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她哪点被玉莲华看上了眼,但既然帮忙,就接受好了。
宋思佳朝掌柜露出一个客气的笑容,"那就麻烦掌柜的带路了。"
"客气客气。"掌柜的拿出丝绢擦擦脑门上的虚汗,又起身帮宋思佳开了门,"宋姑娘,请吧。"
去的路上,路上掌柜的不断与宋思佳闲聊着,一会给她说哪家的点心有名,一会告诉她医馆在哪,也不暗自打听她的情况,一路下来,宋思佳已经把主街很多商铺都了解了个大半,心里安安腹诽,跟在玉莲华身边的人,不愧是个人精。
东巷和主街离得很近,不多时的功夫已经到了,一到东巷,值得注意的是,旁边坐落着一座高大的府邸,牌匾上书——"玉府"。
好吧,怪不得掌柜的说有些交情。
宋思佳面无表情的想,本打算装作没看见走过去,但一到巷口,玉府门外守着的小厮眼尖的迎上来,"掌柜的今日又来找老爷?"
见旁边站定个姑娘,容貌美得盛人,一瞥只觉得心漏跳了两拍,不由得不敢再看。
掌柜笑呵呵的道,"今日只是路过,路过。"
"不过以后宋姑娘可能会常常见到了,说不定就和你们家老爷成为邻居了。"
小厮一头雾水,又暗戳戳瞟了一眼宋思佳,掌柜的见他这模样,也不说破,"好了,你继续守门吧,听闻今日老爷有贵客临门,你可要好生招待。"
"宋姑娘,我们往这边来。"
宋思佳点点头,全程当做一个装饰的壁花,全面开起冷艳气场,随着掌柜往那小院去。
小厮明明是恭送掌柜,眼光却不由得黏在宋思佳的背影上,脑子里盘旋着掌柜的说的邻居的话。
去领路的另一守门的小厮回来,看着他这幅魂不守舍的模样,拍了一下他,"干嘛呢?"
像被拍回灵魂一般一个激灵,忙道,"没事没事。"
心里不由得都是那姑娘的模样,她可真好看。
宋思佳不知道自己又收获了一枚小迷弟,随着掌柜的走了没多远,就看到有个小院门口停着几辆马车,看样子那家人竟是今日就要搬走了。
掌柜的带着宋思佳上前去,率先对那正在搬东西上马车的一位中年男人道,"柳大人可要帮忙?"
那位中年男人正是房主柳贤,循声望去,见是莲华的掌柜,当下放下东西迎来,"原来是掌柜的,我这里的快要搬完了,就不劳烦掌柜的了。"
见旁边站着的年轻姑娘长得极为的美艳,但他也是略微闪了下神,没有被迷惑。毕竟也是有儿有女的人了,这般定力还是有的,略带疑惑的转向掌柜的,"这位姑娘是?"
"这是宋姑娘。"
"这是柳大人。"
宋思佳微微福了个身,"见过柳大人。"
掌柜的互相为他们作了介绍又向柳贤道,"说来也是真巧,你刚托我帮你相看卖家买你这宅子,宋姑娘就找上了门,今日就是过来看看宅子的。"
柳贤见宋思佳看着虽然年轻,但却是由掌柜的亲自陪同而来,心里也知她定是有些背景,也不敢怠慢,当下就道,"我们本打算今日就北上而去,倘若能在走前解决了宅子这事,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掌柜的,姑娘,随我来吧。内人在里屋整理最后的一点家当,我们先到正厅看看。"
穿过门房,走进院子,院子并不大,里面还随意的拜访了几盆盆栽,有两个看不出美感的假山。而小厮丫鬟也不见踪影,看来不是谴退了就是本就没多少人。
到了正厅,看着主位后面的书画还没有摘下,周边摆的瓷器也都没有撤下,看宋思佳望向这些摆设,柳贤忙道,"都是些不值钱多小物什,带了还累赘,就没打算搬走。"
宋思佳表示了解的点点头,又随着柳贤逛完了这个两进的院子。
因为是要看房,也搬得差不多了,内室柳贤也带她们进去看了,还碰到柳贤夫人,看起来十分贤惠,及笄的女儿也随着母亲在收拾东西,但看得出不怎么受宠,足月的儿子旁边有一个嬷嬷一个丫鬟在照看,柳贤还上去逗弄了一番。
宅子一切都很平常,宅子的主人家庭都很普通,一个小官,一个重男轻女的小官。整间屋子只有正厅看起来像是附庸风雅的花了些心思布置,但花心思也仅止于买了些便宜的瓷器和书画。
很平凡很普通的一家人。
不过她当下也不需要对这些挑剔,就这间了罢。
柳贤看宋思佳的表情全程没有出现多大浮动,有些不安的搓搓手,觉得嘴唇有些干,但茶具都已经搬走了,也深知自己没有好茶招待,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管家。
管家也在暗自观察宋思佳,却发现她把自己的心思隐藏得极好,看不出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看柳贤那不敢问出口的模样,心里暗暗啐了句孬,面上却笑吟吟的发问,"宋姑娘觉得如何啊?"
宋思佳点了点头,"尚可。"
"那……"柳贤急着出声,被掌柜的一个眼神制止了。
"既然尚可,不妨就这吧。"掌柜的依旧是面上带着七分笑意开口。
宋思佳沉吟了半晌,正在柳贤以为她要拒绝的时候开口了,"何时能交付房契?"
柳贤心里是又惊又喜,想不到她连价钱都不商量一二就定下了,不过他本以为这宅子没人要定价定得极低,他都做好要丢弃的准备了,这姑娘当真是人美心还善啊!当下喜道,"今日就能给姑娘办好咯!"
掌柜的也道,"姑娘要是信得过我,我可帮姑娘办好这些杂事。"
宋思佳心下诧异,本来她不问价钱都已经是够信任玉莲华,或者是暗自的感激了,想不到这掌柜还帮她那么多?要不是心里一直坚信玉莲华是不可能对她有所图,她都觉得是不是玉莲华看上了她那笔"巨款"了。
不过再想想,说不定他喜欢她呢?
宋思佳马上否定了这个可能,才见了一面就一见钟情,这概率实在是太小了,虽然有他是很大助力,但一旦牵扯到真情实感,事情就会麻烦很多。
算了不想了,肯定不会的。
答应了掌柜的帮助,又道了谢,约定好下午由掌柜的去一手交款一手拿房契,便决定和掌柜的返回客栈。
想到她还有商铺的事情未解决,日后还有诸多需要帮忙的,便对掌柜的卸下了几分伪装,回去的路上两人更是融洽了几分。
掌柜的似是猜到她的想法一样突然道,"商铺的事情一时还未有消息,姑娘还得再等等。"
"不着急不着急,不过太麻烦掌柜的了,商铺我自己去打听也是可以的,"宋思佳连连推辞。
"你一个姑娘家,能打听到什么,说不定哪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管家突然正色道,宋思佳第一次见他正色的模样有些愣神,却又见他很快恢复和蔼的笑容,"我要不是看你小姑娘长得漂亮,我才懒得帮你咧。"
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她道行太浅,一句话就被老狐狸四两拨千斤的给转了个弯,算了算了,本来是客气的推辞。
"那我可要谢谢您老人家了。"宋思佳换上一副调皮的表情,对掌柜的吐吐舌。
"诶哟我女儿要是有你这么大,那肯定比你强多了。"掌柜的夸张笑笑。
当真是一只老狐狸,还有一只修炼未成的小狐狸,一来二去在斗法了。
走到主街掌柜的又对宋思佳道,"我看你一人多有不便,正好今日西市那的人市开了,我有几个相熟的人伢子,不如咱们去看看?"
宋思佳当真是忘了这茬,昨晚还说今日要记得问那小二人市在哪,今日她就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穿越了记性都变差了,赶忙答应,"那可真是谢谢掌柜的了。"
"客气什么,小丫头片子。"
又穿过热闹的街道,来到西市,这城说大也不大,但对于原主这幅小身板,实在是忍不住气喘了。
掌柜的也贴心的没有走得太快,但直接后果就是路上不断有商人小贩和他打招呼搭话,看来他不仅是玉莲华的得力助手,在这城内的人脉也是了不得。
与叫卖声络绎不绝的主街那边不同,西市那边虽然也是熙熙攘攘人头攒动,但却没有什么商品,毕竟在人市,人就是商品,一件可以随意买卖随意处理的商品。
但看这人市似乎也是"正规"的市场,并没有什么鬼哭狼嚎之声,看起来还挺有秩序。
掌柜的一边带她穿过各种人群,一边向她科普这人市是官府管制的人市,不允许强买强卖,这边也多的是大户人家的嬷嬷来挑丫鬟或仆役,人伢子得的钱财丰厚,而被买去的人们知道去的都是正经人家,也不会有所反抗。所以这人市虽然大,但却没人闹事,秩序井然。
看着掌柜胖胖的身体灵活的像个泥鳅一般躲过多数人伢子推销的缠身,径直带着她走去了相识的人伢子那里,一路上还不忘频频回头看她是否跟上。
宋思佳真的是服了这掌柜的,待她艰难的挤过人群,看到掌柜的已经站定拿起了他那块小丝巾擦了擦虚汗,和一位人伢子攀谈了起来。
她整整身上的衣着走过去,听到掌柜的说,"周嬷嬷竟是爱说笑,谁人不知你周嬷嬷在这西市可是说二没人敢当那第一,区区几个年轻小伙子能难得倒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