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江南游玩了几天,才启陈回京,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入秋了。
“观砚,我打算回家一趟,把银票给我弟弟一部分。”陈家因为当家人被杀的关系,这一段时间根本没有人找他们镖局。
江观砚点点头,“元子你先回去吧,我同沫沫先回家一趟。”他并不想回自己的家,其实那里也就是一个院子而已,他无亲无故,从小跟着师傅长大,后来师傅去世,他便跟着龙飞来到京城,偶尔帮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两人来到陈家镖局,这一次直接就进去了,陈城就在院子里练功,教他的是跟陈父一个辈分的男人的,当时因为身体原因才没有跟着出去,后来这段时间也都是他在照顾陈城。
“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陈城走上前去,他虽然已经十四五岁的年纪,但是因为常年在屋里,皮肤白净,见的人虽然不多,但是他却非常聪明,知道如何经营好陈家镖局。
陈沫沫走进来,“铁叔在教他武功啊,他现在身体好了,是该多学习学习了。”
“沫沫回来了,你们两个去说说话吧,铁叔先去吃点东西!”
“姐,我听说了,白虎寨的人都被抓了,前几天去全部被斩首了,我去看了,好多人。”陈城一边说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一边手舞足蹈的讨陈沫沫开心。
陈沫沫没想到这一次朝廷居然没有息事宁人,反而选择了这种震惊天下的方式,只怕就是因为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太嚣张了。
“这银票你拿着,去安抚一下当天跟父亲一同走的兄弟们,他们的家人,总不能人就这么白白的没了,都是家里的顶梁柱。”陈沫沫叹了一口气,那一次不知道毁了多少家人。
陈城点点头,“银票你从哪里来的?”他这才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江观砚。
“我在白虎寨把那些货找到了,然后给王家送过去了,你放心,这些银票都是王家家主给我的。”陈沫沫说到,然后都塞到了陈城的手中。
“来人,去准备午饭。”陈城喊到,“姐你放心,他们的家人我都安顿好了,咱们家的产业我卖了一部分,然后开了几个客栈,让那几个能出去的女人去做掌柜的。”他自然都想到了这些,不能人死了,就不管了。不然这样的话,都没人敢来这里做镖师了。
陈沫沫点头,看来就算她离开,也不用太担心这里。“我过几天就和观砚离开这里了。”陈沫沫说道,其实离开也是好的,反正这里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她的任务都已经完成,就是等待离开了。
江观砚也是一进京城才知道,龙飞已经被封为太子,如今皇上年迈,只怕用不了几年的时间他就能彻底当上皇上。而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去帮他积攒好名声,反正所有人都知道江观砚是当今太子的师兄。
陈城皱眉,脸上露出淡淡的惆怅,“你们在这里多住几天在离开吧。”他好不容易身体好了,可是身边的人却接二连三的离他而去。
“留下来几天也好,我正好有点事。”江观砚说道。
陈沫沫点点头,这件事确实要江观砚说了她才能确定。
“我先回去了。”江观砚站起身,“还有点事情,四天之后我来接你。然后我们一起走。”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你不留下吃饭了吗?”陈沫沫站起身,跟着江观砚外走了几步。
江观砚摆摆手,“不必了。”说完直接消失在门口。
此时已经午时,陈城二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菜就端了上来,两人就在大厅吃饭,此时也没有人来。
江观砚回到已经几年没住的院子,龙飞早就已经找人打扫过了,并且元子也找人把那些草药种在院子里,此时这里并不像是很久没有人住的模样,反而一片生机盎然。
“观砚,你可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又要走了。”龙飞这时从屋子里出来走出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脸苦闷的元子。
“你怎么过来了?”江观砚的表情没变,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后依旧把注意力放在面前的草药上。
龙飞走近,“我就知道你回来也不会通知我,所以早早派人守在这里,只要元子或者你回来,就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他也现在江观砚旁边,“可不是元子偷偷告密,还有我当上太子这件事你知道了吧?”
元子这时候早就已经溜之大吉,反正没他什么事了,两个主子谈话,也不是他该听得。
“知道了,怎么样?他们最近可还老实?”江观砚问的就是龙飞的那几个兄弟,每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虽然正是中午,但是凉风习习,并不觉得热。但是长时间赶路,还有没有吃饭,所以江观砚早就感觉肚子饿了,没留在陈家是因为知道陈家姐弟有事相商,所以才早早回来了,却没想到龙飞在这里等候他多时。
“他们最近有所收敛,不过肯定是在想着什么计划,这么长时间一点动静都没有可不是个好兆头,没准就是暴风雨前的宁静。”龙飞挑眉,虽然现在太子是他,但他还是要小心翼翼的生存,一日不是那个最高身份,那他的生命就会受到威胁。
“怎么你还有怕的时候?”江观砚调笑到。
龙飞摇摇头,“我怎么可能会怕,也不看看我身边都有谁。”
“对了,白虎寨的人都被斩首了?”江观砚问道,他想不明白,皇上一直注重的都是以德服人,而现在白虎寨有几百人,一下子都被杀了,他怎么也想不通。
“你不知道,那天我也去了,说是血流成河也不为过,人的尸体堆积成山,最开始还有几个人在观看,后来就都走了,我注意了,最后只剩下陈家那个小子。”因为江观砚的关系,他多注意了一下陈沫沫和她的家人,那天就是她的弟弟陈城。
江观砚失笑,他知道那个小子会凑热闹。“梁关呢?他最近怎么样了,我虽然走了的,他也算我给你留下的人,虽然形似莽夫,但他办事圆滑,在家上他的身份。”
他早就调查过梁关,是前任大将军下边一个月副将的儿子,那个副将因为战死沙场,他的夫人得知消息之后就自杀了。当时梁关年仅十二岁,由于一直跟着师傅练习武功,所以身强体壮,但是后来他自己也走失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成了风崖的大当家的。不过从小受父亲教导,一直都是一个知道仗义和善良的山寨之主。
“什么?”龙飞愕然,“梁关被我安顿好了,但是我没听你提过啊。”他确实是从没想过梁关那样的人,毕竟长相粗矿,如果当个上战场杀敌的军人还差不多。
“等我走了之后再去找他吧。”江观砚走进屋子。“元子,去买菜我和师弟都还没有吃饭。”
元子在远处,听到声音,就出去了。
龙飞坐在椅子上,他虽然早上吃了一点东西,但是后来听说江观砚回来了,便直接赶了过来,什么也没吃,等到现在早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接下来你准备去哪?会留下来吗?”龙飞问道,这是他比较关心的问题,如果江观砚留下来,会对他有很大的帮助。所以他很希望江观砚留下来的,但是他每次离开也会给他很大的帮助,就像这次围剿白虎寨。
“不会,我从江南回来的时候,听说有的地方因为今年雨水较多而爆发瘟疫,我打算打着你的名号过去看看,百姓都会拥护你的时候,皇上他就不会换太子了。”江观砚说道,可是想到帝王之心,他又不得不开口嘱咐,“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要记得不可张扬。”
龙飞点点头,对于这些,他自己也懂,就像是他父皇。如果他太优秀了,让他的父皇都觉得他的存在威胁到皇位,那么他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你还去见梁关吗?”
“不去了,四天后我就会出发,你自己去找他,先建立感情,在委以重任。”江观砚同梁关一起生活几年,早就摸清了他的性子,如果一上去就重用他,只怕会让他有所怀疑。
这时候元子也回来了,两人吃了点东西,龙飞就回去了。
四天的时间眨眼而过,这几日江观砚一直在房间里早就关于瘟疫到底怎么治疗,查找了很多相关书籍,却因为没有看见病发者到底是怎么样的症状,而无法配药。
元子驾着马车,来到了陈家镖局门外,等着陈沫沫出来。
陈沫沫和陈城道别之后,就上了马车,江观砚果然坐在车上。
“观砚,我们接下来去哪里?”陈沫沫问道,她现在属于履行最后的诺言,如今她的任务已经完成。现在就是跟着江观砚,当他一辈子的药人。
江观砚看了她一眼,开口道,“南方连日大雨,引起瘟疫我要去看看。”
“治疗瘟疫?”陈沫沫不禁开口问道,自古以来,任何时候爆发瘟疫都是最让朝廷为难的时候,因为只要一死人,就会是以城市为面积的死亡。
“嗯,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对于这样的肯定,江观砚还是可以保证的,毕竟他多年的医术不是白学的。
陈沫沫点了点头,然后随着马车渐渐摇晃,渐渐失去知觉。
“是否留下复制体,离开这个世界!”一个跟来时一样的声音说道,声音木纳,没有任何感情。
陈沫沫使劲睁开双眼,看不到旁边的江观砚了,又想到自己的任务都已经完成。
“离开。”
随着这样一声,陈沫沫再次睁开双眼,眼前又是白茫茫的一片,她向前走了几步,依旧什么都没有变。
突然,面前出现一个屏幕,里边的白衣女子就是真正的陈沫沫,不过她此时的灵魂渐渐变得透明,她的脸不像是最开始见到的冰冷的样子了,反而笑得温暖。
“谢谢你,我都看到了他们的结局,还有小城也已经好了。”女子眼角的泪水砸了下来,却在半空中逐渐蒸发,“我要走了,祝你好运。”说要整个身体消失,然后整个屏幕也消失在了陈沫沫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