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刚一身的361度清凉装,白色耐克鞋,寸头,眼神凶悍,脖子套着一根黄橙橙的链子,恶狠狠地看了陈旭东一眼,对一帮汉子道:“看准了,记住了,就是这个不知死的家伙。”
陈旭东微笑着冲他们招招手:“都来了,早饭吃了么?”
李家一帮人大概十七八个,各自从面包车里取出铁锨把,双节棍等家伙,慢慢走了过来,将四人围住,李刚高声叫道:“今天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齐全的走了。”
牛耳和钱土分别站在陈旭东左右,手里也拿着铁锨和钢管,赵二有些紧张,但还是站在了他们身后。
钱大娘在人堆里喊着:“钱土,二娃,可不敢再打架呀。”马大脚也是一个劲在给赵二使着眼色,赵二就当没看见。
陈旭东微微一笑,将烟头丢在地上,抬脚踩灭,问牛耳:“老三,你能打几个?”
“李刚,还认识你爷爷吗?”牛耳上前几步问道。
李刚一皱眉,半天笑道:“原来是牛家的野种,老子以为你都死在外面了,原来还蹦跶着呢!”
“东哥,这锤子谁也别跟我争,今天不揍的他叫爷爷就不算揍!”
“好!”陈旭东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钱土赵二你们随意,注意保护好自己,老三你负责李刚,其他人交给我!”
穿着花T恤的是李家老三,做大生意的,看来还是个急脾气,估计是年轻气盛,居然身先士卒的操着铁锨打了过来。
这时,围观村民已经不少了,墙头上,屋顶上,树上,到处都是人,远远地看着老李家和一帮外姓干仗,这么多人围观,竟没有一个来劝架的。
“住手,有什么事非要动手才能解决的!”远处一声大喊,暂时制止了这场即将爆发的斗殴,一个老头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黄球鞋上沾满了泥巴,一身黄军装洗的发白,不过看村民们对他点头哈腰打招呼的样子,这人分明是个有威望的老头。
“又打架,你们还有人把我这村支书放在眼里吗?”老头气呼呼地说。
“三大,不是俺们想给你添麻烦,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几个外姓的不安分守己,还带了几个外乡的,居然欺负到咱老李门头上了!”李勇恶人先告状,气势汹汹的说道。
“老村长,是他们欺负人在先!”赵二说着眼睛就红了,看来在派出所没少吃苦。
“不要动手,千万不能动手,都是乡里乡亲的,有啥话不能好好说,你们要打,就先打我。”老村长是个老好人,也是一个孤寡老人,他往中间一站,说啥不让李家人再往前走。
“三大,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向着外姓人?我看得起你,叫你一声三大,惹毛了我,下界村支书立马让你下台,你信不信?”李路卷起了袖子,公然威胁起来。
老支书气的脖子上的青筋直跳:“你个小龟孙!我二大爷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不孝的孙子,在场的哪个不是老实巴交本本分分,就你们李家三兄弟最横最不讲理,要打是吗,那就是打死我!”
被老支书插了一杠子,架是暂时打不起来了,陈旭东又叼上一支烟,手扶着头把看热闹,不时看看手表上的时间,估计人差不多该到了。
今天早上的时候,赵二上小学的儿子要了陈旭东的手机,拿去说是玩游戏,这一会,陈旭东给了新指示,要他用摄像记录打斗的场面,当然前提的发生打斗。
一阵轻微的发动机的噪杂声音从村外传来,听动静起码有十几辆车。
陈旭东嘴角微微一翘,来得很及时吗!
五分钟后,来了一批人,这一批很专业,带头的夹着一个公事包,头上一毛不拔,上面有道明显的刀疤,脖子上一条又黄又粗的链子,左手戴着一个硕大的翡翠戒指,上身一件阿迪达斯长袖T恤,下面牛仔裤,脚上是白耐克,一个墨镜人五人六的戴着,跟个盲人似的。
后面一帮子也清一色T恤,牛仔裤,休闲鞋,一行浩浩荡荡,估计有二三十个,手里不是拿着砍刀,就是拿着链子锁、钢管的。
李路一脸兴奋迎了上去:“强哥,你可来了,这下非把这几个外乡人屎打出来。”
叫强哥的威风凛凛走到陈旭东前面,可是,当他看清陈旭东的真面目时,脸上那叫一个尴尬,吭哧吭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陈旭东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眩白的牙齿:“强哥?光头强,好久不见啊!”
“看不出来,你的业务范围挺广。”陈旭东继续揶揄着。
看到这一切,尤其看到堂堂强哥那如同便秘的神情,李家三兄弟怕了。
李强笑得比哭得难看:“东……东哥,我不知道您在这,否则,打死我也不接这活。”
陈旭东点点头:“知道就好,也不能让你们白来,一会免费看戏。”
陈旭东话音放落,就听到村口此起彼伏的停车喇叭声,果然,没过几分钟,足有百十个小青皮,脑袋溜光,T恤牛仔裤板鞋,一水拿着橡胶辊,排着整齐的队伍黑压压涌了过来。
李路皱着眉:“这是谁的人马,县里好像没有谁有这么大号召力。”混迹商场的他似乎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仿佛为了证明什么,那百十个人齐齐停在陈旭东面前,大声喊道:“东哥,牛哥!”
陈旭东一弹烟头,站起身来,看着手下一个个精神饱满,大喝一声:“好!围了!”
这下李家几个小子傻眼了,李强更是一脸惊愕,愣在当场,本来围堵人家的,现在被反围堵,形势急转直下。
不过,李强还算反应快,麻利的带人走出了包围圈,老老实实看戏。
村民这下可激动了,这个场面可是只有在港片上才能看到,现在可是真人现场版。
李刚赶紧拿出手机拨出一串号码,对方是周所长。
开始是不耐烦的说道:“我在开会。”后来直接关机。
实力完全是一边倒,这架未必打得起来。大家都这么想的时候,突然有人大叫。
“狗日的,谁丢我!”李刚捂着流血的脑袋,也顾不上什么实力悬殊,破口大骂。
“是你爷爷我!”牛耳说罢挥着掀把朝李刚奔去。
形势紧绷,就差这一点火星,就会燃起燎原火势。
“不要打!”老支书说了一句,就被谁黑了一棍,晕过去了。
一边百十人,见过血,见过大场面,一边是十几人,就是在县里小打小闹,镇镇场子,欺负欺负民工,哪里是一个档次。
一百多人的械斗,陈旭东索性赤手空拳,一路通行无阻,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李家老二老三也不含糊,更认不清形势,如今只有挨打的份,李家的“亲兵”全都在地上打滚。
也就不到十分钟,大势已定。
李刚被牛耳骑在身上,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李刚早就变成猪头。
李勇和李路还在背靠背奋勇的战斗着,他俩虽然怕的要死,但还不免有一阵自豪,因为现在这一方就剩自己兄弟二人了,其实他们哪里知道,人家要给他们开小灶。
陈旭东从地上捡了一根橡胶辊,走到李家兄弟跟前,笑道:“小样,还挺能打!”说完就一棍一棍抽在二人腿上身上。
“啊——”惨叫不绝于耳,陈旭东才抽了两棍子,李家两个兄弟就倒在地上,抱头屈膝装起龙虾,可是陈旭东没有停手的意思。
“噗噗噗”
一帮村民听着都感觉瘆人,心中再次感叹:这外乡人真不是一般的狠。
陈旭东啐了一口,似乎还不过瘾,喊道:“赵二,你过来,报仇!”
赵二扑过来,抢过辊子,直往李家兄弟的后背和臀部上招呼,当然李老大也没放过,可怜的称霸乡里数十年李家三兄弟,估计一个月屁股不敢沾地,后背不能挨床板。
“他妈的,狗日的,现在知道疼了吧!”赵二打着打着,想起自己当日的遭遇,眼泪就流下来了。
就在村民们处在震撼中时,一个妇女发现老支书倒在人堆里,不动了,她立刻大喊:“不得了,出人命了,老支书被打死了。”
于是乎,战斗戛然而止,一帮村民上去又是揉胸口,又是掐人中,气倒是顺过来了,可就是不醒,一看,后脑有个窟窿,已经被血痂糊住了。
陈旭东拿了手机,一看,喊道:“一个不准走,我现在报警,看谁故意伤人!”
这次警车来的飞快,十分钟就到,两辆警车,后面还跟着一辆120。
马大脚一看警车来了,脸一下子变成了酱紫色,心想这下完了,上次不过是拘留,这次闹出人命,恐怕要坐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