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雨有些头疼,不知道是哪里让他误会以为自己还对方誉之有感情,又或者说在她昏睡的这期间又发生了些什么。
“爹,这事我之前不就跟你说过了么,我现在对方誉之是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都没有,我只当他是一个陌生人,也不想嫁给他。”
“当真?”白仲言显然还是不信。
白雨盯着他,目光灼灼,险些让白仲言信以为真,不过心中还是有些不放心。
“爹,是不是我昏过去的这期间谁跟你嚼舌根子了?你女儿的话,你还不信吗?宁愿相信外人?”
眼看着自家闺女哀怨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白仲言就觉得愧疚不已,以为自己的不信任伤了闺女的心。
“哪有,爹爹看那臭小子就在湖心亭附近,你有恰好落水,这不就有些着急了嘛。这男人不是什么好货,闺女你可不能再次瞎了眼。”
“好啦,爹,女儿心中有数,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白雨嘴上安慰着她爹,心中却是想了不少。事实果然如她猜想的那般,桃枝推她下水是有预谋的。
大概就是想借此让方誉之来英雄救美,她就算是事后不想嫁给他,只要放出流言,自然会有外界的言论来逼迫她嫁人。
这周围的丫鬟婆子这么多,人多口杂的,就算是想封口也是堵不住的,外人只要稍稍打听就能知道是什么回事。
这一传十,十传百,最后传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只是她肯定会坏了名声。
也是她太大意了,太心软了,对桃枝这种不折手段的人,就不应该因为她肚子里的孩子而放过她!
当时她就应该掉头就走,平白无故的还落了一回水。也幸好她和方誉之策划的事情没有发生。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是方誉之过来救的她,不过也是运气好,上天眷顾了。
白雨心中想着事情,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一旁白仲言闪烁的目光,他对着女儿隐瞒了一些事情。
他最近一直再给闺女找夫婿,这当朝的状元郎自然也是不能被放过的。
之前找的那些世家子弟,自己闺女是一个都没有相中,本来是这夫婿人选中是没有状元郎的,但架不住自家闺女挑剔啊。
这状元郎文采出众,年龄也般配,家中人口简单,亦没有妻儿小妾通房一类的,私下作风良好。
最重要的是人长的也不比方誉之差甚至要更胜一筹,不是时下那种文弱书生的样子,面容俊朗,身姿挺拔。
虽然没有世家底蕴,但也是有着几代的传承,他的曾外租还是前任太子太傅。
这么一扒拉,跟自己闺女也是配的起的。
就这样,白仲言这几天也是上朝上的蛮殷勤的,就是为了在朝堂上近距离的多观察观察这未来有可能成为自家人的女婿。
就因为这个,他还在朝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一向都懒得上朝,一律推脱告病在家的闲散王爷,居然天天按时上朝,还乐不得的。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更有心思的还暗戳戳的猜测着是不是当今圣上要动手了,这不着调的王爷上朝就是一个预警。
也不得不说这些人是想太多。
最开始看到白仲言上朝,皇帝也是一脸惊讶,他这个好友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这上朝多半是为了告状。
就因为这个还在白仲言第一天上朝后留他问话,结果得知是为了观察状元郎能不能胜任他女婿后,也是哭笑不得。
最后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呀,这眼光可真刁钻,别的不说,就这个袁野是真不错,配你家丫头可以。”
最后皇上一高兴,还差点要下道圣旨赐婚,最后还是被白仲言拦住了,说是再多观察几天再说。
虽然自己是十分满意这个状元郎,但是保不齐女儿相不中啊,这还得邀请这状元郎上府多跟女儿相遇几次,也好混个脸熟。
以后提起这亲事也不突兀,女儿接受的程度也能更高。
可是千算万算也没有料到这第一次邀请人进府就出了意外。
本来是知道女儿在湖心亭,所以特意拉着袁野往那里去,打算来场偶遇,没想到就在湖心亭附近就看到鬼鬼祟祟的方誉之。
白仲言看到方誉之就来气,再看他神色躲闪,就知道有事,这附近就有自家女儿,当时心中就咯噔一下。
方誉之见到白仲言就条件反射的想跑,被白仲言拦了下来,找机会脱身也没成功,就在三个人胶着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白雨落水了,救她的人就是袁野。
这下就算是白雨相不中袁野也由不得她了,这丫鬟婆子一堆都看到了是袁野把她救起来的。
这夏天衣衫单薄,被水浸湿,衣衫紧贴着玲珑的曲线,俩个未婚的男女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肌肤相亲。
白仲言当时就把女儿接手报到最近的厢房,请了府中常驻的大夫看了,又开了几副药。
因为女儿一直昏迷,白仲言心中焦急,也顾不上袁野了。袁野在另一件厢房换上干净的衣衫后,看府中这情况也就就告退了。
想在救女儿的人不在,白仲言自然也就没再提起。
也是想着借此试探这次落水到底是意外还是故意为之。
不过答案也算是圆满,起码不是因为方誉之而故意下的套,只是看起来也不像是意外,不然方誉之为何会那么巧的就出现在附近。
除非他还肖想着自己的女儿!
“爹,那个方誉之还要在咱们府里住多久啊?”
白雨打算借此让白仲言把方誉之撵出去,这又不是自己府上的人,天天在这死乞白赖的住着,也不嫌丢人。
“你想让他们走?”
“那不然呢?”白雨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在咱们府上白吃白住的还兴风作浪,真是给他们惯得不知道谁是谁了。”
“那就今天就让他们收拾东西滚蛋吧。”
白仲言看着他们这一对也是糟心,天天在府中也是心烦。
白雨还记着今天是方誉之上朝的第一天,便问道:“今天上朝可是把他们的事定下来了?”
“恩,陛下金口玉言,他俩的亲事是板上钉钉了,本来还想等着圣旨下来了,再让他们离开,哪里想到会有这么多幺蛾子。”
“能走就行,”白雨松口气,转而想起什么,忙看着他,接着道:“爹,他俩走了后,能给女儿解禁了吗?女儿这几天快闷死了。”
“唉,也不知道你这性子是随了谁。”白仲言对着她额头弹了下,语气满是无奈,“见天儿的想着玩,外面哪里就那么吸引你。”
白雨眼珠子一转,抓着白仲言的袖子一顿摇晃,“好玩的地方多的去了,爹,你就同意吧,我保证不惹事的。”
“行吧,等你身体好了就准许你出府,不过要约法三章。”
得知自己能出府,白雨高兴的没边了,嘴上胡乱的应道:“约一百章都没问题!”
白仲言本想着天色已晚,让闺女好好休息,但转念一想,就想着在探探口风,能不能相个亲。
踌躇了半天,白仲言才打好腹稿道:“闺女啊,爹还有个事儿。”
白雨一听他这语气,头皮就有些发麻,这一听就准没有好事儿。打算趁着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就给打断了,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爹爹今天在朝中,发现这状元郎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人长得俊美,这文才武略也是极好,身边也没有那些乱糟糟的,你看……”
“……”
白雨只觉得心累,之前被逼着看了那么多的青年才俊的画像,原以为自己义正言辞的拒绝起了作用,这几天总算消停了。
万万没想到,这上了一次朝,竟然又让他相中个未来女婿回来。
“爹,我不得不说,你比那京中的媒婆还要敬业多了,你这上朝都是为了想看女婿的吧。”
白老爹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嘿嘿笑了声。
“不管他是怎么样的状元郎,我都不喜欢!爹,我才多大啊,哪里就那么着急嫁人了,我还想在你身边多留两年好好孝顺你呢。”
白仲言有些发愁的说道:“闺女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不是爹不留你,你这在京中也算是大龄未嫁的,你看看你身边哪有你这岁数还没嫁人的。”
白雨顿时被噎的没话了,这岁数在现代还是个未成年,在这里就是个大龄剩女,这差距不是一般的心塞。
这如花一般的年纪就要被催婚,大好的时光就要去嫁人。
“我不管,我不嫁,这状元郎的妻子爱谁当谁当吧。”
白仲言就知道是这么个结果,也只能无奈的叹口气,让她早些休息了,现在刚经历了方誉之这么一事,暂时不想嫁人也是情绪。
等过段时间想开了就好了,只是这期间还是得制造点机会,给俩个人互相增加点好感。
出了门,白仲言就直奔方誉之在的小院走去。
这两个是眼下最重要的。
方誉之和桃枝此时还在房中互相埋怨着,两个人还都没有意识到,很快他俩就要被赶出府了。
等到白仲言找上门的时候,俩个人还面上带笑,企图跟他套话询问白雨的情况。
等白仲言铁青着脸让他俩立刻收拾包袱滚出王府时,顿时惊慌失措,乱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