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佳眉头一皱,"你家夫人出事,与我何干?怎的怪到我头上。"
旁边锦珠也附和,"就是就是。"
那嬷嬷冷笑一声,"谁人不知你想嫁与我家老爷,做出这种腌臜事也不足为奇。"
"你休得血口喷人!我家小姐一向行的端做的正,哪容得了你在这污蔑我们家小姐!"
锦珠声量都有些拔高,宋思佳赞许的看了她一眼,现在已经会护主了,很好嘛。
但戏还是要继续演下去的。
宋思佳向前一步,"既然你口口声声说我害得你家夫人出了事,那我就随你走一趟又如何?"
"锦珠,你待会儿拿着那瓶‘思乡’到店里给上架,我随她们走一趟,很快回来。"
锦珠本想说些什么,但突然想起,"思乡"?这瓶香水是主打什么香味的,没听说过啊?
对了!她脑海里灵光一闪,这是小姐之前与她们的约定,上架"思乡"就是去通知灵溪公主!
但锦珠又担心她一人去会有危险,唯唯诺诺不敢动作。宋思佳沉下脸,"怎么?不想去?"
锦珠白了一张脸,垂眸应了声诺。
宋思佳对那嬷嬷道,"那请吧。"
几人便声势浩大的出了宋府直奔钟府而去。锦珠看着几人的背影,咬了咬唇,既然小姐有难,自己更不能拖后腿,要赶紧去通知灵溪公主。
宋思佳虽然此时算是被"挟持"到了钟府,但她也并不担心,之前她早有预料宁宛如会出什么阴招,于是和灵溪约定了暗号,依灵溪的势力,只要她想,区区一个宁宛如不是问题。
到了钟府,钟鼎果然不在,她最近联合玉莲华在漕运上边做了些小动作,宁宛如就是趁着钟鼎去解决这事的当口,来找了她。
被带到主厅,宁宛如威风凛凛的坐在主位上,身着一袭红衣,平心而论看五官也是个美人,但她脸上狰狞的神色使得她这人看起来极为的面目可憎。
一看到宋思佳走进,她就狠狠的站起来,"宋思佳!你害死了我的孩子!"
一来就给她扣了这么大的帽子?宋思佳脑内产生了三根黑线,看她那中气十足的模样,像是流产过的吗?
"钟夫人,你是有何证据断定是我害了你的孩子?"宋思佳凉凉的说。
"哼。"宁宛如冷笑两声,"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
"来人。"
随着她的声音,先前带她来的默默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她。
宋思佳认出这事她的香水,应该是以桔香为主打的"夏天",清甜但又不腻的味道受城中少女们的欢迎,没错,是少女。
她看着宁宛如看着那瓶香水露出憎恶的神色,就有些无语,宁宛如怕是研究就没研究就到她店里随便买了瓶销量好的香水,来陷害自己吧?这智商……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卖给我的香水里面居然含有藏红花!我未出世的孩子就这样夭折了!"
"……"
"钟夫人,先不说卖香水从来就不是我负责,我的香水里面是绝对不会有藏红花的。"
"你还敢狡辩!我孕期只用了你的香水就流产了,大夫说就是你这香水里的藏红花所致!"
"不信你自己闻闻看!"
宋思佳接过香水一闻,果真有藏红花的味道。虽然藏红花是一种名贵香料,但她从不会加藏红花到自己的香水里,怕的就是有孕妇误用。
而且这瓶香水,一看就是后来加的,桔香和藏红花香味相冲,显得极为的难闻,一点不符合"夏天"这清爽的名字。
宋思佳面色不变,"夫人,这香水的确有藏红花。"
还不等宁宛如高兴,她又道,"但这绝对不是我加的藏红花。不信到我店里拿另一瓶‘夏天’,一比便知。"
"还有夫人,这‘夏天’的受众群是未出阁的女子,我还第一次见一个夫人来买呢。"
她的语气充满了讽刺意味,说得宁宛如脸色变了几变,还是嘴硬道,"你说不是你加的就不是你加的?"
"全城都知道你觊觎这钟府当家夫人的位置多时,如今你还害死了我未出世的孩子,真是个毒妇!"
"那你说是我害的就是我害的?"
"钟夫人,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孩子当真没了,你会私下派一群凶神恶煞的人来找我?难道不是应该对簿公堂?"
"我宋思佳堂堂正正,既然钟夫人如此笃定,那我们就去那公堂让县大爷断上一断,我有罪无罪!"
宁宛如顿时有些慌神,她一听闻钟鼎要休她,就按捺不住要把宋思佳这贱人弄死的冲动了。只是这宋思佳在外面,不能任她为所欲为,思来想去才想到这主意,以一个母亲的身份,陷害宋思佳。
不过不得不说这宁宛如还真没什么脑子,哪有刚流产过的人唇红齿白,气势汹汹的?
宁宛如一边的嬷嬷赶紧上前到她耳边,窃窃私语了几句,她又马上镇静起来,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我不去告官府,是给你一个机会,毕竟你害死的是一个生命,只要你按照我的话做,我绝不会告知天下你做了如此伤心病狂之事。"
宋思佳正想反唇相讥,门口却突地传来一个女声,"哦?我竟不知原来一个区区商人之妻,能代官府随意发落人了?"
这声音?灵溪?宋思佳惊喜的回过头,灵溪缓缓地走进来,端的是当朝公主的架子,看起来极为的摄人。
灵溪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又厉声对正处于震惊的宁宛如道,"怎么?见到本公主都敢不行礼了?"
宁宛如一个激灵,忙领着一众下人哗啦啦的跪了一地,声音有些颤抖,"草民见过灵溪公主。"
宁宛如此刻真是悔不当初,她怎么不知宋思佳有如此强硬的后台,若是她知道灵溪公主与她交好,她怎么会敢妄图动宋思佳?
但此刻也回不了头,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去了。
灵溪过了半晌才叫跪了一地的人起来,懒洋洋的坐上宁宛如让的主位上,还不忘招呼宋思佳坐在旁边。
局势顿时翻了个个,变成宁宛如率着一群人站在宋思佳和灵溪面前,接受审视。
宋思佳似笑非笑的开口,"钟夫人,现在官府的人来了,不如我们就来说说我是如何害了你孩子吧?"
在下面的宁宛如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小脸煞白,方才还显得盛气凌人的红衣,好像也一下子失了颜色。
灵溪看她半天不开口,不耐烦道,"钟夫人,既然你说不出思佳的罪,不如我们来数数你的罪如何?"
随着灵溪的开口,宁宛如的脸色越来越白,最后竟是面如死灰,无力瘫倒在地上,她知道,她完了,彻底的完了。
原来灵溪和宋思佳早调查好了宁宛如做的那些腌臜事,她自当上钟府夫人那天起,手下不知有了多少无辜女子的亡魂,就连孩子,她也一个没有放过,当真称得上罪大恶极。
灵溪说完,端起旁边的茶杯润了润口,又嫌弃的对宋思佳吐槽这茶真难喝,也不管被被五花大绑的宁宛如和下面一众瑟瑟发抖的下人,就这样等钟鼎回来。
不多时,钟鼎急匆匆的赶回来。他现在真是焦头烂额,漕运的那些小商家不知何故成立了一个商会来反对他,饶是他家大业大,也有些招架不住,如今家里那个老婆子又总是不安分还"绑了"宋思佳,真叫人心烦。
不过马上就要摆脱这个疯婆子了,到时候他娶了宋思佳,得了"百味阁",哪还会怕什么岳父,什么商会。
谁知她感到主厅,却看到一向咄咄逼人的宁宛如被绑在一旁,面如死灰。再看向主位,居然是灵溪公主?她正和宋思佳在愉快的聊天?
钟鼎顿时迷惑了,也顾不上对灵溪行李,急急地上前一步,"思佳,这是怎么回事?"
"停!"宋思佳作了个让他别在靠近自己的手势,语气有些讥讽,"麻烦钟老板最好不要叫我思佳了,我可不是您的谁。"
"思佳??"钟鼎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眼,被灵溪打断,"钟老板,我家思佳不是说了不让你叫吗?怎的脸皮那么厚?"
钟鼎本就是一个自大狂,听到别人讥讽自己顿时怒气顿生,又顾着对方是公主,不敢呛声,强按捺住怒气道,"无论如何,宁宛如还是我的妻子,灵溪公主为何要把她绑起来?"
"呵,你还知道她是你妻子?你这好妻子,不知手上沾了多少人的鲜血呢……"
灵溪话还没说完,那边宁宛如突然发出一声绝望的叫喊,然后居然一头撞上了旁边的梁柱上,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她的额上顿时溢出大量的鲜血,然后软趴趴的到在地上,再无声响。
在场所有人都被这突生的变故吓了一大跳,死一般的沉寂了许久,最后还是灵溪的侍卫反应过来,冲上前探了探鼻息,然后神情凝重的摇摇头。
宋思佳也震惊非常,就这样一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逝去,多少都让人难以接受,顿时也没了心思呆在这,拉着同样震惊的灵溪离开钟府。
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因为钟鼎这个渣男,宁宛如非常爱他,只是爱错了方式,她知道钟鼎厌恶她,但她也不愿意自己如此肮脏的一面被钟鼎知道,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宋思佳对钟鼎这个人真是恶心透了,加快了商会闹钟家的步伐,还联合玉莲华查了许多钟家欺凌弱小的事,一直诉状把钟鼎告上了公堂。
然而钟鼎因为宁宛如的自杀,而失去了宁家的庇护,宁家自然也是恨透了他,作为尚书的宁父也对他针对非常。
而他本该可以用来行贿的钱财也因为宋思佳那时候说缺钱而占时挪用了不少。如今他既无钱财傍身,更无人力帮忙,当真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过后呢?过后宋思佳自然是没有在关注他了,毕竟她的任务已经完成,这样一个渣男,她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是对自己眼球的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