已经习惯了,从他们来到扬州开始生活的第一天,他就发现了,于沁儿对厨艺真的是一窍不通,经常在厨房里不是打碎碗,就是把锅底给烧穿了。还有一次,差一点连房子都烧起来了。
总是,厨房就是于沁儿的灾难地,但是,她也没有放弃,依然想征服厨房。
凤瑾煜一进家门,果然闻到了一股焦味,走到厨房一看,只见凤瑾煜一边捂着嘴咳嗽,一边把一碗冷水倒进已经煮干的锅里。
“怎么了?需要我帮忙吗?”凤瑾煜问道。
“呀,你们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我饭还没做好,你们先去外面等一会吧。”于沁儿不好意思的说。
“娘,你太笨啦。”阿元调皮地对于沁儿说。
凤瑾煜一把领起阿元的衣领,把他领走了。一边走一边说:“你娘亲每天辛辛苦苦为你做饭,你还这样说她,也太没良心了吧!”
“可是,娘真的笨手笨脚嘛……”阿元撅着小嘴说。
“那你也不能这么说她,我都舍不得说,你怎么能?”凤瑾煜严肃的说。
“爹爹,你到底喜欢我娘什么啊?什么都做不好。”阿元抬着小脑袋问。
“我就是喜欢你娘,喜欢的不得了。”说着,凤瑾煜把头钻在阿元圆鼓鼓的小肚子上,都得阿元哈哈大笑。
不一会儿,于沁儿端着饭菜,对他们父子俩说:“快点洗手,开饭了!”
“哦,好的,马上就来。”凤瑾煜答应着。
“一会儿,你不要说饭菜难吃,听见了吗?给我点面子,好吗?”凤瑾煜帮阿元洗手的时候,悄悄地跟阿元商量。
“嗯。”阿元乖巧地答应了。
凤瑾煜在他肉呼呼的小脸上亲了一口,表示奖励。
饭桌上,看着于沁儿精心准备的四菜一汤,凤瑾煜体贴地对于沁儿说:“夫人辛苦了!”
于沁儿小小,说:“不辛苦,你们快吃吧。”
阿元迫不及待地夹了一筷子青菜,放入嘴里,一下子就吐出来:“呸呸!好难吃啊,娘,怎么这么咸啊?”
于沁儿连忙起身起给阿元倒了一杯水,说:“对不起,对不起,估计是娘没有掌握好量,一下子放多了吧。”
阿元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水,说道:“娘,你做的菜实在是太难吃了,以后,我们还是找个厨子来做饭吧。”
“砰——”的一声,阿元捂着头,抬头一脸幽怨地看着凤瑾煜,哀嚎道:“爹爹,你为什么又要打我,好疼的!”
于沁儿一把搂过阿元,帮他揉着被暴打的头,一边心疼,一边怒目圆睁地看着凤瑾煜说:“你干什么呀!对自己的亲儿子这么下得去手,你下手怎么这么重呢?!”
“谁叫这个臭小子又说你做的菜难吃啊,我在帮你报仇。”凤瑾煜一本正经地说。
“谁咬你帮我报仇啊,我的儿子说的也是事实啊,我做的饭菜确实难吃,你也不用这么用力的打他啊。”
“我哪有很用力啊,我控制着力道呢。”凤瑾煜狡辩道。
“我明宁听见了很响的一声,你要是把他打傻了可怎么办呢?”于沁儿担忧地说。
“不会的,我跟你都这么慢聪明,我们的孩子不会是笨蛋的,你就放心吧。”凤瑾煜一脸得意地说。
于沁儿不想再跟他浪费口舌,抱着阿元就出去了。
“喂,你要带着他去哪儿啊?”凤瑾煜在后面急急地喊道。
“我带他下馆子,你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吧!”说完,于沁儿一边哄着阿元,一边头也不回地走了。
“诶,你们等等我啊,我也去。夫人,等我啊,我错了还不行嘛。”
一路上,凤瑾煜一直在求得于沁儿的原谅。于沁儿就是不理他,眼里只有儿子阿元。
一家三口的背影,看上去是那个温馨,虽然一直吵吵闹闹,可是小日子过得也是有滋有味。
在他们酒足饭饱之后,一家三口悠闲地在街上逛着,阿元看到冰糖葫芦,就吵着要吃。凤瑾煜问于沁儿:“你还记得我们上一次吃冰糖葫芦吗?”
“当然了,不就是你那年带我逛集市,给我买的吗?”于沁儿怎么会忘记,那次,他、凤瑾煜还在街上当众亲了她。
“原来你还记得啊?”说着,凤瑾煜慢慢靠近于沁儿,又在她的嘴唇上快速的亲了一下。
于沁儿大惊:“你干什么啊!阿元还在这里呢!”
凤瑾煜说:“怕什么?我还想再给阿元添个弟弟妹妹呢。”
于沁儿一下子涨红了脸,拉着阿元就大步往前走。
突然,在前方,有一条迎亲的队伍,一路上敲敲打打,热闹极了。
于沁儿和凤瑾煜抱着阿元,站在路边,等着迎亲队伍走过去。
看着队伍从眼前走过,于沁儿一脸艳羡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凤瑾煜全都看在眼里。他知道,其实于沁儿一直有个遗憾,就是没有这样一个仪式。
三年前,凤瑾煜带着于沁儿离开京城,匆匆忙忙,再加上当时路途遥远,两人刚到达扬州找到现在这间四合院住下,于沁儿就发现自己怀孕了。
凤瑾煜一得知于沁儿怀孕之后,就什么都不让于沁儿做,把她捧在手心里,就这样一直到生产。
根本没有时间去准备婚礼,拜天地什么的都没有。
这几年,每次在路上看见迎亲队伍,于沁儿看到新娘的衣服和凤冠,都面露羡慕,而凤瑾煜也一直想着要给于沁儿补一个拜天地的仪式,让她也开心开心。
凤瑾煜悄悄走到于沁儿身边,凑近他的耳朵说:“夫人,我们也搞一次这样的仪式吧?”
于沁儿一下把头转过来,看着凤瑾煜说:“你开什么玩笑?我们连儿子都有了,还搞这些事情做什么?别丢人了!”
“怎么会丢人呢,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这个遗憾,我也一直想给你补办一场,不好吗?”
于沁儿想了一下,笑着看着凤瑾煜,说:“我现在有你,还有阿元,已经很满足了,其他的有没有,我根本不在乎,走吧,我们回家吧。”
说着,阿元在中间,两边一手牵着于沁儿,一边牵着凤瑾煜,走在回家的路上。
于沁儿虽然拒绝了凤瑾煜的议题,可是凤瑾煜并不死心,他一直在悄悄密谋着这件事,想给于沁儿一个惊喜。
这天,私塾没有课,凤瑾煜独自一个人去找了扬州城最有名的媒婆,想让她帮忙,毕竟女人的心思,也只有女人最懂。
媒婆听凤瑾煜说了他的诉求,有点犹豫,凤瑾煜马上掏出了银子放在媒婆的手上,说:“真的拜托你了,我只想给我夫人创造一段美好的回忆。”
“那好吧。”媒婆手下银子,首先带凤瑾煜去了布料店,对他说:“首先,你要裁几匹红色的布,把你们的房间布置一下,大红色的最喜庆。”说着,指着一块上面秀有龙凤图案的布说:“这块就挺好,是苏州绣娘秀的。”
“好,我相信你的眼光,你说好的就一定好,帮我包起来吧。”
之后,破没又带着凤瑾煜去几家店铺,分别买了衣服还有凤冠,还有一些婚礼需要用到的东西。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凤瑾煜对媒婆说:“那天,我想请你老帮忙,帮我夫人换装打扮,可以吗?”
“行啊,虽然我只是媒婆,可这些事,我也是在行的,你教给我放心吧,包在我身上!”媒婆胸有成竹地说。
现在准备工作已经差不读了,凤瑾煜还在思考,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
啊!对了,因为本身来到扬州,也没有什么朋友,只有一些邻居,凤瑾煜觉得还不够热闹,对了!就是热闹!凤瑾煜一拍脑袋,想到了一条计策。
于是,他马上回家,写了几封信,绑在信鸽的脚上,等待着回信。
原来啊,凤瑾煜是想找药王和小药童,还有李嬷嬷来见证他们的幸福。
可就是不知道他们都年纪大了,不知道行动还方不方便,能不能来。
如果他们都来了,于沁儿一定会很开心的,凤瑾煜心里想着,嘴上已经笑得合不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