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若,慢点儿吃!”苏漠白看着吃的有些着急的纳兰汐若开口淡笑着劝她,一边伸手替她拭去嘴角的一抹油渍,“不会有人和你抢的,慢点儿吃。”眸中满是笑意,心下略微奢望着这一刻的温馨能够永久。
心口哽咽着难受,就算他那么对她,她依旧会因为他突然变好了的模样而恨不下去,他一温柔她就完全恨不下去了,眼睛涩涩的,低着头猛扒饭,她怕一抬头一见到他如往常的温柔笑容就会忍不住哭出声来,秦子宸还在他手中她不能就这般被‘打败’了,不能就这般心软了。
苏漠白淡笑着看着扒着饭的她,眼中闪烁不明确的光芒,“汐若,军中来了一个人你想不想去见他?”
他在试探她?纳兰汐若手上没有停下,心中却是狠狠顿了下,他果真是怀疑她的,傻兮兮的抬头,“我认识吗?”不敢与他对视太久,一会儿又低下头继续扒饭。
“去见了就知道,好不好?”声音越发轻柔,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或许汐若认识呢。”
“噢!”她实在不知道是该拒绝还是答应。
“那我们一会儿就去好不好?”试探的意思越发明显。
纳兰汐若盯着理他比较近的鸡腿双眼发光没有理会他的问话,直到苏漠白顺着她发光的眼神看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她的意思,“想要这个?”
纳兰汐若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苏漠白将一盘鸡腿都递到她面前,“慢点儿吃。”
伸过手直接抓起一只鸡腿就往嘴巴里送,眼角的余光瞥见苏漠白稍微顿了一下的目光继而嘴角的笑意更浓,“汐若,怎么用手抓着?”
纳兰汐若不明白的看着他,直接用嘴叼着鸡腿双手放了下来,惹得苏漠白脸色白了白,“先放下来拿筷子夹着。”
嘴巴一松鸡腿顺着身子滚落在地,纳兰汐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豆大的泪珠涌涌而出,“鸡腿掉了,鸡腿掉了…”边哭边闹,油腻腻的双手直往自己脸上抹试图抹去泪水,或许是因为憋了太久没有发泄的情绪,又或许是因为要‘演’的逼真的缘故她哭着一时间停不下来了。
苏漠白顿时不知所措,抓下她胡乱抹在脸上的手,取了帕子为她擦拭泪水又小心翼翼给她擦干净油腻腻的小手,“不哭了,这不盘子里还有。”将整盘端起来递到她眼下,“都是你的,你看,这么多。”就像哄着一个没有零食吃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
“都是我的?”她接过盘子就要往怀里揣去,被苏漠白挡了下来,“放在桌子上慢慢吃,好不好?”细腻的语气让纳兰汐若差点儿又要晃神。
“噢。”愣了愣这才夹起鸡腿送到嘴里咬了一口却是怎么也吞不下去,饭吃的多了她已经吃不下去了。
“怎么了?”
脸色微微有些难看,她伸手指了指肚子,“肚,肚子痛。”
“那不吃了好不好?”伸手过去替她揉了揉,纳兰汐若脸色更加难看却是明白这个时候不能拒绝。
“这样还痛不痛?”
摇头,“不痛了,白白,渴渴…”
“等着,我给你倒茶去。”他立马起身去给她去倒茶。
纳兰汐若愣愣的看着他的身影心中感叹,或许这辈子都要对不起他了,如果没有遇见她的话,或许他会很好,或许会不好,但是只要她不知道便就不会这么难过吧,心,为什么会像大火烤着般难受?
苏漠白倒了杯茶过来,吹了吹递过给她,“小心烫。”
纳兰汐若接过一口都喝了下去,喝在嘴里不烫,可是入了喉咙真的很烫,她一急扔掉茶杯,“烫烫…呜…”又开始哭出声来,虽然不知道苏漠白相信了没有,但是这一下他就算还是有怀疑也是少了些吧,毕竟茶是他倒的有多烫他知道。
“不是给你说烫了吗?怎么一下子都喝了下去,不哭,不哭。”他脸上神情变幻莫测看不出真切的情意,倒是眼中充满了心疼。“汐若乖,不哭了。”
虽然纳兰汐若此刻的心情也很复杂,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要在抱怨一句,她是真的被烫到了疼死了。若是换做是他自己看他会不会哭,想着眼泪便更加凶猛。
“带你去看六王爷好不好?”
差一点儿纳兰汐若就要止住哭声了,幸好反应的快才没有露出馅儿来,依旧哭着。
“好了,不哭了。”似乎有些不耐烦擦拭掉她脸上的泪水,“汐若不知道六王爷吗?”苏漠白果然疑心很重,纳兰汐若早该知道的。
眨了眨眼抬头看他,“我认识吗?”此时只有坚持盯着他不退缩才可以。
苏漠白先移开了眼,“认识。”
“是朋友吗?”
“是。”
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牵起她的手就走,夜风凉凉吹在纳兰汐若身上,不由颤抖了下,这漠北的晚间真的比白天冷多了,一个就想留州的初春一个像留州的大夏天,要知道这会儿正是冬日时节,留州的这个时候恐怕都穿上棉袄了吧,或许还下雪了,可以在雪地里打雪战,突然很是怀念。
“汐若想什么呢?”苏漠白紧了紧她的手,“怎么手越来越凉?”他一直握着她的手一直可以感觉到她手上的温度渐渐下退。
纳兰汐若摇了摇头,“冷…”这回这话不假她却是是冷了。
苏漠白搂过她在自己怀中,“去去就回来,一会儿。”
虽然她怕见到秦子宸太过激动露了馅,但是她想知道他在哪里,怎么样,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去,就算真的被苏漠白看出她装傻也没关系,只要能知道秦子宸的消息就可以。
帐篷太多又是夜间,尽管纳兰汐若很留意从军厨出来的路越走到越后面却依然混乱了。“到了!”帐篷前苏漠白突然停下了脚步,“汐若自己进去好不好?”
纳兰汐若害怕的摇了摇头,缩了缩身子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没事儿,里面还有人在,我在外面等你,不怕!”苏漠白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话语却是很轻柔。
纳兰汐若不明白他这么安排是为何意,心中疑惑却是不能问出口,只好点了点头,“白白要在这里等我噢。”
“好。”
他还是有所怀疑,毕竟纳兰汐若‘傻’的有些突然,见纳兰汐若进去他在一个士兵耳边偷偷耳语了几句,士兵也跟着进去了。纳兰汐若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便知道是苏漠白的意思,他让她单独进来或许是为了验证她吧。
“汐若…”秦子宸略微有些虚弱的声音,整个人被绑在柱子上,身旁还有两名士兵看护着,帐篷里士兵很多,纳兰汐若留意了一下大概有七八人。秦子宸唤着她,她不能回应什么,这个时候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装傻。可是心痛的厉害,她好想冲上去替他解去绳子紧紧抱住他。只不过两天没见他仿佛变了一个模样,那样憔悴不堪。
“汐若…”秦子宸见她愣着没有回应便又叫了一声,继而觉得奇怪,为何她会来这儿,而且眼神看起来很不对劲。
纳兰汐若歪过头目光有些呆滞,竟是傻傻的笑了起来,“嘿嘿嘿,有人被绑着。”她撇过眼不敢去看秦子宸露出不可思议的双眼。
“汐若,你怎么了?”秦子宸挣扎着想要靠近她,“是不是他,是不是苏漠白对你做了什么?”嘶吼声震耳,纳兰汐若不自觉后退了一步,心疼不已。
她没有办法,‘子宸,对不起。’匆匆躲到跟着她进来的士兵身后,“怕怕。”
“夫人别怕,他被绑着不会过来的。”士兵安慰着纳兰汐若。
“苏漠白,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你对吸入做了什么,她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秦子宸歇斯底里的大吼,他知道苏漠白就在外侧。“苏漠白,你给我进来,我知道你在外面,有种你就当面跟我说清楚…”
纳兰汐若好想上前告诉秦子宸她没事,要他不要担心,可是她不能,真的不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为她心痛,而她也心痛着。