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从边境带回来的消息令朝中所有人大吃一惊。
这些年来拓跋族一直很安静,每年上朝进贡也是十分的积极。并未有任何动作,没想到竟然会直接杀了边境的地方官,就连战前谈判也直接给省了。
如此所为自然是触碰到了陛下的逆鳞,楚煊傲看了看下方的楚君泽,不禁暗叹。
有时候他觉得,楚君泽做事太过霸道。却从来没想过,他的胆子竟然如此大。究竟拓跋余有何把柄,在他手中。才能让拓跋余如此听他的话,他发现他越来越看不透这个一手培养起来的儿子。
楚君泽自然知晓楚煊傲在打量着他,楚君泽仍旧不动声色的低着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显然接下来的事情,是要让楚煊傲来当这个恶人。
“拓跋余虽然只带了三万人马,可拓跋族全民皆兵,个个英勇善战,即便只是三万人马,却已是一大威胁。诸位爱卿觉得该如何应对啊?”
“陛下,新任的拓跋首领年轻气盛,既然他如此狂妄自大,定是要借此锉锉他的锐气。”
“三皇子认为如何啊?”
这些日子楚天昂似乎沉默了不少,面上也不到丝毫笑意。大多人以为他如此转变,是因为静贵妃去世的缘故,便也没太在意。
“父皇,儿臣愿领兵前往。”
看着楚天昂,他知道如今楚天昂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不过莫名还是有些伤悲,毕竟再怎么说楚天昂也是他宠爱多年的儿子。
“虽然此时是应该让皇子带领去对抗拓跋余,可你没有作战经验……”
“皇兄,臣弟愿与三皇子共同前往。”
始终未曾说话的襄王走上前请旨。
“如此甚好,有你在他身边,朕也安心不少。传朕旨意,封三皇子为疾风将军,襄王为主帅,带六万兵马明日前往边境,一定要让拓跋的宵小之徒铩羽而归。”
“儿臣,臣弟,定不负众望。”
襄王和楚天昂两人一同行礼。
“起吧!你们都是朕的左膀右臂,相信你们不会令朕失望。”
“户部一切都要准备妥当,细节之后再呈报上来。”
楚煊傲将一切都安排妥当后,便退了朝。起来的那刻他发现如今,头痛病已经愈发厉害。等楚天昂的事情一过,还需立即推楚君泽上位。
下朝后,才走到皇宫外,襄王便给楚天昂递了个眼色就离开了。
两人看似从未再有交谈,各自离开。
楚天昂饶了个大圈子后就运用轻功去了襄王府上。
“皇叔!”
楚天昂知道襄王找自己来的原因,便立即俯身行礼。
“今日在朝堂上你实在太冲动,拓跋余是楚君泽的表兄,此事便是引我们二人上钩。我那时是如何告诉你的?忍过这三年,等你娶了司徒雪和东方千千,你才能有继续对抗的能力。”
襄王说这些话时,语重心长,他知道今日皇兄是故意逼迫,可楚天昂答应下来,定然已经打算走上绝路。
“皇叔,你告诉我,我该如何忍下去。父皇从头到尾将我当作一枚棋子看待,如今该舍弃的时候自然会舍弃。难不成还要我苦苦哀求,卑微的活下去。今日父皇明显就是想让我说出此话,否则他为何要独独问我一人呢?”
襄王的话语使得楚天昂已经有些崩溃,从前他总觉他是最幸福的皇子,母妃和父皇相爱,而自己又备受父皇的宠爱。可为什么都是假的呢!为什么是父皇亲手毁了这样的幸福。
楚天昂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今日皇兄是故意将他二人逼出来的。
“你看,父皇多好啊!为了让我们俩死,竟让千千万万的人为我们陪葬,呵呵……”
楚天昂语带讽刺的说道最后便放声笑了起来。
楚天昂的话一字字扎入襄王的心头,他闭上双眼,想到究竟从什么时候起,那个温和善良的皇兄就不见了呢!
楚天昂知道自己的话让襄王伤了心,心中顿时起了愧意。
“皇叔,我并不是有意让你难过,只是……”
毕竟此事与他切身相关,楚天傲心中也真难受,便有些说不下去,也怕又会说什么话,让皇叔伤心。
襄王看着楚天昂心中很是难受。楚天昂是他看着长大的,如今不过才十九岁,却逢如此巨变。这些日子看着他的变化,襄王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当初无意之间得知皇兄对自己下毒时,他也是如此难过觉得仿佛天都要塌了下来,即便皇兄都已经做到如此地步,他仍旧想要在试探看看,皇兄是否真想让他死。
“皇叔自然明白,你不是故意的。明日一早便要出发,今日回去好生歇息。”
“那好,天昂先告辞了。”
见襄王颔首,楚天昂便转身离去。
待楚天昂离去以后,襄王静静地看着皇宫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神极其落寞。
翌日一早,襄王与楚天昂带领着六万人马整装待发。
一切安排好后,城门大开六万兵马便倾城而出。襄王习惯性的回头望南边的城楼方向看去,却并未看到我要看到的人,嘴角不禁扬起一抹苦笑。
是啊!如今他还在期许什么?
待军队走远后,楚煊傲站在城墙上,望着自己的胞弟和儿子离去的背影,心中有无尽的悲凉,也无法诉说。
曾经他无数次的站在此处,望着胞弟远去一直在心中祈祷,希望他不要受伤,不要出事,可此时明知会生死相隔,却终究未曾好好与他说一句。
究竟是为什么曾经最好的兄弟俩会变成这样,楚煊傲直到此时都不明白。
自从坐上这个位置,看着下面大臣们怀鬼胎,渐渐的便谁都不信了。玉儿死后他更是性情大变,每每装作宠爱那个贱人时,都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或许正是如此,他便更加的希望一切都尽在他掌握之中,不论是谁会阻挡,便都要尽力铲除,哪怕那些曾是他珍惜的人,也在所不惜。
襄王的战神之名可不是浪得虚名,尽管天才微亮,京中百姓们便已经守在军队的毕竟之路的两旁苦苦等候,想要一睹襄王和三皇子音容相貌。
东方千月毕竟也从未看过如此壮观的一幕,便早早的随着好奇的梁勤书也混在了人群之中。
“来了来了。”
随着有人喊了这么一声,东方千月便看见远处领头的襄王和楚天昂骑着马向这边方向过来。
“陛下如此宠爱三皇子,等此次平乱之后,太子之位必然会是三皇子的。”
“是啊!三皇子如此英勇不凡,难怪陛下会如此宠爱。”
东方千月在人群中不断的听见人们的议论声,不禁又转头向楚天昂看去。他们没有人知道,此次前去恐怕楚天昂便再也回不来了。
还有襄王,虽然不过只有数面之缘,可给东方千月我印象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这样的一个人,为了自己的皇兄,变成了战场修罗。可最后却是落得了如此结局,难道他不知道陛下早就盯上了他们吗?
东方千月不明白,襄王和楚天昂为何要领命,昨日在朝中显然是楚天昂与陛下做了局,想让他们望里跳。她不相信即便如此,襄王和楚天昂会看不出来。
等队伍离去带起的泥土满头飞扬使得东方千月都迷了眼,恍惚之间在对面的人群中好像看见了东方千千,等擦过眼再去看时,哪里还有东方千千的身影。即便如此东方千月还是很确信,自己并未看错因为方才东方千千眼中尽是悲伤之色。
难道她也知道楚天昂此番去边境要做的事情,当日陛下虽为他二人定了婚,并且还定下了日子,可因为静贵妃去世,楚天昂便要守孝三年,便就没再有任何动静。若是楚天昂有个三长两短,那爱慕楚天昂多年的东方千千又该当如何是好。
“千月,你怎么了?”
见东方千月一直望着对面发着呆,梁勤书便跟着她的视线看了去,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不禁有些奇怪的问道,因为周边嘈杂,梁勤书此话声音加重了许多。
东方千千被这突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随之便平静了下来。
“我刚刚好像看到了东方千千。”
“楚天昂发生了这种事情最伤心的莫过于东方千千了吧!”
说起此事梁勤书面色也沉了下来,东方千月向来对他没有任何影藏,这些事情他也知道的很清楚,对于楚天昂和东方千千之间的事情,也觉得十分可惜。
“别多想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若是你真的担心,便回国公府一趟,毕竟东方千寻回来后,多次拜访你都不在,也正好聚聚。”
“也好!洛城一别尽管现在都在京城,却因为忙碌都未曾与二哥相聚,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东方千月和梁勤书便去集市挑了些礼物,便去了国公府拜访,而梁勤书毕竟是个男子也不好跟着东方千月回国公府,便回了宅院。
东方千月提着贵重的礼品,正好在府门前遇见刚好下朝回来的东方齐振,见到是自己大女儿回来了,东方齐振下了娇便立即走了过去。
“回府都还提了这么多东西。”
东方齐振话语里虽是在责怪,可面上仍旧满是笑意。自从那日别后,两人从未再见,东方齐振以为东方千月还是放不下这些年不管他有些责怪,即便东方千月的宅院就在府门旁边,东方齐振也只是偶尔再大门前转悠,并未进去过。
此时好不容易见到,自然开心至极。
“这些日一直在忙,千月不便回来。二哥回来后一直都不曾祝贺他,今日回可是要请罪的,自然不能空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