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栩如的那个孩子最后果真是板上钉钉的已经没了,柳栩如因为此事消沉了好几日,四个人就在这客栈逗留了好几日。
可是国事不等家事,李洺儒毕竟不可能在这里永远的等下去,毕竟边疆还有好几场战事等着他过去主持。
努力思考了一番后,李洺儒决定他们三人先行上路,留下两男两女照顾柳栩如。
只是到了要出发的那天早上,秋怡贞刚从客栈楼上下来,便看到了站在轿子旁的虚弱无比的柳栩如。
此番柳栩如已然可以光明正大的对秋怡贞甩脸子了,毕竟她的孩子是被秋怡贞给“害死”的。
只是秋怡贞也并不在乎柳栩如对自己的态度,所以非常直接的无视了她,坐上了轿子。
不一会儿李洺儒和陆子钰也一同下来了,待李洺儒看到轿子旁的柳栩如时,心疼无比的走上前:“怎么下来了?”
“洺儒,我想了想,我们还年轻,以后总会有新的孩子的,我总也不能就这么一直颓废下去,还是应该打起精神做好你的贤内助,此番自然还是要跟你一起去边疆的。”柳栩如深情款款的开口说道。
李洺儒就被这么虚伪的一番话感动的不得了,忙拉起了她的手,往轿子里一送:“那你二人在轿子里面好好相处,我就不进去挤着你们了,倘若身体有哪里不舒服的,要立马告诉我,我一直都在外面,知道了吗??
柳栩如娇羞无比的点了点头,这才坐进了轿子里面。
当看到秋怡贞的那一刹那,她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臭着一张脸没说话。
秋怡贞也没那个闲心去挑起战争,因此撇开了视线,看向外面去。
也不知晓究竟过了多久,总算听得那柳栩如开口到:“姐姐真是悠闲得紧。”
“哪里那里,比不得柳姑娘你。”秋怡贞这番妹妹却也是不喊了,两人之间的气场顿时争锋相对起来,“柳姑娘为了让将军厌烦我,竟拿自己的孩儿做赌注,我也是颇为佩服柳姑娘这般恶毒的心肠的。”
“你!”柳栩如登时瞪了瞪眼,手指指向了秋怡贞,略有些颤抖的开口,“你莫要信口开河,我那孩儿分明是遭你妒忌才惨遭恶手,你竟还将事情诬赖到我的身上去了!”
秋怡贞耸了耸肩:“哦?柳姑娘怕是谎话说多了,连自己都信了?”
柳栩如气的恨不能上前去撕碎她的嘴,可想来想去,又觉得将军如今已经是彻底厌恶起来了秋怡贞——只是为什么不干脆就将秋怡贞拿下,还让她在这轿子上坐着呢?
柳栩如很是想不通,同时女人的直觉也告诉她,其实李洺儒并非是表面那样,对秋怡贞没有丝毫感觉,反倒是相反,说不定李洺儒是爱之深恨之切,只是因为什么原因而导致他一直都不肯敞开心扉。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直觉,才让她对柳栩如格外的警惕。
她除了要将一切有可能成为李洺儒女人的人给铲除掉,还要觊觎将军夫人这个位置,也是很累了。
而秋怡贞,很明显就是她最大的敌人。
倘若有一个地方可以入手干掉秋怡贞话——小产已然是没用了,她的孩子竟不如秋怡贞重要。
柳栩如想来想去,便只剩下一个法子——陆子钰。
秋怡贞不知晓坐在自己身边的柳栩如已经又开始琢磨着怎么害自己了,当然这两个人都是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心底波涛汹涌。
一个想着害秋怡贞,一个则想着连李洺儒都要抽翻。
恩……就是这么两个女人,此刻却坐在同一坐轿子里面,甚至还共侍一夫,想想就觉得很有趣。
这一路颠簸也不知晓过了多久,一路上停停歇歇,除了柳栩如几次体力不支晕倒,拖累了进程以外,倒是没别的可说,一切都风平浪静。
距离边疆大约还有三日的时间,而最让秋怡贞紧张的日子也终于是来临了。
在她的计划之中,倘若要让李洺儒彻底的让皇上忌惮起来,就必须把握好这最后的三日时间,让他做出一番大动作。
只是这番大动作,秋怡贞之前想的是依靠陆子钰的手来完成,此刻心中却有几分不乐意了——她怕自己用了陆子钰,自己的良心会很不安。
而秋怡贞琢磨来琢磨去,也没有想到一个十全十美的法子,只得安慰自己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办法的。
只是秋怡贞想来想去,却万万没有想到,船到了桥头,居然就这般真的直了。
这次住的客栈比上次大了许多,因此四个人每个人都有一个自己的房间。
秋怡贞笔上的墨迹尚未干完,桌子上摊着的宣纸上写着她要送给皇上的信,无非是胡编乱造了一些李洺儒与陌生人私底下联系的话语来。
其实有这些话,已经足够让皇上怀疑李洺儒,只是没能亲眼看到事实,便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言语毕竟只能让一个人怀疑,却并不能让人肯定。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秋怡贞猜测皇上应该已经派来了其他的人——来监视李洺儒的。
作为皇上,定然会如此谨慎。
因此秋怡贞要做的,就是真正的制造出这种暗地里和李洺儒联系的人,可要制造这样的人,谈何容易?
而要制造这样的人,最好这个人,以边疆的对手为上好。
通敌叛国,意图谋朝篡位——这样的名头,压在了任何人的身上,都足够让对方再也翻不过身来了。
秋怡贞眯了眯眼,一把将桌子上的纸张给收拾好了,藏入了自己的袖中。
就在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做完之后,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秋怡贞心下一惊,顺势看了过去,陆子钰那张带着笑意的脸顿时落入了视线当中。
秋怡贞的心头莫名其妙的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顿时挑了挑眉,道:“你进门怎也不敲一下?”
“这不是敲了,你半天没反应,我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才进来看看的么。”陆子钰边往秋怡贞的身边走,边开口说道,“你这在里面做什么呢?如何半晌都不给我开门的?”
秋怡贞挑了挑眉,道:“我正在想事儿呢,一时间没有听到。”
“噢,我方才去那柳姑娘房间看了一番,发现洺儒兄退了自己的那间房,住进了柳姑娘房间去了。”陆子钰说完这句话,便认真的看向秋怡贞,似乎是在端详她的表情。
秋怡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所以呢?”人家作为夫妻俩,同住一间房不是很正常么?而且对方还刚刚小产了,身体虚弱,作为相公好好照顾自己的娘子是很正常的。
陆子钰的嘴角微微抽搐一下,旋即开口无奈的说道:“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才是正妻了?丈夫和正妻侧室一同出门,却和侧室同住一间房——你心里不觉的吃醋?”
秋怡贞下意识的反驳一句:“有什么好吃醋的,反正我也不喜……”
秋怡贞说到这里,猛地一顿。
靠,差点把自己不喜欢李洺儒的事情说出来了,这特么要是说出来了,绝对后患无穷啊,毕竟陆子钰不同他人,这可是一个在自己已经成了亲的状态下,都痴心不改,要让她二嫁的男人!
果不其然,陆子钰听到这里,眼中神光顿时一闪,伸出手来握住秋怡贞的手腕,激动的道:“不喜什么?翎儿,你是不是已经彻底死心了,不喜欢洺儒兄了?”
秋怡贞立马抽回了自己的手,尴尬的干笑了一声:“没有,我就是那么随口一说,其实我……其实我……还是挺喜欢李洺儒的。”
秋怡贞最后这几个字几乎是憋出来的,那表情甭提多别扭了。
让她说自己喜欢一个渣男,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许是表情实在是不太情愿,陆子钰此时的情商飙升,简直是瞬间就明白了秋怡贞心头所想,居然激动无比的攥住秋怡贞的手,道:“翎儿,我们去与皇上说说,你再嫁给我,可好?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秋怡贞嘴角一抽:“那什么,我真的……我真的对嫁给你,没啥兴趣,真的。”
陆子钰此刻却激动得有些听不太进去她的话:“我等了你十多年了,你终于对那李洺儒不再如同以前一般喜欢了,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高兴吗。”
陆子钰说到这里,竟一把将秋怡贞搂入了怀疑。
秋怡贞尚未来得及伸出手去将陆子钰给推开,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自家那可怜兮兮的门一瞬间被踢开了。
李洺儒黑着一张脸站在门口,柳栩如站在他的身侧,脸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来。
李洺儒的身体几乎是全然僵直住,像是下一刻就会骤然爆发,旋即将对方打个头破血流一般。
而陆子钰也在此刻扭过头去,像是没有发现李洺儒阴沉的心情一般,突然开口道:“洺儒兄,你如何会在此处?”
“我不来的话,你们二人下一步打算做什么?”李洺儒眯了眯眼,一步又一步的接近着两人,每一个字儿都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一般,“是不是该拉起帘幔,做一些苟且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