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若房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妹妹,改日我们去骑马吧,我许久未出去散散心了,想必你也是吧。”
“可是,我并不会骑马。”秋怡贞担忧的看着文若房。
“我教你!”文若房得意的看着秋怡贞。
她看不穿的是,秋怡贞担忧的眼神后,隐藏的是欣喜与迫不及待。
终于来了,秋怡贞表面微笑不语,内心暗暗道。
那日,秋怡贞突然记起来,文若房就是从马上摔下来后,性情大变,从此顺风顺水,嫁给世子,过上了安逸的世子妃生活。想必就是那时,再次醒过来的,便是重生的文若房,是已经知晓了一切,有备而来,意欲摧毁文若语的文若房。
文若房回到卧房,看到母亲早已经等在了卧房。
“娘亲,有何事要跟若房讲吗?”文若房恭敬的问道。母亲很少会单独来她的卧房,这次特地等候在此,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叮嘱自己。
“我听说,你最近跟文若语那个丫头走的很近?”文夫人突然严肃,眼神跟跟着变得凌厉了几分。
“是,娘亲,这有何不妥吗?”文若房问完这句话才突然想起来,文若语的生母曾是自己母亲的陪嫁丫鬟,不知怎的就爬上了父亲的床,怀了文家的骨肉,也就理所当然的被抬了身份,成了文太傅唯一的小妾。
“有何不妥?”文夫人瞪向文若房。
文若房被这眼神瞪的颤了一下,忙说:“娘亲,对不起,若房忘记了……”
“哼,记起来就好,你少跟她来往,她的母亲就是个狐狸精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文夫人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再转过身来,看向文若房时,眼神里多了些怜爱。
文夫人嫉妒成性,过了十几年,仍对此事耿耿于怀,即使文若语的生母早已经去世。
当初,文夫人生怕文太傅继续纳妾,为此一口气又生了几个儿子。在这个男人三妻四妾才正常的年代,文太傅就算心有不甘,也只好作罢,从此断了这种心思。
也是因此,文夫人一直身子虚弱,文家上下无人敢跟文夫人置气,包括文太傅,生怕把为文家开枝散叶的大功臣,气出个好歹。
“若房谨遵娘亲教诲。”文若房说着冲文夫人福了福。
“房儿啊,你记得,娘都是为了你好,好了,我这就走了,你不用出来送我了,有丫鬟等在门外呢。”文夫人轻轻拍了拍文若房别在腰际的手。
文若房听话的点点头。
自己刚寻了个说话的人没几天,便被母亲阻拦了,身为文家大小姐,什么都不缺,只缺个信得过的贴身人。何况,她本就只是将文若语当成信得过的丫鬟,讲讲不能同别人讲的心里话,并不把她当成姐妹看待。从小,母亲便教导她,说她是文家唯一的大小姐,那些个野丫头,算不得数的,只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不必当回事儿。
文若房想着,这次骑马过后,便与文若语的关系,恢复到从前那般,不来往,不牵扯。
不过几日,秋怡贞便从丫鬟那里,拿到文若房派人送来的骑马服。看着手里的骑马服,秋怡贞心中闪过一个计划。
秋怡贞同文若房身材相当,骑马服自然也是相同尺寸,她将自己手里的骑马服动了些手脚,
塞了些银两给自己的贴身丫鬟,命她找机会将骑马服与文若房的互换。
有钱能使鬼推磨,丫鬟果然成功办到了。
秋怡贞拿到文若房的骑马服,嘴角抹过一丝笑,第二日便早早带着骑马服前去文若房的院内等候。
“姐姐,马场有供女眷更换骑马服的地方吧,我们到那里再换可好,我不喜欢穿这衣服奔波。”秋怡贞冲文若房福了福,试探的问道。
文若房将骑马服放在丫鬟手上,淡淡的回了句:“也好。”
秋怡贞垂头一笑。
待到了马场,文若房领秋怡贞进了更衣间。
“这衣服,似乎有些紧了。”文若房低声嘟囔道,垂头整理身上的骑马服。
“姐姐,你说什么?”秋怡贞装作没听到,好奇的问。
“哦,没什么,我们出去挑选马匹吧。”文若房不在意的说道。她打量了一眼秋怡贞苗条的身子,生怕被她误以为,自己身材又发胖了些。
马房里,数不尽的马匹,马夫牵出一匹白色的小马驹,恭敬的走到文若房面前:“大小姐,您的马。”
马夫说着将马缰绳递到文若房手里。
文若房冲马夫微微点头,随后看向秋怡贞:“你也去挑选一匹中意的马吧。”
“姐姐,妹妹不会挑,要不你帮我挑一匹吧。”秋怡贞面露难色,她知道文若房最喜欢文若语不如她时的样子。
果然,听闻此话的文若房异常高兴道:“那我就给你挑一匹吧。”
秋怡贞跟在文若房身后,穿梭在马厩中间的走廊内。一匹匹高头大马,或漠不关心的垂头吃草,或好奇的冲她们伸着脑袋。
“就这匹吧。”走了一半,文若房便没耐心的继续挑选,她的小马驹都还是由哥哥挑选的呢。她随手指了一匹棕毛花尾的高头大马。
“听姐姐的。”秋怡贞冲文若房福了福,抬眼看像被挑中的马。
文若房瞥了一眼秋怡贞,示意马夫将这匹棕马牵出来。
马夫忙不迭的点头,快步上前牵出马匹。
秋怡贞和文若房刚走出马厩便遇上同来练马的文太傅和文若轩。
“父亲,大哥。”
“父亲,大哥。”
秋怡贞和文若房同时冲二人福了福。
“恩,房儿,不好好在家念书,又跑来马场。”文太傅看了看二人,随后看似斥责实则宠爱的语气。
“小妹,你何时也对这马术感兴趣了,定是若房强拉你来的吧?”文若轩好奇的看向秋怡贞,他印象中的小妹,可是温婉,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形象,怎么会对马术这种活动感兴趣呢。
“不,大哥,是我自己想来。”秋怡贞抬头一笑。
文太傅这才将目光转移到秋怡贞身上,自己许久未关注这个小女儿了,今日仔细一看,竟已亭亭玉立,稚嫩的脸上带着不符合这个年龄的云淡风轻,细一想,也快要到及笄的年纪了。
文若房冲文若轩生气的哼了一声,便欲起身上马,哪知衣服太紧,竟然腿都抬不起。她突然转动了转动眼球,转身对众人道。
“我这匹小马驹可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就让给若语骑吧,这匹棕马,”文若房看着文若语一旁的棕马,摇了摇头,继续道,“我实在对它不是很放心,马夫,你把它牵回去吧。”说着示意一旁的马夫将马牵走。
文若轩打趣道:“哦,若房看来是真的长大了,懂得体贴人了。”
文若房瞪了文若轩一眼,冲秋怡贞道:“你骑我这匹,知道了吗?”
“那姐姐,你怎么办?”秋怡贞微微皱眉,看向文若房,这一眼,似乎能穿透她的外壳,窥探到灵魂最深处一般。
“我今日,也刚好有些不舒服,你自己骑吧。”文若房说着招呼丫鬟陪她去换下骑马服,一路上想着,天啊,我吃东西已经足够节制,我这是又胖了多少啊。
“小妹,那便让若房带你骑马吧,一定要当心安全,我与父亲先到别处了。”文若轩走前不忘叮嘱秋怡贞。
文太傅只是看了一眼秋怡贞,并没有同她多讲什么。
秋怡贞点头,福了福身子,恭送冲文若轩和文太傅。
文若房气呼呼的回来时,已经没了教导秋怡贞骑马的心情。
秋怡贞自己小心翼翼的爬到小马驹身上,担心的看着文若房:“是这样吗?”
文若房气呼呼的回答:“恩!”
秋怡贞刚坐正身子,小马驹便不受控制的狂跑起来,吓得她直惊呼。
文若房刚开始抱着看好戏的心,也突然被狂奔的小马驹揪住了一般。一边担心秋怡贞,一边害怕自己被发狂的小马驹误伤,便默默退到了一旁安全的地方。
诺大的马场,像约好了一样,无一人前来察看。
待文太傅文若轩父子听到秋怡贞因过度惊吓而尖叫的声音,匆匆赶来的时候,秋怡贞故意一松手,狠狠的从马背上摔下。
小马驹随着秋怡贞的跌落,似乎通人性一般,停止发狂,渐渐安静下来,害怕责怪的垂着头。
文若轩惊恐的瞪大双眼,反应过来后,慌张的跑过来察看秋怡贞的情况,秋怡贞当下便昏厥过去,文若轩抱起她,一边吩咐下人喊大夫,一边向屋内狂奔。
文若房也吓傻了一般瘫坐在一旁,直到父亲喊她。
“好了,房儿,不怪你,走吧,一起回家。”文太傅怜爱的摸摸满头冷汗的文若房。
文若房惊恐的抬起头看着文太傅:“父亲,她,她不会死吧?”
“那便要看她的造化了,她身子骨弱,刚才那一下,又摔的着实狠。”文太傅叹气的瞬间心里疼了一下。
这便是父女连心吧。文太傅突然意识到,她也是他的女儿啊,亲生女儿。
秋怡贞醒来时,是在自己的卧房内。
文若轩焦急的守候在一旁,除他之外,只有一个丫鬟。
看到秋怡贞睁开双眼,文若轩忙按住她欲起的身子:“小妹,你终于醒了,你已经昏睡几日,快要把大哥吓死了,先不着急起来,大哥叫大夫帮你瞧一瞧,乖啊。”
文若轩吩咐丫鬟去叫大夫。
“这是哪里啊,我是谁啊,你又是谁?”秋怡贞虚弱而艰难的吐出这句话。
“若语,你好好看看,这是你的卧房啊,我是大哥,你可千万不许学若房那调皮劲儿吓唬大哥啊,”文若轩紧张的打量着秋怡贞的眼睛,心中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随后冲门外怒吼,“大夫呢,为什么这么磨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