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英姿的俱乐部位置极佳,位于城市CBD中心的楼上,楼下是步行街,有一家星巴克。
咖啡屋中,两人面对面坐着。
屋子里温度很适宜,面前热气腾腾的咖啡,喝上一口很惬意。夕阳从通透的落地玻璃投射进来,正好照在孙英姿的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边,那样的圣洁,不可侵犯和亵渎。
就这样,沁人的咖啡香气中,夕阳西下,与佳人对坐,这一刻,时间已经没有意义,这份静谧,让人留恋不舍,叫人回味无穷。
孙英姿说话了,声音幽幽的,好像有很多不开心。“这个俱乐部是我的,总部在首都,省城也有一家规模更大的,全国很多沿海、港口城市也有分部。”
听到这一切,陈旭东很惊讶,也很钦佩,“都是你的,是你一个人的?”陈旭东的意思很明显,这个女孩该不是被那个大款包养的吧,或者说是帮人家打理生意。
“呵!”孙英姿无奈的一笑,“很多人都会像你那么想,我也懒得解释,但是我头上是有光环的,所以我的生意很火爆。我曾经是两届全国自由搏击的总冠军,我用的是八卦掌。”
“哦!”陈旭东点头道,随即又提出疑问,“你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大的成就,实在是让人羡慕,让人汗颜。不过这跟你找我来,还有练我好像都没有什么关系吧!”
孙英姿很优雅的喝了一口咖啡,笑道:“是我师父让我找你来的,其实我一直都在首都,可是师父有命,我不敢违背。”
“你师父,你师父是谁?”陈旭东皱着眉头问道。
“金先生,大家都这么叫他,真实姓名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他是个黑市医生。”
“什么?金先生?”陈旭东头一下子大了起来,眼前再次浮现出那个又矮又胖形象猥琐的身影,于是乎,满脸黑线……
为了完成师命,为了让陈旭东心甘情愿拜师,孙英姿必须拿出一些干货。
孙英姿先缓慢演练了一套简易太极拳,共分24式,她将一招一式分解开来,以便让陈旭东看得清楚。
“起势,野马分鬃,白鹤亮翅,搂膝拗步,手挥琵琶,倒卷肱,左揽雀尾,右揽雀尾,单鞭,云手单鞭,高探马,右蹬脚,双封贯耳,左蹬脚,左下势独立,右下势独立,左右穿梭,海底针,闪通臂,转身搬拦捶,如封似闭,十字手,收势。”
孙英姿演练的同时,报出了每一式的名称,打得很慢,一遍下来,光洁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怎么样,看明白了吗?”孙英姿俏立在那里,还是一件白吊带,总让血气方刚的陈旭东想入非非。
陈旭东拿着洁丽雅白毛巾,很自然要给孙英姿擦汗,被人家一把夺过。
“看倒是大致看清楚了,要说明白,还要研究研究。”陈旭东装模作样的说。
孙英姿从来没把自己当成个小女人,在陈旭东面前更是以师父自居,她故意挺了挺愤怒的胸部,问道:“我的功夫怎么样?还够格吧?”
“马马虎虎了,够什么格?”
“做你的师父啊。”孙英姿加强了语气。
“不行!”陈旭东回答的很坚决,“我怎么能让女人在我上面。”
“你,欠揍了是不是,给我积点口德,我这可是在救你。你公然打败了中村,不光是让他们丢掉了地盘,更失掉了面子,你没听说过‘生死是小,面子是大’吗?”
陈旭东皱了皱眉头:“真有这么严重?”
“日本人一向很难缠,师父从侧面得到消息,很快又有人来找你的麻烦,人家是为了找回场子,这一次绝对没那么容易打发,八成是要打死你,最低限度是打残。”
“啊?”陈旭东头上开始冒汗,看来真是得罪瘟神了。他又问孙英姿道:“你是说中村那边又派出高手了,这个消息确切吗?”
“师父说的话我一向不会置疑,只有绝对的相信,绝对的服从!”
“哦,可是他,我是说金先生,他普普通通的,真是你一个搏击冠军的师父,他真的是个世外高人?”
“是的,师父一直很低调,正是他所讲的‘大隐隐于市’。”
陈旭东摇了摇头,“你们这么厉害,给我直接挡住不就成了?”
“不行,师出无名,而且就算我们为你挡住一次两次,他们还会过来找你第三次,只有你把他们打败,彻底的打败,让他们心服口服,这事才算完。”
“啊?”陈旭东抱着头,“这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切,你以为人家老来找失败找晦气吗?人家是要赢的!所以没有把握不会来找你比试,但一旦来了,定是有了必胜的把握,其实你只要败上一次,这事也就了了,可是你不能败,他们会要你的命。”
陈旭东一脸苦涩,看着孙英姿,“这么说我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赢?”
“是!”孙英姿笑道,“不过你放心,不会没完没了的,就好像这一次,据说会是一个黑带九段的高手,如果这次再失利,当然这种结果出现的几率是微乎其微的,我只是说如果,那么他们会派更强的人来,直到他们认为你够强,通过这种方式无法赢你,这种比试便会告一段落。”
“那我不是死定了?”陈旭东愁眉苦脸,像是能拧出苦水来。“你要知道,我现在是一个人,而人家可是一个民族,而且是好斗的民族。”
“不怕不怕!”孙英姿伸过一只白皙的手来,轻拍在陈旭东的肩头,笑道:“谁说你是一个人,不是还有你师父我么?”
陈旭东无耻地按住那只手背,孙英姿忸怩了两下,却是没有能抽开。陈旭东望着她的明亮的眼睛意味深长地说:“师父就不要了,还是做师姐吧。”
孙英姿慌张地扭过头去,终于挣脱开了手,声若蚊呐地说:“随你便。”
“你们谈的挺投机嘛。”
一个平淡如水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二人同时回头,看到穿着一件合身的白色长衫的金先生走了进来,就是黄飞鸿那种经典装扮,这么一看,还有真有一派宗师风范。
“师父。”孙英姿赶快跑过去,拉住金先生的胳膊,亲热地叫道。
“恩!”金先生点头道,“英姿,这次给你添麻烦了!”
“师父言重了!这些年英姿一直想着如何报答师父,可是思报无门。现在有了英姿可以出力的地方,当然义不容辞,只是有一点,英姿不明白。”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不自己教他,而要假你之手?”
孙英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这时,二人已走到陈旭东面前。
金先生犀利的目光看了过来,陈旭东迎上那道目光,顿时有种错觉,这个又矮又黑的胖子的目光可以穿透一切,自己似乎裸身立于雪原之上,没有任何隐私可言。
陈旭东口中嗫嚅着:“金先生。”
金先生看着陈旭东,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让英姿千里迢迢回来,又专程把你接过来?”
陈旭东懵懂摇头。
“没有觉得自己是千里马,是块良才美玉吧?”
陈旭东讪讪的笑了笑,他有过这种想法。
“其实,你的死活与我无关。”
“呃……”
金先生正色道:“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把自己的功夫发扬光大,这次若不是适逢其会,看到你同那倭国的人比试,才耐不住指点你一下,说什么也不能让你堕了我们国人的面子,堕了我们国术的面子。”
“那现在你没法撂开手了?”
“是啊,还真是麻烦。”金先生无奈的摇摇头:“总不能让日本人太嚣张。”
“九段有多恐怖?”
“就是这样。”金先生说话的同时,毫无征兆的一拳打来,正中陈旭东胸口,陈旭东根本就没来及做出反应,脚下没有移动一步。
就好像被大象对着胸口踏了一脚。这是陈旭东晕死之前的一种感觉。
金先生看着趴在地上的陈旭东,一握拳头,五指齐齐响了一遍,他笑道:“看来我还是低估这小子的防御力了,刚才我那一拳足可打穿装甲,而他只是晕过去而已!”
孙英姿瞪大眼睛,蹲下身子探了一下陈旭东的鼻息,说道:“恩,呼吸很均匀,就是晕过去了。师父,你说他这身防御是怎么练出来的呀!”
“哼。”金先生鼻子一嗤,“这种防御是练不出来的,要不是天赋异禀,就是有难得的机缘奇遇。”
“哦!”孙英姿点了点头,“可是师父,你刚才那一拳真的好厉害,将所有的力量集中到一点爆发,那才是拳术的最高境界吧!”
金先生点了点头:“你看出来了,不错不错,这陈旭东要是受你一拳,可能会被打出五六米去,可是,我可以让他一步不动,却将他身体打穿,要知道,搏击不是为了场面好看,而是要将对手打倒,而拳术的最高境界,正如你所说,要将力量集中到一点爆发,当然这个过程,力量和速度缺一不可!”
“弟子受教了!”孙英姿肃然起敬,满脸崇拜的说道。
“弟子也受教了!”陈旭东挣扎着站了起来,抹了不把嘴角流出的血渍,说道。
“恩?”近视眼镜后,金先生那对小眼睛睁得老大,“你,这么快就没事了?”他心中震惊不已,原来想着这小子会昏迷个三天三夜,看来不是低估他,而是完全的错误估计他了。
孙英姿看着师父从未有过的失态,重新用审视的目光打量起陈旭东来。可惜,此刻的陈旭东,淡定的站在那里,就像是一口古井,除了长得凑合之外,实在是没什么可看的。
“好!”金先生大声说道,“英姿,你将八卦掌里所有的攻击招式全部教给他。”
“是!”孙英姿应道。
金先生又扭头看向陈旭东说道:“对于你而言,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在打斗过程中,你不需要防守,就像一部没有制动的机车,往前冲就对了。”
“是!”陈旭东答道。
“陈旭东,你的时间不会太多,据我估计,多则两个礼拜,那个九段的黑带高手就到了,要知道,九段虽然比八段只高一级,实力却是几何级数的递增,你明白吗?”
“啊?明白。”陈旭东回答的有气无力,看来就算最后是赢了,也会落得一身伤,又不能评个民族英雄,何必呢?
“好了!英姿,就按照你定那个培训计划,一个星期时间,我想到时候也能勉强胜过那个九段吧!”金先生说罢,身影两闪之后,便消失在门口。
“师父……”孙英姿似乎舍不得金先生离去,看着他的背影默默念叨。
“哈哈,真是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就是那形象有点……”陈旭东没有说完,就看到孙英姿那双好看的眼睛射出几道杀人的目光。
“师弟,首先让我教教你,什么叫尊师重道。还有,魔鬼特训从现在正式开始!”孙英姿咬牙切齿,一个个字都好似从齿缝中蹦出来一般,冷的瘆人。
“啊——”无穷无尽的嘶号,充斥在俱乐部的每个角落,陈旭东进入了炼狱般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