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君杨听到秋怡贞这样夸自己,顿时红了脸,支支吾吾道:“轩弟真是过奖了。”
却见秋怡贞只是掩嘴,看着自己笑。
文若房又是寻了一整晚,却始终没有找到裴君杨,她疑惑,明明早早出了门,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秋怡贞抢了先,如今如论如何都没有看到裴君杨的踪影,心想,莫非历史又发生了变化不成,只得满脸灰败的回了家,另作打算。
却不想,刚到门口便看到秋怡贞同一个男子在交谈,男子背对她,她却是一眼就看出,那是裴君杨。
“大小姐,那不是二小姐吗,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公然同男子交谈?”身边的丫鬟也看了门口的二人,压低了声音,略带嘲讽。
文若房只是冷哼一声,便走了上去。
“姐姐,你可是去庙会了,这么晚才回来?”秋怡贞看到满脸怒气向她走来的文若房,心下只道,这文家二小姐,看到这一幕,怕是更乱了方寸,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了吧。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裴公子啊,何不进去坐会儿,站在这里做什么?”在裴君杨回头的瞬间,文若房立马换上了一副笑脸模样。
“不了,在下只是送若语回府,刚准备走,就不多叨扰了。”裴君杨一看到文若房顿时没了心情,拱拱手便打算离开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文若房的脸上,写满了贪婪自私与残暴,却碍于秋怡贞的面子,只好表面客客气气。
“若语,可否帮我带话给轩弟,三日后,我在前些时日同他前去过的茶馆等他,不见不散。”裴君杨目不转睛的盯着秋怡贞,略有深意的加重了最后四个字。
秋怡贞只得福了福身子:“我必定带到,裴公子还请慢走。”
裴君杨至走都没再看文若房一眼。
“这裴公子口中的轩弟是谁,莫不是大哥吗,不对,大哥是长他几岁的。”文若房踱步到了,秋怡贞身旁,一边看着裴君杨离去的背影,一边疑惑道。
“姐姐怎么得知大哥比裴公子年长几岁的,莫非你们是旧识?”秋怡贞意味深长的看着文若房的侧面。
旧识?文若房心里久久回荡的这个词,上一世的妹夫,也称得上是旧识了吧,便挑衅的看着秋怡贞:“那是自然,你可知道,他是要成为你未来姐夫的人。”
“哦,是吗,可妹妹怎么看,都觉得裴公子对姐姐的态度都不似旧识,至于姐夫什么的,我看不尽然吧。”秋怡贞看着文若房气的似要喷出火来的眼睛,只觉得心里一阵痛快。
“你别得意的太早,感情这个东西可是不分先来后到的。”文若房只感觉自家妹妹的性情大变,甚是怀疑,莫非,她也自己一样,重生了吗?
“那妹妹无话可说,只能祝姐姐好运了,天色已晚,妹妹就先回房了,姐姐请便。”秋怡贞始终浅笑,随后自顾自的迈着步子,径直走进文府。
文若房看着秋怡贞离去的背影,只觉得并无异常,当下便以为,是她的咄咄逼人将那个温婉的文若语逼得开始回击,毕竟重生这种事情也不是谁都能有幸遇到的,想到这里,她得意的拂了一下袖子,带着丫鬟回了府。
三日后,秋怡贞如约来到茶馆,仍是一身男子装扮,文若房尾随其后。
文若房只是奇怪秋怡贞为何要一身男子装扮,却看到她是来见裴君杨,当即,越加奇怪,秋怡贞为何要这身装扮来见裴君杨,立即想到,那晚裴君杨口中的轩弟。
“好啊,文若语你这个丫头,竟然用两个身份同世子交往,果然是好心机。”文若语小声嘟囔道。
“裴兄。”
“轩弟。”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
“听闻小妹说,裴兄约我今日在此见面,不知所为何事?”秋怡贞示意裴君杨坐下,自己也跟着坐下。
“只是好不容易得了个知己,又许多日子未见到你,所以托令妹转告轩弟来此一聚。”裴君杨笑吟吟的看着女扮男装的秋怡贞。
桌上早已摆好了几样小点心,裴君杨示意店小二可以上茶了。
“不知道令妹可否喜欢那只簪子?”裴君杨装作漫不经心的问出。
“甚是喜爱。”秋怡贞简短明了的说方式最得裴君杨的心。
“前些时日的及笄上,听闻文太傅要为令妹指婚,你怎么看?”裴君杨说着便帮秋怡贞斟茶。
秋怡贞点头致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才不冷不淡的回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什么可说,只是不曾想李家那边又出了变故。”
“若是,我想登门提前令妹,你又怎么看?”裴君杨垂着的眸子,突然抬起,对视上秋怡贞吃惊的神情,“莫非,轩弟对我不满意,恐怕我负了令妹?”
“不,裴兄,小弟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你与小妹结识尚浅,现在提亲,岂不草率?”秋怡贞深知裴君杨此时是在试探自己。
“不相识的人提亲,你都尚且没有意见,何况我们两个这交情。”看到秋怡贞顿时说不出话的表情,裴君杨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心里暗道,这若语姑娘,实在可爱。
整个过程,裴君杨都在旁敲侧击,关于真正的文若语的各种信息乃至喜好。秋怡贞也只得用神识回忆原主的种种信息,倾述给裴君杨听。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同轩弟在一起时,时间过的格外快,轩弟可有这感觉?”裴君杨看着窗外,渐渐沉下的天色,淡淡的语气道。
“恩。”除了这个字,秋怡贞不知做何回答,她活了千百年,这么漫长的岁月她尚且觉得刹那芳华,更何况只这几个时辰的功夫。对于她来说,每个人类的时间,都似稍纵即逝。
裴君杨已经知道了秋怡贞的真实身份,自然主动提出送她回家,秋怡贞也不推辞。
“轩弟,上次你同我讲的假地址,若不是偶遇文家大小姐,我们可能就此错过也说不准。”再次同男儿身的秋怡贞道别,裴君杨终于想起,秋怡贞上次骗他得事情,这才疑惑的问道。
“裴兄,我有许多苦衷,你尚且不知,我到了,谢过裴兄了,请慢走。”秋怡贞趁机提醒他,真正的文若语的处境。
“既然轩弟这样讲,那我便不再过问了,告辞。”裴君杨拱拱手便转身阔步离去。
待裴君杨拐进了一条街市时,文若房领着丫鬟迎面走来,笑吟吟的向他福了福:“裴公子。”
裴君杨也只得停下脚步,牵强一笑:“文小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
“裴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文若房说着便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裴君杨跟在身后,却见文若房在他下午与秋怡贞待过的茶馆前停下脚步。
“裴公子,我们去到二楼吧。”文若房转头冲着裴君杨笑道,裴君杨不做声,只是点点头,等着看她耍什么把戏。
“裴公子近日同我们家小妹来往的很是密切啊。”文若房吩咐好店小二,坐下便直奔正题。
“还好。”裴君杨仍是不冷不淡的语调,他知道文若房是瞧文若语不顺眼的,不然那日在街市偶遇也不可能那样诋毁她。
“我恐怕裴公子受骗上了当,我们家那个丫头,看着甚是温柔天真,其实最有心机。”文若房拿起茶杯盖,缓缓波动茶水面。
“此话怎讲?”裴君杨并未动自己面前的那盏茶。
“裴公子可知,你口中的轩弟,同文若语便是同一个人,她用两个身份接近你,便是趁机撮合你与真正的文若语,从此她便可以利用你的身份,分上枝头做凤凰。”文若房不紧不慢的分析给裴君杨听。
却见裴君杨食指轻轻缓缓的敲了敲桌面,没有一丝惊讶,反而一字一顿的反问:“你是说,若语她想嫁给我,所以故意利用其他的身份,接近,撮合我们?”
“正是!”文若房听闻裴君杨此话,得意的一笑,顺势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如此,正合我意。”不待文若房咽下那口茶,裴君杨瞬间露出微笑,也跟着饮了口茶。
这句话却把文若房惊的一口茶呛在了嗓子晚里,顾不得形象,拼命的咳嗽,直咳的面红耳赤,把丫鬟急得忙上前轻轻给她拍背。
良久,文若房终于缓了过来,只见对面的裴君杨仍面带笑意看着窗外,那是从未对她展露过的笑,她只得急急的道:“裴公子,你是没听懂我说的话还是怎么着,你且听我再同你分析一遍。”
“不必了,文小姐的话我听懂了,还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使我终于明白了若语的心意,我很是开心。只是,听文小姐的话,你似乎知道我的身份?”裴君杨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直把文若房盯的一阵接着一阵的心虚。
文若房只感觉后背冒起冷汗,半晌,才底气不足的解释:“裴公子的气质,一看便不是寻常人家的公子,看公子的反应,想必是被若房猜中了?”文若房在心里暗暗为自己的这个解释叫好。
“那文小姐,真是好眼力,只不过我敢断定,若语必然不如你这般好眼力,定是没有看出我的身份的,还希望你不要告诉我,避免拉远了我们二人的距离。”裴君杨意味深长的看着文若房,暗中嘲讽她。
他不是傻子,自然不肯信文若房慧眼识人那一套,顶多是她无意间知道,至于她是如何知道的,他自然是半分兴趣都没有。他也相信,秋怡贞万万不可能因为他的身份接近他,想到他们偶遇的那次,就连皇帝都不知道他的出行,更何况一个深居闺中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