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飘起了雪花,大片大片的。一片白茫茫的,雪下的大,落到地上没有化,一点点堆积。
外面哈气成冰,里面却春意融融。方伯毅凌晨就起来烧的炉子。一直屋子里热乎乎的。
铭烟是在方伯毅怀里醒来的。怀抱很暖很舒服,漂泊了二十几年的心像是一下子落了定。在怀里又蹭了蹭,不愿意起来。
方伯毅摁住夏铭烟:“烟烟别动。”
铭烟脸又腾的红了起来。不敢再动。两个人又腻歪了很久,才起了床。家里没有父母,自己当家,这对于古代的小媳妇来说就是神仙的日子。
早上还是方伯毅做的饭,铭烟实在有点不舒服,吃完了饭又犯了困,方伯毅哄着铭烟又睡了一觉。再醒来已经是快晚上。
铭烟有点羞愧自己的的作息时间,怎么刚嫁做人妇就原形毕露。方伯毅倒是没觉得什么,铭烟多休息会晚上有体力,他开心还来不及呢。
就这么过了几天,铭烟才恢复正常的作息,期间方伯毅把攒的钱都给了铭烟,铭烟数了数,有快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看着不少,但是想着不能没有地,之前方伯毅自己过也就算了,接下来会有孩子,铭烟也不放心方伯毅总去山里,还是买些地安稳。这是这年头不到万不得已谁家会卖地啊,卖地一定是实在过不下去了,这价钱一定不会便宜。
铭烟决定还是要把赚钱提上日程。
下午的时候,铭烟想起上辈子吃的红薯干直流口水,于是蒸了红薯又晒成干,吃了几个发现古代无污染的红薯干格外香甜,方伯毅不喜欢吃甜的都吃了不少。
铭烟又给桂花婶拿过去不少,芳芳吃完开心的直眯眼。
看着这么多人喜欢吃红薯干,铭烟突然灵光一闪,可以去卖红薯干啊!
铭烟做了一天就累得不行,方伯毅舍不得她那么辛苦,还不忍心打击她的信心,就张罗着给铭烟雇个人。
铭烟想着桂花婶家里的条件,雇个人也可以,要知根知底,还要靠谱。桂花婶都符合,还能吃苦能干活。
下午铭烟就去了桂花婶家里,和桂花婶说了来意。桂花婶本说不要工钱,就当帮忙,铭烟不同意,不要工钱就不用桂花婶帮忙。桂花婶这才同意。
两个人热火朝天的做起了红薯干,第一批红薯干做好了后,铭烟和方伯毅一起去了集市。
本来铭烟想着摆小摊卖,薄利但是多销,方伯毅却不同意:“镇上的小摊都有一群地痞管理着,摆摊要摆平他们,还有时不时的闹事。不如去直接去福泰楼问问刘掌柜的要不要,卖给他们长期又稳妥。”
铭烟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就和方伯毅来到了福泰楼。
“哟,方大哥好久不见。”小二热情的招呼着。突然看到旁边做妇人打扮的铭烟,挤眉弄眼的看着方伯毅:“怪不得方大哥好久不来。”
方伯毅咳嗽了一声,侧身挡着铭烟,小二察觉到,不再调笑,把铭烟和方伯毅迎进了门,喊来了刘掌柜。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方伯毅把红薯干拿出来,刘掌柜稀奇的看了一圈,尝了一口,回味甘长,一吃就停不下来,吃了好几个。
“好!这个好!这个叫什么?”刘掌柜惊喜的问道。
铭烟说:“这个叫红薯干,吃着有利于消化,好吃又健康。”
刘掌柜当时就留下来铭烟带来的,又预定了下次要的,还说不用铭烟和方伯毅来送,下次会派人去取。
红薯干顺利的卖了出去,铭烟和方伯毅开心的在镇上吃了顿大餐后一起回了家。
日子过得平淡又快乐,每天铭烟和桂花婶做红薯干,方伯毅偶尔去趟山里,铭烟后来又卖了几道带辣椒的菜,这批红薯买完了之后把明年留着培育的秧苗留好,家底就这么一点点攒了起来。
转眼就到了来年春天,铭烟吃饭的时候直难受,不住的想吐,方伯毅火急火燎的去镇上接大夫。
“恭喜贺喜,是喜脉啊!”胡子花白的老大夫眯着眼睛细细的把着脉说道。
铭烟先是愣住了,还是方伯毅先反应过来,激动的站拉起来,拉着铭烟的手都在颤抖。方伯毅年幼丧父丧母,时隔多年,这世上终于又有一个和他血脉相承的人。
激动,感激,很珍重的把铭烟抱进怀里,哽咽的说了声谢谢。
铭烟也很触动,在这个时空除了方伯毅又有了一个值得她牵挂的存在。
旁边的老大夫看着这对年轻的小夫妇,摸着胡子眯眼笑。
过了半晌,两人才反应过来还没送大夫走,方伯毅擦擦铭烟的眼泪,进屋给大夫拿了银子,又出去借了牛车送大夫回县城。
从县城回来的方伯毅买了一车的东西,铭烟目瞪口呆的看着车上一人多高的东西。半天合不上嘴巴。
“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呢?”铭烟想伸手帮着拿却被方伯毅扶到一边。
方伯毅的笑从确诊那时候就没下去过:“这不还有九个月就要生了吗,提前备着。”
铭烟满头黑线,还有……九个月,真是够提前的。
终于搬完了,夏铭烟满意的看着被方伯毅堆得满满登登的小仓库很知足。
小宝宝并不乖,前三个月很折腾人,每天铭烟就是吃很多很多东西然后狠狠的吐出来,明明是怀孕了,却瘦了不少。
方伯毅到处找偏方,却又怕伤了宝宝和铭烟的身体,一个个偏方找大夫问了又问,才敢给铭烟试试。也不知道是月份大了,安稳了,还是偏方起了作用,最近铭烟吐的很少, 吃的又多了,脸圆了起来,气色也好了不少。
这天天气很好,铭烟在屋里呆的都要发霉了。缠着方伯毅说要出去转转。方伯毅想到大夫说现在胎稳定了,多走动也利于生产。
方伯毅这次租了一个马车,铺了好几层被子,软软的,方伯毅赶车又稳当,一点也不觉得颠。
到了县城两个人又买了很多东西,现在家里存款多,地瓜种子卖的很好,除了地瓜干也做一些其他的地瓜制品,还卖给福泰楼两个菜谱,收入稳定。铭烟花起钱来也不手软,毕竟购物是女人的天性。
两个人正准备去上次的老大夫那请平安脉,路过一个药店的时候看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穿的很破旧,衣衫褴褛,在苦苦的哀求着药铺学徒什么。
铭烟想到那时候的自己,心有点软,就走了过去。
“我真的会抓药,求求你了,给我一个机会试一试。”女孩还在哀求。
小二不耐烦了:“去去去,哪来的小叫花子。”
说着还推了女孩一把。女孩很瘦,很单薄,不防备的被一推,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铭烟有些于心不忍,和方伯毅上前扶起来了小女孩。
“小妹妹,你家里人呢?”铭烟自从怀孕后性格柔和了不少,看整个世界都温柔了。看这个可怜的女孩这样,实在心里难受。
“呜呜……姐姐,我娘和我哥哥都有病了,可钱都花没了,大夫说他们的病再不治就来不及了。”小女孩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铭烟心里很难受,转头看着方伯毅,方伯毅一下就懂了。接过话说:“你带我们去看看你家里人吧。”
女孩惊喜的抬头,眼睛被眼泪冲刷的很亮很干净。
方伯毅去赶车,带着铭烟和女孩去她们暂时居住的破庙里。女孩说自己叫小影,今年七岁,小影爹是个武馆的武师,娘懂些医理,在村里帮人看些小病,哥哥今年十六岁,一直跟着小影爹学功夫。
本来一家人生活的简单却很幸福,但是前些日子,小影爹在街上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公子哥,本以为赔礼道歉就可以的事情,却没想到这个公子哥是典型的地痞流氓,背后还有县太爷做后台。
正愁生活没乐子的公子哥,折腾的小影全家苦不堪言。全家人只好连夜逃走。跋山涉水半个月到了这里,娘和哥哥却都病倒了。爹爹因为还要照顾哥哥和娘,只能打打零工,但是入不敷出。
进了庙就看到了小影的哥哥和娘,一眼就认了出来,原因无他,只是这破庙都是乞丐住的,住在这里的都是邋里邋遢的,小影的娘和哥哥衣服都很破但是很干净,庙里到处都是破破烂烂的,只有他们两个周围很干净。
小影让两个人在外面等等。不一会小影带着小影娘出来了。妇人说自己夫家姓古,又说孩子小不懂事,麻烦两个人来一趟。
方伯毅掏出了二两银子,说道:“古婶,不瞒您说,我家娘子怀孕了,在去看大夫的路上遇到的小影,这也是缘分,也当为孩子积福了,这钱你收着,回头弟弟身体养好了,和叔赚钱了再还我。”
古婶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本来是不想接的,但是看着一直不见好的儿子,心里也是着急,就接了过来,还要了铭烟他们的名字和住址。
这时候古叔回来了,古叔是一个粗壮的汉子,听古婶说清了原委之后说什么也不肯要这钱,硬把钱给塞回来。
古婶的眼泪不住的往下掉,却还是听古叔的把钱给回铭烟。
“这样吧,古叔,听小影说你原来在武行做过,我家旁边是座山,你和我进山,咱们打点大的猎物,赚钱也多,你先把这个钱拿着,给弟弟先看病,明天你就来找我,我们进山。”方伯毅提议道。
古叔这才不推辞,手颤抖的接过钱。
铭烟和方伯毅回去的时候,心情很好,做了好事,帮助了一家人。
赠人玫瑰,手有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